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就不去了,我不饿。”翠云低声说。
“也好,你先休息,我吃完酒菜就直接出去了,若是下午回来得晚你自己叫饭菜吃。”
翠云点点头,看着灵霄随小二下了楼。
灵霄刚走出翠云的视线,她便赶紧关上房门,转回房中四处检查一遍,没见异常才打开窗户,一瞅就瞅见自己喂养的信鸽果然跟了来。
她一路上故意拖延就是为了让这信鸽不跟丢了,果然没白费心思。
翠云打一个响哨,鸽子扑腾着灰白的翅膀落在窗棂上。翠云在随身携带的包裹中一阵翻找,找到一只笔,沾上墨在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就把小纸条捆在了信鸽腿上。
“小灰,赶紧将消息带给主公。”翠云轻声对信鸽说着,摸摸它的头,扬手将其放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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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厅聚集着南来北往的各式人物,不用开口就能听到很多消息,当然,其中无用的占多数。
今天来得时候不巧,但有人在此喝酒总比没有强。灵霄心想。
如小二所说,大厅里就三个捕快在喝酒。他们的穿着,灵霄并不眼熟,想来是最下层的捕快。若不是他们腰间悬挂的腰牌上有盛莲两个大字,灵霄或许会认为他们是别国人。
店小二为灵霄挑了个能纵观整个大厅,却不易被三个捕快看见的地方。灵霄满意的落座,打赏了小二碎银子。倒了一杯酒,细细抿了两口,盯了杯子一眼,心道:这算什么女儿红。一盘牛肉却丝毫未动,她本来就不饿。
三个捕快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谁家鸡被偷了,谁家媳妇漂亮,谁的俸禄比谁高了……
灵霄听得无趣,准备这杯酒喝了就走。今天时运不济,看来听不到自己要的消息了。刚这么一想,三个捕快的话题引起了灵霄的注意。
“来来来,再喝一杯。”年纪稍大的捕快为另两人满上酒,他已经有些醉了,倒酒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你们说,这次我们破了那命案是不是就能升官发财了?”
命案?灵霄心中一凛。再仔细听时,三人已经将声音压低了。
“那是自然,你没听说被杀的人是驸马爷?破了这命案只怕能当上知县!”
其中一人明显不太了解情况,问:“驸马?哪个驸马?”
“灵霄公主的驸马被杀了!”
“小声点!皇上下旨封锁消息,你嚷嚷那么大声,是想被杀头了!”
说到这里,三个捕快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幸好没看见灵霄。他们再说时,声音又低了几分。
“驸马是昨天傍晚被杀的,当时我正当差,巡街的时候遇见驸马的马车队了,那阵仗,都不让咱百姓上街了似的,哼,神气什么,死了还不是具要腐烂的尸体!”
“你别扯没用的,继续说巡街之后的事。”
“我借巡街的便利,跟着驸马的马队走,看见他们住进了驿站,就是咱们呆着的这家驿站。”
说到这里,其他两人倒吸一口气,却没说话,明显没想到他们此刻身在凶案第一现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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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章
? 年纪稍大的捕快瞅了两个小捕快一人一眼,满脸凝重的说了下去。“我跟着驸马的马队一直到了驿站,我好奇他们骑的马怎的就那么高大,岐阳的马是吃啥长大的?比咱们的大那么多!于是,我去他们捆马的马厩里看啊想啊,还是没想明白。这时,一个小二去给驸马送吃的,小二推开门刚进去就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房中出来个黑衣人什么没说,寒光一闪那店小二就被杀了,黑衣人将小二的尸体拖进了屋中,半响之后才离开。”
捕快说着,心有余悸的扶扶额头。年纪较轻的捕快听得唏嘘不已:“大哥你真胆大,当时若是我在场,看见小二被杀只怕要吓得屁滚尿流。”
“当然屁滚尿流了!”捕快一时口快这么说了,但马上就后悔了,在后辈面前多丢份儿啊。于是,假意咳嗽两声掩饰了尴尬。
小捕快不明白既然老捕快已经瞧见了那场景,昨晚怎么还叫上自己和另一个捕快来这里喝了个通宵,满脸疑惑地问道:“那大哥带兄弟我们来这里,表面喝酒实际是来调查的?”
“也不全是,我只是心中不明白几个事,想再来看看。”老捕快想来看,但他自己又没胆子。不过这话他没说。“我想不明白那个黑衣人既然杀了驸马为何还要杀小二。”
“杀人灭口?”小捕快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老捕快摇头,“不是,那凶手全身黑衣,只在黑巾上挖了两个孔方便看外面,根本没有没任何地方暴露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杀人灭口。他杀了小二将尸体拖进屋中,期间很有可能会被驸马的侍卫发现,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老捕快摇摇头,喝了口酒,继续说:“还有一点我也不明白,驸马进入驿站时带的侍卫人数不少,个个腰佩利剑,武功绝对不弱,怎么连个驸马爷都保护不了?我瞧见杀人一幕后在躲了半响才起身偷偷离开,这时才看见驸马爷的侍卫出现在走廊上,并且与黑衣人逃离的路径方向完全相反,他们怎么追得上凶手?难不成和凶手是一伙的?”
“那时候侍卫只怕还不知道驸马被杀了。”小捕快说道。
“当然不知道,驸马进屋时只有他一个人。当时我正在躲在马厩看他的马,心中羡慕就抬头看了一眼他住的房间,他正好在往屋里走,我还担心他瞅见我,我记得一清二楚,绝对只有他一人!”
