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日想,为什么我就不能干脆点?我的决断我的杀伐哪去了?我处理数万人命的时候的从容哪里去了?为什么只是他的一个不自在表情,一个闪躲的眼神就能让我畏缩不前?三心两意,朝令夕改……得了,这还没挺到晚上就已经接二连三的连改主意了!
若修然还是那副小媳妇的神情,祁连日让他动,他就动,让他躺,他就躺,让他说话,他就开口蹦两个单字,然后小心瞄这祁连日的面部表情,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让他闭了嘴泫然欲泣!
这日子没法过了,祁连日在脑子里勾勒了一下未来生活的每一天,然后不得不承认,他昨天犯的错误简直就是把他自己的天捅了一个窟窿!
晚上,祁连日想,他的耐性只能坚持到晚上,如果若修然熄灯以后还是这副德行,那他就……就……反正看不到他的表情了,那就做吧,做到他死去活来,做到他告饶不止,就不信那种生——死——关头,他还逼不出他原来的样子,大不了……祁连日咬着牙在肚子里默,大不了让他在上面嘛!
然而祁连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一整天的犹豫不决,竟然浪费了他和若修然最后一次衣冠不整单处一室,那句祁连星临走时候没头没脑甩下的话,竟然在晚上就开始应验了,那些他没来得及想明白的东西,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席卷他的二人世界!
哦,当然,还有那个玩过了火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的不肖父皇!
067.
鉴于我们的修然爹爹那一贯的主人公式命运,以及祁连日作为一号小攻而不得不与之匹配对好的戏剧人生,按照事件发展之必然规律与偶然概率的相互作用,呃……反正就是祁连日基于某些很实际的理由,将他的皇帝爹爹赤裸裸的晾在床上大半天,当然作为一个正努力压抑自己兽欲不要爆发出来的人来说,这么干很……煎熬,但相比如果要给这么一个能挑起他欲火的人穿衣戴帽,亲手触摸他每一寸的皮肤的话……那算了,祁连日想,你还是继续在被子里窝着吧,反正晚上也是要裸的。
而修然……对于祁连日现在这种想得到,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的状态很满意,非常满意。他脑子里转的念头是,小子,你翻脸无情,一夜下来差点没吓死我,那我就装个半死给你瞧瞧,看咱们两谁比谁狠!
所以你看,这两个娃不是心怀鬼胎就是暗藏祸心,总之都没安什么好鸟,所以……那么……似乎我们也不需要对即将发生在修然身上那乐极生悲是的转折报以太多的同情了,当然,我个人对祁连日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同情的,但是,我相信不CJ的姨娘们落井下石的还是比较多!
得了,别捂嘴了,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吧!
事情是这样的。
在晚膳之后,也就是祁连日预计的,离他的耐性告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哦,当然,这个时间很巧的也是若修然预计的他要装不下去了的最后临界时间,祁连月和祁连星来了,在门外的报国与连七足阻拦未果的情况下长驱直入的进入蟠龙殿腹地。
当然,我们都知道祁连日对于父皇要裸身见客的事情那是绝对抵触的,即使现在大被在身,将若修然从脚到脖子都包的团团圆圆,然而抵触也只是抵触,在若修然坚决配合却手脚莫名抽筋打怵的状态下,祁连日再怎么不情愿,最后也只能把父皇一盖了事。想着,月和星几时过来大概也带不了多久,说上就几句话的功夫叫父皇装睡怎么都混过去了。
所以祁连日也就没有多做坚持就将连个弟弟让了进来。
然后,祁连日就傻了。
他的视线在明明满脸不情不愿却口口声声坚持势在必行的祁连月,以及一脸无了无不可却满脸眼兴致盎然的祁连星之间来回打转,张了嘴好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来,倒是床上鼻涕眼泪纵横一下午的小可怜一擦鼻涕一甩欢呼着原形毕露,“小月,小星,你们的意思是今天要来陪父皇吗?”
祁连日二次被震撼了。
石化的时候他听到祁连星说,“不只是今天哦,我们要重新和父皇培养感情,将来要像大哥现在和父皇一样!”
若修然听话一向是只理会其中对他来说能接受的部分去吸收的,所以他一下就兴奋了!
哦耶!两个儿子终于向他敞开心扉了,他终于有机会做一个实至名归的爹了,若修然得意忘形得手舞足蹈,这一手蹬脚踹的,坏了,被子掉下来,露出整个白皙的胸膛。冷空气掠过,瞬间将他吹得清醒。
手忙脚乱的一通遮掩之后,若修然抬起头,就看到三双六道专注却同样复杂的视线火辣辣的汇集过来。
祁连日剜着他,你你你……他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先惊讶哪一桩事件比较重要了。
祁连月指着他,你你你……他已经被自己脑子里臆想出来的剪影吓呆了。
只有祁连星睇着他,神色正常的打个呵欠,“原来父皇要睡了噢!”
若修然正满脸通红的在肚子里打草稿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日共处一室却脱的精光而小日儿子却衣冠整齐这个问题,闻言眼睛一亮,脑袋点的鸡啄米,是啊是啊!
“那正好,我都困了,今天我和二哥也睡在这,好不好,父皇?”
一声父皇叫得若修日骨头都酥了,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好好好好……”
眼看祁连星踢了鞋子爬上床就要宽衣,祁连日终于回过神来,顾不得计较若修然今天耍他一天是为什么,一箭步窜上来按住祁连星,“你干什么?”
“睡觉啊,父皇这里连个侍女都没有,当然是我自己脱衣服睡觉了啊!”祁连星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祁连日扭头狠狠瞪了若修然一眼,传递出你赶紧说话的情绪。
可惜,我们总是说,若修然永远在该心有灵犀的时候当逃兵。所以他往被子里一缩再缩,然后道,“那你可以叫侍卫来啊!虽然,呃……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衣服自己穿……当然还有脱……比较……”
后面的话终于在祁连日杀人似的凶狠目光下噤声,可是迟了……他该说的,要表达的都说完了……
祁连星很有聊天精神的做惊喜状,“父皇也这么觉得吗?我是一直这么想啦,虽说生来就是皇亲国戚的什么都不用动手,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穿衣服会比较自在,不然啊,那些侍女会借机偷摸我的,你说是不是,二哥?”
他一肘子撞上去,终于把祁连月撞回神,“咦?这殿里也不热啊,二哥你脸怎么这么红?”祁连星满眼星光闪烁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