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玮怡一看势头不对,立马过来拉了一把容婷,让她不要跟周逸琳犯冲,这两个人都是女王脾气,肯定谁也不服谁,得有一方先退一步:“婷婷,别跟你妈犯冲。你跟蒙萌的事儿也搁了这么久了,该气的也早就气够了。这事儿玮怡姐也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了,她太不懂事,伤你的心,回头我见着她了,好好训她一通,让她给你道个歉啊。你和蒙萌在一起瞒着你妈的事儿我也能理解,但为这个理由,你跟她也讲不了,房子的事儿就先搁着,先顺着你妈的气,啊!”
莫玮怡好言相劝,容婷也没理由不见好就收,就当是给她面子,也要把这事儿给缓下来,只好点点头。
“诶,看吧,长辈的苦心年轻人还是一点就通的。逸琳姐也别生气了,容婷这房子也不卖了,回头接你上屋子里去住着。有什么不高兴的互相沟通,总能好好解决的嘛。”莫玮怡见她一点头,立马就赶上趟,顺坡下驴了。
“行,不卖了就好。回头,我跟老头儿说一声,不用她接,我自儿想去的时候就住过去。”周逸琳的目的才不是想住进来,当然只是为了要打消容婷卖房子的念头;“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聊,玮怡有事还跟我说啊。”
“好的好的,一定啊。”莫玮怡见她要走,立马起身相送。
“呵,有什么不高兴的互相沟通,这话说得好听。”蒙恩见送走了周逸琳,忍不住就吐槽了一下莫玮怡。
“挖苦我呢?”莫玮怡听出来她讽刺自己了,刮她一眼,走到苗月桐身边坐下,搂着她:“我们当然有好好沟通,你没看到月桐都回来住了嘛!”
“别再气走了啊,气走了别找我啊。”蒙恩托着腮帮子嘀咕着。
“好啦,别闹啦。”苗月桐见她母女俩斗嘴斗得这么欢,把容婷都忽略了:“婷婷,你就真的打算跟蒙萌这样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吗?”
“还有什么商量余地?分开了这么久,她连一个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有给过我?是她把我晾在一面,不是我不给她机会。”容婷本就打算把这份感情瓯起来,瓯到死,瓯到习惯,瓯到遗忘;可偏这群人就是不让她安宁。
“小恩,去打电话,把蒙萌找回来!”苗月桐还是盼着她俩好的,听容婷的话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忙叫蒙恩去把人找回来。
蒙恩歪坐在沙发上,忙不干:“唔,我才不打,那小屁孩要躲起来,你想找到她比登天还难。你问玮怡姐,这么久了她有给玮怡姐打过电话吗?玮怡姐找她,能打通她的电话吗?再说了,容婷现在也有别的选择,不差蒙萌一个;她自己不珍惜,就让她失去好了。”
“是吗?婷婷现在喜欢上别人了?”苗月桐和气的问她。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容婷有些歉意的看着她,满心满脑都是纪梵希的影子,想起在上海的时候,她对纪梵希的感觉自己都有点迷茫,那种感情到底是她仍旧把纪梵希当成是和她互换角色后蒙萌的影子,还是真的爱上了,也确定不了。
苗月桐无奈的看着莫玮怡:“既然有人能让婷婷开始混沌,看来我们的蒙萌有点悬啊。”
“唉,蒙萌那个孩子,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如果婷婷选了别人,也是她自作做受。”莫玮怡想到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再没有复合的可能,就对蒙萌恨铁不成钢。
“婷婷啊,我们不会因为蒙萌是我们的孩子就偏袒她。感情的事儿,谁对谁错不是旁人说了算的。但是,你也不能糊里糊涂,这样容易伤人也伤己,如果你心里很混沌,就该想清楚理清楚了再做决断。”苗月桐帮理不帮亲,两个女人感情的事儿,她比谁都清楚和明白,这种混沌和迷茫她也曾有过,所幸莫玮怡和她心里都清楚明白对方才是最重要的人,因此哪怕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也没有能真正的拆散她们。
“是啊,我和你月桐姐就是心里比谁都明白,我们心里对方的位子和感情程度,所以怎么闹怎么分都没能真正打散我们。你心里头一定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爱的是谁,才能跟那个人走到最后。我们这二十几年就靠这点走过来的。”莫玮怡忍不住去握苗月桐的手。
“谢谢,我一定会搞清楚,想明白的,可能还要点时间。”容婷很感激这两位能以过来人的身份提点她。在这个世界上,两个女人能走这么长久真的太不容易了,不仅需要一个相濡以沫、知冷知热的爱人,还需要一些别人的支持和提点。