“侍卫到的时候十捕头都到了,我就纳闷了,平常就我们几个巡街的按时到衙门报道,十捕头什么时候出现过,怎么昨天就那么勤快的出现了。”
“应该是有人报案,十捕头出现的案发现场一般都是要案命案,小偷小摸的案子谁都不敢劳驾他。”小捕快说。说到十捕头时,语气满是崇拜。
“没有人到过命案现场啊,活着的人只有我和凶手黑衣人知道发生命案了。我还在现场没去报案,小二和驸马不能诈尸去报案吧?凶手自己去报案了?哈哈哈,怎么可能。”
两个小捕快听得咂舌,被老捕快问得说不出话来,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若是自己目睹这场凶案只怕发现不了这些疑点。“那这些疑点你有线索了?”
老捕快摇摇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没有。”
灵霄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提剑起身,从驿站后门溜了出去。
“难不成侍卫和凶手是一伙的?”灵霄在心中玩味着这句话,刚才听见老捕快这么说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需要去证明她的想法是否正确。
直觉告诉灵霄报案的人就是凶手,他杀了人,但需要有人去见证凶杀现场。至于原因,灵霄一时还未想明白。
“十捕头。”灵霄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或许就是找到线索的开端。
灵霄站在县衙大堂中,说要见十捕头,一个小捕快哼一声,道:“这两天找十捕头的人真多,昨天好几个,今天又来了一个,你有事吗?大事或许能见到他,小事的话我都懒得帮你通传,你还是回家吧。”
圣德灵霄笑笑,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小捕快,“你带这玉佩给他看,他自会出来。”
捕快接过玉佩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蹊跷,踱步进了内堂。
半响后,灵霄被请进了一间风雅的书房。一个文静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人就是十捕头?灵霄心中暗道:和我设想的模样多少有些不同,不过人不可貌相。
“公主请坐。”男子不卑不亢的声音很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灵霄依言坐在了面前的太师椅上,对男子说:“你也坐吧。不必拘礼,我是来问你几件事的。”
男子听后仍旧站着,“臣不敢,臣十闲品官位低下,不敢在公主面前落座。公主有何疑问要问下臣?”
灵霄见十捕头是不肯坐下了,也不多劝,站着就站着吧。“驸马被杀一案,你最先到达案发现场,我想问问,当时你看见了几具尸体?尸体现在在哪里?尸体上伤痕几处?”
“一具尸体。现在臣可以带公主前去查看尸体,伤痕只有颈部致命伤,不过……”十闲品欲言又止。
“不过身上有被拖拉后划伤的痕迹?”灵霄问。
“对。”十闲品点点头。
灵霄猛地站了起来,“马上带我去查看尸体。”种种迹象表明,事情越来越符合她的猜想。
在十闲品的带领下灵霄来到了衙门暂时停放尸体的房间,因为是驸马被杀,并且皇上诏书不允许透露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所以房间门口守着好几个带刀侍卫,灵霄若不是身携皇家刻有“圣”字的玉佩也别想进去。
阴森的屋子中,灵霄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十闲品站在角落里,说:“公主是不是还有疑问?”
灵霄点点头,查看着位于尸体后背上被拖拉造成的划伤。
“公主,您看的那是一处疑点。还有,您看尸体的手指。”
闻言,灵霄托起尸体的右手一看,顿时愣住了,再次肯定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怀疑这具尸体不是叶夜冥硕的。”她抬头看着十闲品,似乎在等他确定她的猜测。
“是的。这具尸体是驿站小二的,驿站刚好有一个身高与尸体相近的小二失踪了。”十闲品说。
灵霄一怔,马上把这件事想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将在驿站大厅听见的三个捕快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十闲品。十闲品听后肯定地说:“是驸马杀了小二并逃走了。”
“是的。但他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戏?”灵霄问道。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要发生大事之前心中总会出现这种压抑的情绪。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驸马是想让大家以为他死了。”
“对,但我们不能顺着他设计好的套路走,说不定有圈套。既然父皇将驸马被杀之事压下来了,并无多少人知道,并且一时也找不到驸马,我们不如找人代替驸马先成亲,看他叶冥硕究竟要玩个什么花招。”
“公主,您可真胆大。您刚才的话臣一句都未听见。”十品闲不亏是聪明人,权衡得出什么是他该知道的什么不是。
灵霄点点头,决定就这么办。
灵霄离开后,十闲品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还有一个人也有此想法,就是叶冥砂。她暗中得知叶冥硕被杀,心中笃定此事绝非表面所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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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
? 秘城通常都是阴云密布,月朗星稀的夜晚很是难得,这一晚,叶冥砂坐在屋中,独饮着一壶陈酿,一缕月光刚好落在桌上。
“谁?!”
她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徒然逼近,一股真气凝聚指尖生生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扬手扔出一枚碎片直奔纸窗而去。
片刻后,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通身穿着雪白色锦缎衣衫的人。
叶冥砂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观其眉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马上猜出了这人是谁。叶冥破曾说过她和叶冥硕长相极为相似,如果没猜错,他就是叶冥硕了。
他为何会不请自来?这十年叶冥砂一直身在相国府但从未见过叶冥硕。
叶冥硕三个字在月出楼并不是禁忌,但的确几乎无人提起他,他是月出楼的叛徒!
叶冥砂看着叶冥硕缓缓走进来,她的左手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剑柄旁边,右手把玩弄坏的茶杯碎片。对叶冥硕说:“请坐。”
白衣人走进来坐到桌前,侧目看着叶冥砂。“我是叶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