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将自己选中的珠子小心的收到首饰盒中,然后又j.īng_挑细选了半天才把成色最好的两颗j_iao到万俟镜手中,后者只是摇摇头,把珠子重新放回巧娘的手中。
“不用了……他不要这个。”
巧娘只当周傕家里富足,看不上万俟镜这不经心产出的珠子,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
“那巧娘做主把这些珠子卖给驷哥可好?你放心,到时候阿妈我帮你去说,肯定不会断了周公子的空气的。”
万俟镜看着眼前满头银丝的阿妈,不同刚才的感动眼泪霎时就要夺眶而出。
“阿妈……”
巧娘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亦兄亦子的大男孩,温婉如仲秋之月的面庞上露出恰似能冲淡时间烙刻的恬淡笑容。
“怎么了?”她柔声问,却并不急着万俟镜回答。
万俟镜心底的y-in霾一下冲散。不论什么时候,巧娘就是巧娘。
不论时光如何变迁,巧娘都不会变,永远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万俟镜纯净的笑傲重新爬上他清俊的脸庞。
“巧娘,”他郑重其事的问道,“你还想回岸上去看看吗?”
面前这早已年过花甲的妇人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有可能再回到岸上:“真的吗?阿镜你是说真的?”
万俟镜其实只是随口一提,他并没有想到在襁褓中就被万俟麟买到水下养到的阿妈竟然会对未曾谋面的人世如此的迷恋和向往!
那这样,是不是说,已经在那光怪陆离的陆上度过二十余载的周傕的向往实则要千百倍的甚于阿妈?
万俟镜面上是淡淡的笑,心底却是又打起了鼓——那自从将周傕绑到水下后就一直存在的患得患失又开始冒出它罪恶的脑袋,从万俟镜心底那最y-in暗的角落爬出来,然后满胸膛游走,将所到之处皆染成一片乌黑,然后回到心口,一口一口的啃噬那不肯堕落的柔软部分。
“会的。有朝一r.ì,我会让您看到那水上的世界的!”
此时此刻,江南。
边朝歌在走廊中,面色y-in沉的负手走来走去,他旁边是一个成年男子,面容和周傕五分相似,但却老神在在的坐在桌边品茗……然而其实这样一副画面却是伴随着隔壁传来一声一声的鞭挞和间歇的某个人嗓音沙哑的惨叫。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来回溜达了?舍弟说到底,和元帅之子——您边大少爷——其实是无半毛钱关系的。”
那个步履生风能把室内走出万丈平原气势的边少爷终于停下来,并且匪夷所思的看向桌边好像并不是很着急的周家大少、周傕亲大哥——周旻。
“先不提我和周傕的关系,首先,我想问问您真的是他大哥吗?那个他一提起就满怀爱慕、敬重的大哥?”
坐在桌边正在用盖子把漂浮上来的茶叶篦在一边的周旻连看都不看边朝歌,垂着眼睛安然的品着那杯已经品了半个时辰的茶。
“在下不才,正是周旻。边少爷也不用拿我打趣,要是我说,这事归根结底是您的问题。”
边朝歌气极反笑。
“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我把人放在他亲大哥,也就是你的手中,结果现在人不见了,你反倒说是我?”
隔壁的鞭声一直持续,但惨叫却已有一会儿未听到。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话头,直到那边适时地响起了水声,而后紧接着,惨叫和鞭声继续琴瑟和谐的齐鸣。
两个人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对话。
“首先,作为亲人,我现在知道周傕是否安全?”周旻抬眼看向边朝歌。
边朝歌点点头答是。
“那里屋那个正在拷打的,是不是曾经和您边少爷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导致人家情根深种,这才死都不说舍弟下落?”周旻又垂下眼眸,右手腕子上是一串早已被把玩包浆得极好的檀香珠串。周旻把茶杯就着茶托放到桌上后就下意识的摸向右手的珠子。
边朝歌一时语塞。周旻也陪着他一同欣赏隔壁屋子里传来的越来越虚弱的叫喊声。
两个人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心底各自盘算着。
管家正在这时走进来通报。
周傕微微偏头听着管家的耳语,三两句话后就挥手让他退下。他面上出现笑容,眼下却是一片寒光。
“来告诉你一下,还是没说,但是人快不行了。你自己看看要不要救吧,我周家也不等了,就此告辞!”
周旻说完就站直起身,对着边朝歌微微福了身子就走。要知道现在边朝歌早已是从二品的诰命,他一届商贾对边朝歌如此不敬若是论起来一顿牢狱之灾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去哪?”边朝歌看周旻要走当下一个暴起将他按住,“你不知道周傕为了你的婚事几乎没r.ì没夜的奔波去求取鲛人泪?若非这样他怎会被那贼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