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翊一眼就瞧见了胡浅这怪异的姿势,问她,“小柿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胡浅摇摇头,“没,没有,我好着呢!”她的手依然放在裙子上,没有拿开。
“真没有?”纪翊故意盯着她,她知道小柿子又说谎了。
胡浅妥协,松开手,低头,“好吧,对不起…夫人…白裙子被我弄脏了……”
看到胡浅这愧疚的模样,纪翊知道她又多想了,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给予了最直接的安慰,“没关系的,这种事不需要道歉,白裙子怎么比得上小柿子。”
胡浅抬头看着她,笑了起来,“嗯,谢谢!”这么说她在夫人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虽然是跟一件裙子比。
第35章 姬情侦查
从酒店出来两人没有返回晚宴现场而是回了家,在回家之前,先得去叶雯心那里接孩子。小然然又睡着了,胡浅从都槿萱手里接过孩子,那小然然还在呼呼大睡,连自己被转手了都不知道。胡浅轻轻点点她的小脸蛋,对纪翊说,“看这孩子多可爱,长大了肯定像她妈妈。”
“是该像我。”纪翊说着,看着沉睡的小然然,也露出了属于一个母亲的欣慰表情,要是像亲生父亲那可不行。
两人道谢后带着孩子离开了叶雯心家,两家的距离不远,到家的时候,纪翊才发现在后座那两个人都睡着了。把胡浅叫醒,纪翊又把孩子抱出来,对胡浅叮嘱到,“要睡的话就洗了澡再睡,还有,别熬夜。”
胡浅点点头,一到房间她很自觉地拿好睡衣去夫人卧室隔壁再隔壁的浴室洗澡。洗完出来,恰巧看到纪翊走向房间,她大概是要关门吧,纪翊也看见了她。
她打声招呼,“夫人是要睡觉了吗?”
“嗯,快去睡吧,很晚了。”
“那夫人晚安哦!”
“你也晚安。”纪翊微笑着,目送着她离去,进了房间。胡浅在走进房门的那刻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纪翊,眨眨眼做个可爱的鬼脸,“这次是真的晚安啦!”
“嗯。”
躺在床上,胡浅翻了一个身,让陈珉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她要想着自家温柔得不要命的夫人做个好梦!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胡浅起床,向往常那样下楼去厨房做饭,淘着米洗着菜哼着歌,她的心情很好,尽管昨天才被陈珉那个人说“是我甩了你!”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决定擦亮眼睛继续向前,渣男贱男统统给我闪开,即使不用剑在手,也要杀遍天下负心狗,为此,她要特别感谢夫人,特别感谢夫人充满力量的神之手,帮她收拾了陈珉这个恶心男。
胡浅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击垮她,这是她做了无数份兼职、求职六个月无果、忍受住夫人这个变态洁癖处女座后磨练而成的一颗坚强的小心脏。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今天也像往常那样上班,鉴于她已经住在了纪翊的家里,所以她每天都搭了她的便车,但为了避嫌,纪翊把她放在了离公司有几百米远的路口处。胡浅在这里下了车打算自己走路过去,下车对着那辆远去的车车挥手say了拜拜,转头看到远处出现了一条黑裤子。
赶紧走!我不认识这个人!胡浅脑海只有这一个念头,转身匆忙往前走,艾伦在后面忙着追上去,“师傅,师傅!等等我!”
胡浅加快脚步,叫师傅叫得这么顺畅,你以为我是唐僧我是出租车司机啊!
艾伦追到她身边,说,“师傅,你就告诉我你和咱们纪总是什么关系吧,我都看见了。”
“好吧,就是你看见的那样。”胡浅继续往前走,不打算说太多。
艾伦跟在旁边,一手拎着豆浆,一手拿着包子,问到,“真的?你真是纪总的亲戚?怪不得……”
胡浅忙着散散自己跟前的空气,“韭菜馅的包子,还有大葱和香菜的味道,艾伦你真重口味!”
