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陪我回房间换衣服洗澡吗?”
“是啊。可是,聊聊天并不妨碍你换衣服洗澡啊!”
“没问题。”小小说完侧身下床,边朝洗手间走边脱掉身上的衣服。
“小小,你在干什么?快停下。”周琳连忙叫着,冲下床就去拉一侧阳台玻璃门的窗帘。
“拜托,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要拉上窗帘?”
“为什么?因为你在脱衣服。”
等周琳完全拉合落地玻璃门两侧的窗帘后,瞪着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的小小,“你...你...快拿个浴巾裹上!”
小小嘴角一撇、左手叉腰,右手平放在右大腿上,“为什么要裹上?你就这么害怕看见没穿衣服的女人或男人?”
“小姑娘,你就作(上海话:娇纵,任性及要求高)吧!”
“嘿,请说普通话。”
“小姑娘,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啊!”
“真的?瞧,我的内裤还没有脱哦。”
“那也不行,上身光溜溜的像什么样子!?”
周琳径直走到洗手间里,拿了条宽大的浴巾出来。不由分说,直接走上前打算用浴巾把沈小小脖颈以下的部位裹个严严实实。
小小左手叉着腰,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在眼前忙乎,“嗨,你累吗?”
周琳认真地在她身上绕着浴巾,“不累!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这万一要让人看见你的身体,你说该怎么办?”
“嗯,你替我完成工作了吗?”
“好了,这下行了。”
“谢谢你。周琳,你坐下。”
“谢谢啊。”
“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什么问题?”
小小坐在阳台玻璃门一侧的坐椅上,看着对面的周琳,“你觉得,女性主义是什么?”
周琳把脸凑上前,来回看了她几秒钟,“小小,我觉得你今天所有的话题都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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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命运的主人
? “沉重?不,只是随便聊聊,讨论一下而已。”沈小小说道。
“好吧。呃...我觉得女性主义和国内的妇女权益差不多。就是说妇女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家庭等领域应该享有与男人同等的权利。还有,妇女和儿童应当受到国家及政府的充分保障。”周琳回答着。
“很好。刚才,你说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说,今天的聊天话题好像有些过于严肃了。”
“好吧,聊点轻松的话题。就拿女性主义和妇女权益来说,现时的社会是不是建立于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体系之上?”
“父权体系?是不是父系社会?”
“是啊。”
沈小小说完,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周琳跟在后面,接着又问道,“哎,小小,话没说完你去哪儿呀?”
“我去洗澡。你想聊的话,脱掉衣服进来聊。”
“一起洗啊?咯咯咯,我还是站在淋浴间外面好了。”
“随你便。”
周琳好奇地盯着对方带着几乎纹满整个背部的一幅3D纹身图案走进淋浴间,说道,“刚才你说到的父权社会是什么意思?”
沈小小闭上眼睛、仰着头享受起热水对面部的冲刷及抚摸,“就是说,男性可以在家里、在大街上随意脱掉上装。”
“噢,你是说打男人打赤膊嘛。”
“是啊。为什么男性可以赤膊,女性却严禁赤膊?”
“女人打赤膊?你没事吧?”
“好吧。你的理论是女性有胸部,所以严禁赤膊。那么,你告诉我男性有没有胸部?”
“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呃,是的。”
“男性打赤膊是因为父系制度始终是社会的主流和常态,是吗?”小小问道。
“是的。”周琳笑而不语得摇着头,答应着。
“那么,我们现在回到女性主义上面。在女性主义中,其中一条就是反对性别歧视。”
“我赞同这一点。”
“那么,女性打赤膊这一行为是否可以理解为向处于社会与家庭核心地位的男性宣告:我们要促进两-性阶层的平等性,争取平等权利,具有与男性同等的地位?!”
“嗯,从理论上来讲没错。可是,女人怎么能随便脱掉上衣呢?毕竟,女性的胸部...”
“想什么呢?我并没有否定女性胸部的作用。不过,可以挑个好的日期做出女性要争取两-性平等权利的姿态嘛。”
“这个主意不错。小小,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这时,沈小小关掉淋浴开关、裹着浴巾走出淋浴间。头发上、肩膀上及脚上还带着没有擦拭干净的热水,“如果真的是我想出来的,恐怕我早就成为著名的女性主义运动家了。”
周琳拿着一条毛巾替她擦拭着身上的水,“这倒也是,除非你现场来个时空穿越。”
两人回到房间内,周琳拿着吹风机准备替小小吹干头发。小小看着她,“喂,你不会真想什么事都想替我干吧?”
“吹个头发而已。我要是不喜欢你这个小姑子,我才懒得帮你吹头发呢。”
“谢谢。只是,这13年来我已习惯了独立生存这一生活方式。”
“小小,我知道你非常能干。对了,你说什么挑个日子做出争取平等权利的姿态?”