“唔,你们俩也就只有这点值得骄傲了。我敢说啊,蒙萌肯定不是容婷知冷知热、相濡以沫的爱人,她没你们的清透,理解不了你们的高度。”蒙恩还真是处处不看好她这个妹妹。
莫玮怡戳她脑袋瓜子:“还谁你都敢说,我们就算了,你妹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蒙恩抱着零食躲开,她才不想去招惹这个妈,玮怡姐护她的三个宝贝女人而比命还重要。虽然她也是其中一个,但在窝里反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
容婷离开莫玮怡家的时候,翻了翻手机看到纪梵希的来电,没有复回去。尽管苗月桐告诉她不要糊里糊涂,要心里清透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可是,这些事这些人一提,在心里就更加的混沌不清;对纪梵希的感情,她就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反衬依赖,心理上的换角游戏,还真的爱上了呢?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影子十一
容婷不想回家,那房子她妈妈不让她卖,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说到底,她还在逃避有关蒙萌的一切。
可是,纪梵希那边有个来历不明的,自称是她的女人的人堵着,她也进不去。如果上容俊家,肯定早晚也要让周逸琳知道的,那她肯定真的会要跑过来逼自己回房子里去住,那到时只会惹更多的麻烦。
莫玮怡那边也不愿意去打扰,就连蒙恩都说不想妨碍这两妈的恩爱回去制陶场去了,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又折回头去呢?
容婷思来想去,不由的感到一阵悲凉,自己就竟然这么莫名其妙的无家可归了?这怎么可以呢?她不由的咆哮自己,失个恋而已啊,要不要这么凄惨???
于是,也懒得去纠结了,开着车奔到吕媛下楼下,把门铃按得催人命。
吕媛半梦半醒,给她开门:“你这是什么毛病啊?怎么专挑人家睡觉的时候上门啊?老板我今晚上凌晨两点要上班的啊。”
“那从现在起,我升你做小组长,你可以不用倒班。”容婷不理她那么多,直接往里走。
吕媛跟她在后面,摇摇晃晃:“小组长也要倒班的!”
“那保全部部长呢?”容婷想保全部部长总不用倒班了吧?
“你吃错药了吧?”睡到一半被吵醒的人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吕媛知道自己才进来还都没满一年,突然升她做保全部部长,那得打了多少同事的脸,就算当上人家也不会服她的;“我不跟你扯,你随便吧,我要睡觉,不要吵我。”
“我也要睡觉,我今晚在你这儿睡。”容婷也不多啰嗦,脱了鞋,连衣服也不换,澡也不洗,直接钻到被子里去了。
吕媛一怔,脸快拧成一块大苦瓜了,没奈何困到不行,也懒得理她了:“没洗澡,睡我的被窝。明天我要搬公司的一套新床品回来,账算在你头上啊。”
吕媛一倒头就睡,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了,容婷却睡不着。她眼睛一闭就是纪梵希屋子里那个女人,带着傲慢的神色,在她屋子里随便的穿着睡衣,不知道她跟纪梵希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念头在容婷心里堵成了棉絮,闷得心口发疼。
纪梵希跟吕媛搂搂抱抱尚且叫她心烦,更何况是一个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还穿着睡衣,这么的随便和明目张胆,还说自己是纪梵希的女人。
“啊啊啊!烦!!”容婷心里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那个女人一直在她眼睛晃荡,带着鄙夷的眼神和轻蔑的态度。
她一惊一诈的,把吕媛搅得不得安生,像梦游一般,生猛的坐起来,喃喃着:“你再吵,小心我杀了你。”
容婷很抱歉的说:“好啦,你睡吧,我保证不吵你了。”
吕媛咕咚一声,像僵尸一样又倒下去了,很快就呼吸均匀。
第二天,纪梵希没有来上班。
容婷怄了一肚子气,那个自称是纪梵希的女人,叫肖小月的,是不是因为她把纪梵希给缠住了,纪梵希才没有来上班的呢?自从在上海分别之后,她们俩已经在大半个月没见了呢,她纪梵希难道就没有一点想她吗?自己忙得要死,她却连一个信息一个电话也没有给过,以前那么知冷知热的,怕她胃疼给她备药备汤煲的纪梵希哪儿去了?