艾伦赶紧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哪有什么大味道,没有啊。欸,师傅,难道我猜对了?你和纪总真是那种关系?”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胡浅转头,看着艾伦,表情严肃,那犀利的目光穿透过来,能量波太大,艾伦不禁手一抖,豆浆撒了一裤子。
胡浅说,“你要是再问这个问题的话,我待会儿就去给纪总说你骚扰我!”
艾伦掸掸裤子上的豆浆,妥协,“好吧,我不问了……”不过他的疑问更大了,照刚才师傅的说话语气来看,很肯定地否定了自己关于她和纪总是亲戚的猜测,如果不是亲戚的话,那会是什么关系呢?艾伦用食指摸着脑袋,艾伦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你可是看完了整套福尔摩斯和东野圭吾的男人……两个人坐同一辆车上下班,师傅在上次得到了纪总的特批,在昨天又和纪总亲自去参加慈善晚宴……关系不是一般地亲密,难道晓诗真的猜中了,她俩是那种关系?
艾伦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上次师傅也说过她有男朋友了,应该不可能吧。
胡浅正在办公室工作,这时艾伦突然从格子间那头探出个脑袋来,问到,“师傅,你和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分了。”胡浅回答得干脆,连陈珉这人是谁都懒得告诉艾伦了,陈珉在她心里仿佛模糊得只剩下一团影子,迟早有一天会连个影子都不复存在。
“竟然分了?!”艾伦被深深地震惊了,难道师傅为了和纪总在一起,所以就和绊脚石男朋友分手了?
“分了就分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二师兄,工作的时候聊八卦,当心被扣工资!”
艾伦不再去问,,不过从师傅的话里可以推理到,她没有说明分手的原因,那有可能是自己所预想的情况。
胡浅接到纪翊的内线,让她送文件过去,她走出办公间,艾伦抬头看过来,斜着眼,挑着眉,左嘴角上翘,一副“就知道有事发生”的表情,问道,“是纪总找吗?”
“嗯。”
三十分钟后,胡浅再次接到内线,纪翊让她泡杯咖啡送过去,经过格子间,艾伦抬头挑眉,斜眼朝她这边看过来,再次问,“还是纪总?”
“嗯。”胡浅瞥了一眼,我擦,这表情竟然跟刚才的一样!
胡浅又一次接到内线,手里拿着备份文件,经过艾伦的格子间,艾伦再次抬起头来,还是一副“我就知道又有什么事发生”的样子,胡浅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把头给低了回去。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在每次得到夫人的命令后,艾伦已经用同一个表情看她四次了,现在胡浅脑海里一直闪的都是那个如doge一般的表情,真是强烈的精神污染……
一个上午,师傅被纪总召唤了四次。艾伦在默默做着统计,其中倒茶水两次,单独谈话,应该是单独谈话有两次,而且时间还很长,艾伦在一边默默观察这这一切,时不时想从自己的推理中嗅出些蛛丝马迹。
中午下班,为了方便,胡浅和纪翊在公司餐厅解决午餐。餐费由纪翊承担。艾伦也在餐厅里吃饭,看到那两个拼桌的人,果然,这就是赤果果的证据!而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艾伦再次朝胡浅看过去,斜眼挑眉左嘴角上翘,哈哈,果然有事情发生!
