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乃兵家常事,何足为怪?”离凰轻声为留凮辩白。
“可我听说,留凮可是一路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看来是传闻过分了”燎原依旧找着茬。
“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离凰继续堵燎原,留凮窃笑着。
“那也是他太张扬,初生牛犊,横冲直撞的!”燎原鼓起两腮,不服道。
“凮儿稳重,哪有你这么古灵精怪,况且,带兵作战,重要的便是士气,士气好,才能一鼓作气,否则一盘散沙”离凰继续说着,面无表情,正经得很,燎原听了无话可说,便也耍起无赖来。
“好啊,离凰!你偏心得很,不带你这么护犊子的!你以前是最向着我的!你偏心!我不管!离凰~”燎原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离凰无奈地看着燎原“这个燎原……影朔……”示意影朔去哄哄。
“燎原,我背包里有桂花糕,吃吗?”影朔依言,燎原两眼放光“吃!”瞬间听话了,留凮摇摇头“你就是在等这个吧……”
重要的不是桂花糕,而是拿桂花糕来安慰的人。
军营里秩序井然,即使是将军亲自带回的人,也有人盘问一番。
闹腾到了丑时,留凮才安排好离凰住所,自己细细地打理了一遍,确认干净整洁,才小心翼翼地帮师父放好了绿琦琴,而燎原被打发到了厨娘住的营帐,反正燎原喜欢乱跑,打发到哪儿都是一样,影朔依旧随侍离凰,离凰的营帐一般无人打扰,影朔在外守着。
有关信儿,离凰只说他照顾得体,隐去了阿芙蓉之事,也不问信儿来历,估计也不想想起那日醉酒之事。
留凮看着离凰,满脸欣喜,“师父,凮儿作为徒弟,够不够格?”
“当然”离凰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便不想移开了。
“那……更进一步呢……?”留凮考虑良久,小心翼翼地说。
“凮儿……就这样便好了”离凰眼里有了些担忧,有的界限,他不敢打破。
“凮儿……知道了,师父早点休息吧”留凮依旧笑着,没有一丝不悦,依旧孩子气地托着两腮。
因明日有事商议,至清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议事,主要是留凮和衍痕二人商量,军务繁多,必须趁梅雨季节之前拿下紫川,他准备回帐。
“凮儿!”离凰突然喊住他,留凮回头,就见离凰抱住了自己,抱的很紧,害怕他离开一样,留凮一时没反应过来,离凰就放开了,“去吧……”
留凮愣愣地点头“好……”心里在抓狂“师父抱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又放开了……怎么办?要走吗?还是留下?不对,留下太冒犯了,怎么办,走了师父会不会失望?怎么办!怎么办!”面上淡定得很,可耳根完全红了,烫的慌。
“凮儿,我可能真的累了,抱歉呢……”离凰疲惫地笑了,留凮一阵心疼,一时间思绪万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营帐。
回帐后,看着已经又睡熟了的傻郎,那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天真睡颜。
留凮垂下头,双拳紧握“还不够……光是这样,还不够!”
留凮深吸一口气“这紫川,该亡了!这天下……我要了!”
第137章 一百三十七 情投意合,何必多言
姜胥靡整日饮酒,醉醺醺的,动不动就发脾气打自己,经常把包扎的绷带挣下来,蒋咲拦了几次,被打的头破血流,也按不住胥靡。
“真吵,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至清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都出去”
“军师!”蒋咲有些担心,至清摇摇头“出去吧”
众人离开后,胥靡与至清对峙着,暴怒的胥靡看着至清平静的眼神,逐渐平稳下来,突然,胥靡逃开了目光“对不起”
“知错了?”至清放下自己的酒壶。
“嗯”闷声闷气地。
“那为什么还这么暴躁?”看着狼藉的一片。
“你不来看我……”大老爷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又一闪而过,转而是烦躁,想要挣脱束缚。
“你!”至清几乎被他气死,就这个原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没了手,生活上……还行吗?”看胥靡惨兮兮的,至清不和他计较。
“顶好!吃嘛嘛香,身体好的很!”脾气一点没变,那么多将士的担保,真是喂了狗了!至清在心里诽谤着。
“别动,帮你换身衣服”至清说着动手,胥靡衣服上还有血迹,穿的还是那天的衣服,伤口不过CaoCao包扎,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眼圈甚重,就知道他这样子,也没人敢照顾他,也就蒋咲实诚,被打成那样!