“噢,就是国际无上装日,到今年已经是第七届了。”
“国际无上装日?真好笑,居然还有这种节日。”
“这并不好笑!”小小突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对方。
“对不起,我用词错误。你可以原谅我吗?”周琳嘻笑着在她脸蛋上亲了下。
“可以。”
“好吧。我的亲爱的女性主义者--沈小小女士,这个无上装日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每年8月的最后一个周日,世界各地的女人们袒-露上身走上街头。这个活动,旨在争取女性与男性同样有在公共场合裸-露上身的权利。”
沈小小的白色推拉门衣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空间,并且有着12扇推拉门。按照她的说法,一年12个月就应当有12个月的衣服,每个月30天也应该有30套衣服可供她挑选。
今天是8月3号,当然应该去找8月推拉门内的3号衣物。周琳站在衣柜旁,看着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小小,“诶,你背上纹的是什么图案?看上去好逼真啊!”
小小拿着衣物时说道,“噢,是一幅个性3D视觉纹身。表达出的含义是,在人类皮肤的下面,隐藏着一个有着机械体的机械人背部。”
“啧啧啧,小小,你真的太有个性了!这样一幅图案纹在皮肤上,肯定很疼吧?”
“第一次纹肯定有些疼,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疼了。”
“那你背上的图案,用了多长时间才纹好的?”
“背上的这幅机械图,5个多小时就做完了。右腿的这幅花纹镂空图,纹身师用了8个多小时才完成。”
“我的老天,要用这么长的时间?咦,换了是我,早就疼死过去了。”
“这是个人爱好,你愿意纹就纹。”
“在美国纹身,那他们的收费情况如何?”
“嗯,纹身连锁店和顶级纹身师的价格在100美元一小时,这是大图的价格。如果想纹个小图的话,最多50美元,40分钟就能搞定。”
周琳点着头,“价格倒是不贵。对了,上次你说的老爷车纹在什么地方?”
沈小小穿好内衣,再套上一件白色透视蕾丝短袖T恤,一条浅牛仔灰、做旧破洞及裤边毛边设计的牛仔热裤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在我的左臀部。”
“真有你的!连臀部也没不放过。”
“这没什么吧。”
“是没什么。不过,你想好怎么和你妈妈解释了吗?”
“解释?纹身而已,还需要就此探讨一下我的三观吗?”
“那么,你在美国吸食大-麻的问题呢?”
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沈小小正视着对方说道,“我承认自己有过吸食大-麻的经历,这只是我年轻时的一种疯狂行径。但我坚信一点:我自己才是自我命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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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谈话征兆
? 两个月前,宋明娟从丈夫及儿子口中得知女儿进入戒毒中心的消息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虽然没像沈郢说的那样当场就昏厥倒地,但也瘫坐在沙发上有十来分钟的时间。一时间,面如土色地独自坐在沙发一角,面向花园不禁潸然泪下。
沈国栋沉默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右肩,“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非常难过及痛心。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那我们就应该认真寻求一下解救女儿的办法。”
宋明娟依旧把视线对准客厅外的花园,“办法?有什么办法?”
“小小不是已经自愿进戒毒中心戒毒了吗?”
“那谁又能保证,今后她不会再碰那种东西?”
“沈郢说,小小在美国沾上的是大-麻。就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国内目前好像并不流行吸食这种毒品。”
“大-麻?是什么毒品?”
“一种类似于国内的传统毒品,但危害性要小一些的毒品。”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变成一个废物?”宋明娟叫道。
“别着急。到书房来,我给你看一些我刚查到的资料。”沈国栋安抚着妻子。
两个月后,她亲眼看见红光满面、健健康康的女儿回家了。正满怀信心地想要对女儿进行一番说教时,她却又被女儿浑身上下的纹身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儿子先跑了,随后女儿又被准儿媳妇给拉走了。宋明娟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丈夫数落着,“你怎么也不说句话?你就忍心看着囡囡继续堕落下去?”
沈国栋轻呷一口杯中的极品碧螺春,浏览了平板电脑内的微博信息后看着妻子,“堕落?我看囡囡今天回家的气色就很好嘛。”
“我不是说抽大-麻的问题。”
“噢,那你想说什么?”
“你没看见囡囡身上的那些东西吗?”
“呵呵呵,你是说囡囡的纹身。”
“你还好意思笑?好好的一个精致小姑娘,非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到身上。这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你还要不要沈家的脸面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你想怎么办?”
宋明娟想到一个主意后,问着丈夫,“如果可以纹身,那有没有可以洗掉纹身的办法?”
沈国栋起身坐在到妻子一旁,把iPad平板递给她,“给你,你自己可以上网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