靠【哔】竟然又是那个表情,胡浅忍不住了,她端着菜盘子,对纪翊说,“恐怕我得换个位置了,被人这么盯着实在不舒服……”
“谁在盯你?”纪翊问她,要是什么追求者可就不好了。
“那。”胡浅做了一个手势,指向艾伦,纪翊看过去,艾伦正在她们对面,盯过来,挑眉,歪嘴笑笑。哦,原来是个痴汉。
纪翊一个眼刀朝艾伦飞过去,在这眼神交汇中,胡浅仿佛看到了一把幽蓝的弯刀,带着巨大的能量,直直刺向艾伦,恍然间咻砰地一声,他就变成了一堆渣渣。哦,原来是人都跑没影儿了。
“现在没事儿了,快吃饭。”纪翊转过头,看着她,微笑着。
“嗯!”胡浅点头,果然夫人最厉害,仅用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秒成渣。
吃完饭胡浅一路哼着歌,往办公室走,路过广告部一片沸腾,应该说整个公司上下都因为被《新报》抢了新闻的事炸开了锅。46楼那边的《观察》编辑部也沸腾了,作为新闻杂志,怎么会放过老牌影星穆添铖以慈善的名义四处敛财贩毒的头条新闻。因为在几个月前,《观察》的记者就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证据,但因为证据不足未能成稿。
这个新闻是被《新报》最先报道的,据南风那边传来的小道消息说,《新报》主编王风眠昨晚上在穆添铖举行慈善晚宴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个大新闻,本着越快越好不能被同行抢了新闻的原则,要求全员加班赶稿,写好之后拿着稿子赶紧去印刷厂加印,做成独家新闻。终于在上午九点钟,《新报》增刊出炉,全方位多视角报道了穆添铖敛财贩毒的始末,连他背后的保护伞都给挖出来了,增刊印了三十万份,在一个小时内售罄,现在印刷厂那边还在赶着印刷。
上午这个新闻一被曝光,网络上也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讨论,这是今年来头一次纸媒抢在了网络社交媒体的前头。胡浅四处打探才知道,原来这也不算是被抢了新闻,只是《新报》得到的资料素材也确实比《观察》要多,不然怎么能做成独家呢。
照这个形式来看,《新报》发展一片大好,也算是为纸媒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新的希望吧,但最终的获益者应该是掌握了整个《新报》报社的南风传媒。
胡浅路过办公区,大多人都在讨论这一件事。穆添铖是一个话题人物,作为娱乐圈的老大级别人物,其资历深厚,本该可以拿了终身成就奖就功成身退,谁知老年人不学好,给粉丝和社会树立了坏榜样,平时树立在媒体上谦和友善的大哥形象全然崩塌。而穆添铖本人也因为黑账和贩毒被警方带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他背后的保护伞,那几个收他黑钱的重量级官员。
胡浅把这些新闻看看就过了,离上班还有些时间,无聊就刷刷微博,恰好看到了#五月一起去旅行#这个微博话题,主持人森林小姐说,“心的归宿,不在喧嚣繁杂的城市,而在一路漂泊的路上,看过那么多属于别人的风景,也该自己出门去看看这个世界,和喜欢的人一起,不做孤独的背包客,在这个新鲜的五月,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哦,末尾@的是某个户外品牌,森林小姐也开始做起广告了,胡浅一直以为她是个远离世俗的民谣歌手。但歌手也得生活。
因为主持人是森林小姐,作为Lemon Tree乐队的主唱,本着对主唱的喜爱,胡浅大致浏览了一下微博,果然是文青的调调啊,对于她这个上班族来说,旅行这种东西也只有在办公室里看看旅游杂志,然后对着电脑脑补一下小资情怀。
尽管现实全剩下了骨头架子,胡浅还是没停下她脑内丰满的理想,在#五月一起去旅游#的话题后面写上了自己环游世界的梦想。还@了那个户外品牌并转发,活动有旅游大奖,胡浅也想碰碰运气。
胡浅翻到自己的微博主页,她对夫人叫她“柿子”这个称呼有点在意,所以她的头像是一颗黄灿灿的柿子,微博名就叫“不做任人揉捏的小柿子”。她想,当时房间里还有一颗苹果夫人你怎么就没看见呢?还有那束花也挺好的,哦,不对,那好像是菊花。
但她胡浅不是一颗软柿子,谁都不能捏,不过对纪翊来说,好像是个例外。除开自己是夫人的全职保姆之外,她还能愉快地接受她所有的洁癖所有的挑剔。夫人让她做些什么都是经常的,无法拒绝,只是由着她,这种由着,不是被迫的,反而心甘情愿。任她捏自己的脸,任她吩咐自己做任何事。当面对的人是夫人时,她还真成了被揉捏的小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