至清为他脱去衣服,用水清洗,绕开伤口,又要保证伤口清洁,着实费了不少气力,水用了不少,因为偷袭失败,被反咬一口,他们水源短缺,日常供给已是困难,胥靡也知道这些,“军师这样,岂不是假公济私?”
“这水是我用的,我支了一月的水量,没有挪用物资,用着吧……”至清轻轻擦拭水渍。
至清最喜干净,甚至是洁癖,至清每日沐浴两次,宁愿不喝水,都坚持着这个惯例,灰头土脸的兵士与风度翩翩的军师,一眼看出。
“一身的酒味,臭死了!我说怎么这么多天没酒喝,原来都被你自己喝了!”至清唠叨着。
胥靡不安地动了两下“至清……我”
“别动!不想破相的话!”至清给他清理胡茬,恶狠狠地威胁。
可胥靡突然要说什么似的,头往前一凑,下巴划了道口子,至清“嘶”了一声“让你乱动!”
胥靡定定地看着他“至清,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里话?”
“肉麻什么!”至清满脸嫌弃,锤了他一下“大老粗!”
胥靡哂笑两下,“你当时,也这样帮我清理过”,至清不言。
两人安安静静地,和当初至清去劝胥靡出征时一样,至清帮他擦脸时,触发了什么记忆一般,胥靡猛然抱住至清,一只手就把至清锁得死死的,至清也想起什么“姜胥靡!冷静一点!光天化日的,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啊!反正你都把我脱了!”说着欺压上身,至清猝不及防,低声呵斥“不行!外面有人在!况且,这是在白天呐!”
“白天?白天才好,晚上你又看不见,没劲得很,白天记得才深刻!”姜胥靡忝着老脸,硬是搂着,至清又怕碰到他伤口,又不敢喊人,只用双手抵着他的胸口,至清的手拿不动刀枪棍木奉,细腻得很,但是有几处烫伤,胥靡看的心疼,不禁握住他的手,至清脸渐渐红了,胥靡也料到至清脸皮薄,竟也半推半就了。
胥靡凑近了一点,换了好几个角度,都觉得不对,弄得至清面红耳赤的,推不开他,只好抽出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胥靡更加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上次没成,这次一定要吃到手!
心一横,准备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军师在吗?”突如其来的声音,胥靡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这下刚刚安抚下的情绪又上来了,“谁啊!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将……将军……请……请军师……”门外的人被吓得语无伦次,为军师的安危捏把汗。
“军师不在!滚!”声如雷震。
“我……我在!”至清颤颤巍巍的喊出这句话,胥靡不甘心地瞪着至清,至清也不理他,趁机推开他,“来了!”
刚走两步,被胥靡一把捞到怀里,在至清白净的脸上,狠亲上一口,至清脸皮薄,登时一巴掌,不轻不重,跑了出去,胥靡被打了,但心里美滋滋的,至清害羞的样子,实在好看的紧。
胥靡看着至清放下的酒壶。
没给你送酒,不是别的,是因为这酒不是我打的,涩口,怕你不喜欢……
“姜大哥去哪儿?”蒋咲见姜胥靡出来,神清气爽的。
胥靡把酒壶往肩上一甩“给媳妇儿打酒!”蒋咲颤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至清整理了一下仪表,进去议事,留凮衍痕都在,还有燎原,翘着个二郎腿,叼着个糖人,然后……被留凮轰了出去。
“燎原姑娘还是如此不拘小节”至清笑着。
“太不拘了,不免落人口实”衍痕苦笑。
留凮指着地图说道“我和大哥已经商量了作战方案,还要请先生定夺”
“清不才,既然是将军和偏将军的主意,自然是好的,不必至清多费心思”至清也是颓废了几日,心力交瘁得很,况且,如今形式,怕是自己话语的重量,今非昔比。
“请军师来,是因为有一处需要诱敌深入,不知军师可有好的人选?”衍痕说明。
“偏将军的意思,清愚钝……”至清觉得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