“还是说,就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你就找了新欢?”容婷自言自语着,又立马反驳自己:“什么新欢啊,你又没被始乱终弃,要弃也是你弃她啊!”
这女人想着想着就觉得胃疼,一看时间,糟糕了从早上坐到了下午三四点,一点东西没吃,胃不痛才怪了。可她心里还有犯恨,这纪梵希还真不懂得体谅她的心情呢,现在她想她比想蒙萌还多了,心里的位子几乎要比蒙萌占的比例还重了。她又怎么可以又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这是成心把她从痛苦的悬崖拉回来,又再推下去吗?
纪梵希风寒还挺严重,却不想呆在家里睡觉,只是觉得越睡越难受,干脆开车去找蒙恩。她还惦记着出差之前那个自己拉的小陶品,也不知道蒙恩后来有没有再帮她加工。既然睡多了难受,索性就去看看好了。
刚到的时候,蒙恩估计是正好歇下,搬了竹编的小椅子坐在坯房外头的大路边上纳凉。远远见她来了,便招呼她过去坐着:“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咳咳,”纪梵希咳嗽着,在她身边的小椅子上坐下:“有点感冒了,你不去坯房里头工作?”
“塑了一早上泥坯,正晾着呢,先歇歇。你不要紧呢?有没有吃药?”蒙恩看她脸色确实不好看。
“吃了,回来天天睡,睡到骨头都软了,就出来走走。”纪梵希说着,又问起:“上次,我们一起拉的那个半成品,还有帮我留着吗?”
蒙恩恍然大悟,立马起了身,往自己的窑仓里跑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晶莹通透的长脖子白玉瓶子递给纪梵希:“呐,这是你的杰作。”
“这??这是骨瓷吧?骨瓷好像很难作吧?又怎么会是我的杰作?”纪梵希对制陶发生兴趣后,也浏览过一些资料,分辨得出一些瓷类,像这样通透,轻巧,洁白,看上去又极其细腻的瓷瓶怎么样都不像是出自她这样新手的人杰作啊?
“坯型是你拉的,本来想叫你拉得对称一点,谁知道心不在焉的,让它变成了歪脖子树,不过经过脱水和初烧之后,大家反倒觉得无心插柳的歪脖子反倒更有特色。我泥浆比例配得好,所幸也没有烧坏,本来想等你自己来上绘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就没给你上色和贴花就直接烧出来了,成色不算顶好,就只有一只惨白惨白的奶裸瓶子了。”蒙恩嘴上说着那么不屑,眼里眉间却透着喜悦,显然是因为纪梵希没有浪费了她的好泥,要知道制作骨瓷的是食草动物的骨灰,可是相当难得的。
纪梵希没她懂得这么地道,看不懂它的成色好坏,却是对这只奶白瓶子爱不释手,“可以卖给我吗?”
“送你了。”蒙恩早前说要坯型拉坏了,是要好掏钱的,现在成品出来了却是大大方方的。
纪梵希把奶白瓶子抱在怀里,抬眼去看蒙恩,心里头却觉得暖意徜徉,这先头咳嗽不止这会儿也停。那目光瞧着她,就像瞧着第一次喜欢的人,多看一眼竟然都觉得有点贪心了,却仍要不知不觉的偷眼去看她。蒙恩却是不看她的,转着胳膊看天空,想是做了一早上的泥坯子累的。
“哦,你知道容婷要卖房子的事吗?”蒙恩扭扭脖子,歪歪头,突然问她。
纪梵希一下收了目光,提到容婷整个心就跟着黯淡了下去:“嗯,是知道的。”
“她让玮怡姐帮她招售,让她妈妈知道了,她妈把她叫了去,当着我们的面要她把房子收回来,不准她卖。还说要跟她住到一块去,守着她的房子。”蒙恩把这事随口一提,也没太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