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月狠狠的翻身,把龙床震得直扑腾——星说,我们应该接纳他,试着,可是那怎么可能,他抢走了大哥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的关心和注意,而那是属于他的,至少,原本是!
听着身边和床外的呼吸都变得规律悠长,祁连星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借着奄奄一息的灯光,若修然的睡相一目了然,被子被禁在怀里,拦成两截,一半夹在腿中间,一半枕在脖子下。
哥哥那么宠他,他还有什么不安,连睡着了,都放不开?把人从卧榻转移到自己的手臂间,若修然在睡梦中咕嘟了一声,很自然地往祁连星怀里深处挤,偌大个人努力缩成一团。祁连星抱着他站了一会,才迈步往床上去。
把人放上床,抽走被子。祁连星挨着他躺下来。没多大会,先是两只手伸出来摸,抓到祁连星一只手臂就不放,没多久,又得寸进尺地攀上要,再过一会,是横过来的腿有意无意的撩过他胯下。若修然以一个睡梦中神智尽失的人难以想象的熟练和自觉,堪称迅速地缠上来,结结实实,牢固异常。祁连星终于满意的笑了,扯过早先被他甩开的被子缠住两人,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一大早的祁连月很郁闷,他郁闷的是昨晚那么信誓旦旦不上床的人,一大早的居然横了一条腿在他胸口,生生憋得他呼吸不畅醒转过来,可想而知他已经被蹂躏了多久;而比郁闷更甚的是,当祁连月条件反射地将那条腿搬起来扔到一边去的时候,若修然无意识的一声闷哼及翻身,竟然让他一步跳下地,并且迅速远离到离床最远的殿角!
等祁连月意识回来终于看清楚自己这一系列的动作和反应之后,那郁卒的火气简直是蹭蹭蹭的往上窜!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身体记住他的放肆,于是连心都从深处畏缩起来了吗?才会一个异动都能令他草木皆兵,满眼桃色的惊惧?
这样的认知让祁连月愤怒!可是……当他第二次靠近床铺,正撞上若修然翻身挥手的时候,祁连月悲哀的发现他还真的控制不住身体往后退,更别说两腿间全不受意志控制的发紧还有嗓子眼里全无征兆的干涩!
站在床头任由志气和羞耻还有战栗轮番轰炸,摧残完神智再摧残身体,祁连月告诉自己,我正宗嫡传的皇子龙孙大人有大量,不和一个外来的孤魂野鬼争短长!
如是,更衣早朝!
去早朝的路上又是一桩烦心事,连七不知道去哪了,一大早的居然没有等在蟠龙殿外,作为太子殿下替补随身侍卫的报国当仁不让的接了连七的位置,看着若修然的侍卫大摇大摆地跟着自己……真是……真是阴魂不散!
大概是弥补“太子殿下”一个早上的不顺心,今天的奏章出奇的少,祁连月捻着十来本奏疏,心情终于放晴了一点点。
书房的祁连日气色倒是不错,自认被若修然欺负了一晚的祁连月见了兄长,自然免不了一番抱怨,不过撒娇撒了一半,近距离的接触将祁连日眼底细细的红丝暴露出来后,嗲嗲的抱怨一下就走调成心疼,“哥,休息一下,要不你回去睡一觉吧,今天早朝没什么大事,你手头的东西都放一放,要不都交给我,你看你,眼睛都红了……”
祁连日失笑的看着那个脸皱得比自己都辛苦的二弟,“你不是也没睡好?”
“我……大人有大量,再说就是早上不是自然醒嘛,我又不是祁连星那只睡神。”
睡神入耳,祁连日心中一动,星儿一向是沾床就着一觉到天大亮的,可是昨天早上他醒来的甚至比自己还早,而今天……很明显又是他将父皇送上床……想起弟弟前一天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祁连日忽然发现自己很想马上见到他。
算算连七出宫的时间,要回来复旨的确还需要一段时间。祁连日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和案档后,又交代祁连月让连七一回来马上去蟠龙殿,立刻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073.
祁连日僵立在原地,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何表情。
低垂的纱帐完全起不到阻碍视线的作用,龙床上交颈而眠的两个人可不就是他最亲的弟弟和他们的父皇?平心而论,这画面朦胧而唯美,亲切而温馨,可那不一样啊不一样,谁叫他们的父皇还身兼他的情人身份呢?
冲上去一把挥开单薄的白纱,睡得四平八稳的弟弟被父皇缩手缩脚的熊抱,停在半空的手怎么也甩不下去,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总是大大咧咧笑口常开的表情被平静安详取代,像极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自己,也……像极了自己每次被父皇抱住时候的……心情!平静而祥和,满足而安定。
所以……冷静,祁连日,别想得那么龌龊,那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情人,那还是我们三个人的父皇……我们……三个的……
祁连日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嗯……不够,再来,深呼吸……一二三……
头顶上辐射的气势实在是太强烈了,迟钝如若修然也不得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唔……小日?”随着迷迷糊糊辨认出人影,若修然眯着眼睛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抬手拽着祁连日的衣领把人拉低,昂起头重重亲了一下,“小日,过来陪我睡!”
祁连日没动,若修然却等不及了,只见他毫不留恋的把祁连星身上的吸盘触角收回来,两只手抓了衣领往下拽,发现祁连日文思未动后嘴角一撇改扯头发,蒙头蒙脸的就把祁连日往床上拉——真是……一团糟的无赖且混乱!然而这样的急切却奇迹般的取悦了祁连日,头皮明明快要分家了,脸上的寒霜却在消融,祁连日顺着若修然那没什么力道的力道伏到床上,那迷迷糊糊的人,立刻眯瞪着眼睛回报他一个满意的笑。
在若修然固执的熊抱阻挠下,祁连日千辛万苦才解开自己衣服上的排扣,半身衣服挂在手臂上的档,一直感觉到的稳稳不对,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的父皇,是穿戴整齐的睡下的,虽然,蹂躏翻滚了一整夜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但是这样的认知砸进脑袋里,无疑是对他刚刚一瞬间起念的最好解释,这么想着,心底的弦就一层一层地松下去,而温柔漫卷上来。
“父皇,把衣服脱掉……”
“不要……抱小日!”若修然嬉笑着躲,固执地抱,无赖地腻。
“父皇——”祁连日无奈,拉长声的佯怒。
然而,神志清醒时候的若修然尚且是个信号接收无能的单向影碟机,更别说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他了,那简直成了一台故障复读机,“不要……抱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