真是……内伤!
“二哥,”祁连星语音转软,改怀柔,月一时不察,“干嘛?”
“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什么机会?”
“咱们昨天还在想,该怎么说动大哥让我们两个能带到他身边去,现在不是有个绝佳的理由了吗?”
“嗯?”
“暂且相信他是鬼魂上身好了,那不是让我们更有理由待在他身边了吗?我们得亲眼看着,好好观察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不能让他伤到大哥啊!”祁连星眨着眼睛,无辜纯良。“这种事,得——眼——见——为——凭——”
月看着他带笑的眼,半晌,忽然伸手指住他的鼻头,“你你你……”
“这理由更充分,大哥就是想拒绝,也无从拒起哦!”
“哦哦哦……星这个办法真不错!小子,长大了哦!”祁连月终于反应过来,脸上愁云一扫而空,要不是躺在身边的祁连星正玩着他的手指,他还真想使劲拍拍弟弟的肩背,这小鬼,终于能为他分忧了!
祁连星藏在被子下面的脸整个垮了下去,嘴里却轻轻的道,“二哥才是真厉害,所以这问题现在就不是问题了吧?那就再睡一会吧,今天可折腾死我了!”他咕囔着伸了一下腰,好像已经困得睁不不开眼睛了。
“嗯,好,那就栽培小懒虫睡一会好了!”祁连月心思放下,立刻轻松了并不少,很大方的准许,像平时那样亲亲热热的拥着弟弟,开睡!
066.
这一觉,直睡过了午时,祁连日还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他叫起来吃些东西,若修然已经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初初醒来的若修然,鼻子皱,眉毛皱,连嘴巴都嘟了起来,就和过去他每次不情不愿的张开眼睛时一模一样,落在祁连日眼中简直是说不出的可爱亲切,让他不由自主地凑上去,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若修然的视线便被迫在超近的距离内聚焦,祁连日期待的注视着,支着耳朵等着他那一声集慵懒耍赖还有一点点撒娇的呼唤。
真的,过去只觉得一个人能在两个字里夹带那么多或温暖或暧昧或亲呢的情绪实在是挺神奇的,而直到经历了若修然在混沌不清时几近卑微几近扭曲的小心翼翼,他才明白这一声汇集了所有理直气壮地呼唤,究竟代表了多少若修然对他的全然不打折扣的信任,而如果这份信任不在了……
祁连日简直没法想象那样一个卑微的父皇他要来干什么!
“小……日……”一声怯怯的,喏喏的呼唤,出自若修然颤抖的唇,那气流之微弱,要不是祁连日一直在全神贯注,简直就要听不见了。祁连日不敢置信的低头,“你……再叫一遍!”
“太子殿下!”这一声干脆了,可是那叫法,祁连日撑着床的手掌瞬间失力,砰的一下砸在若修然身上。
身下的男人,身体的每一寸都僵直着,绷紧着,好像他承受的不是他亲密的儿子,而是一个怪物,会杀死他甚至会吃掉他的怪物!
祁连日整颗心都像扔进了冰水里,冻得冰冷坚硬。
叫我小日啊,为什么改口?祁连日低低的发声,像是自问又像是询问,若修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话,半晌,“我……那样叫,不够尊敬吧?”
祁连日便看见一柄重锤砰地一下砸下来,那颗冰冻的心啊,瞬间粉碎!
“你是我父皇,你想怎么叫我,哪有什么恭敬不恭敬的?”
“可那不好吧?”
“我说好就是好!”祁连日斩钉截铁。
“哦——那……小日?”若修然试探着叫。
这简直就是执行命令的扯线傀儡,哪里能盛得下过去那么多言传不得的亲密情谊?
可这毕竟是叫了小日了,总比叫太子好吧?
祁连日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然而若修然却突兀地从被子里跳出来,整个人熊抱住祁连日,这种动作很有若修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个人风格,祁连日心中一喜,他果然是没变的,他只是在和我闹着玩——然后着惊喜还来不及上脸,“我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下次别把我一个人扔下了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一串话就砸进了脑袋,瞬间把祁连日那还没来得及成形的兴致砸飞出去。
一叠声的认错,一连串的哀求,若修然梦里说过了,呓语也念过了,现在又提,……祁连日的脑子蓦地回放起他把报国从他身边调走的那个夜晚,他在蟠龙殿初见哭的稀里哗啦,形象全无的那个父皇……他其实不是一般的害怕,害怕蟠龙殿的阴森,害怕一个人的夜……那些原本存在于他的想象却能分分明明的让心寒的东西!
回忆会把一些线索织成遮天的网。
祁连日后悔不迭。这个被他一个恶劣命令吓破胆的父皇,他看着碍眼,想着内疚,听着心疼,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他小心眼小家子气造成的,是他做事太绝,得解释,得道歉,于是祁连日开口,“父皇,你先放开我!”
若修然盘在他身上的胳膊腿,一下子就硬了,祁连日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嘴上就封个结实。
唔?祁连日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不过祁连日也没有愣多久,他心里正琢磨呢,且不说这父皇即便在梦中都不忘承诺如果下次在出状况,就用嘴给他吸出来……好吧,得承认,祁连日咋一听的时候心里的确是不纯洁的蠢动了一下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联系了若修然现在的行为,祁连日很快就想明白了,若修然恐怕还纠结着这事呢,他想用行动表明他真的是要改好,且不说这改的样子会不会让祁连日满意,不过,先接受了他的投怀送抱也不错,等他以为自己已经原谅了他,那时候再来个出其不意的自我检讨……效果应该比他这么冒冒失失没情没面的道歉更好一些吧?
虽然这样好像有点趁人之危,不过祁连日想,管他呢,只要最后能还我一个通透明朗的父皇,那就怎么都好!
这两人一个着急表明心迹,一个心怀鬼胎顺水推舟,于是吻着亲着,就不可避免的一起翻上床了。
大概是怕祁连日反悔,若修然已落了实地就开始拉扯祁连日的衣衫,可是也不知道他是太虚弱了,还是太惶恐了,一双手抖啊都得半天也没把祁连日的半身衣服扯下来,倒叫祁连日给他扒了个精光,这一下更加着急,可是越急越出错,衣服没扒掉,倒是嗓子眼里呜呜咽咽声先出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