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驷转身就走,理都不再理趴在甲板上的万俟镜。
万俟镜刚想高声叫住万俟驷,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
“哎,莫四你在这啊!等你好久了!”
万俟驷一流小跑逃回船上并努力用身体挡住后面的万俟镜,万俟镜千万收好自己的鱼尾,并把身体往水里藏了大半。
“莫四你让我们好找……都大半月没见你人了,我的兄弟好长时间没有璀璨的珠宝去取悦那些美娇娥了。”
“啊……啊!那个我知道!我这不是努力到处找好物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吗?周公子切莫责怪,此时正是台风季节,渔民无法出海,所以海物价格皆涨。”
被称为周公子的周傕大跨步上船,立于船头不动。
“我知莫四难办,莫四你可知我心焦?……那些狐朋狗友将宝玉金钗无节制的投于红楼那些纸醉金迷的销金之所,我虽不愿,但能体解他们。”
被称作莫四的万俟驷沉吟良久。
“周公子可知,您所求……然在下实属力不从心。”
被称作周傕的人走到船舱刚想坐下,侧头看见了浮在水中只露一个脑袋的万俟镜。
“莫四兄原来是有客来访……敢问这位是?”
周傕良好的教养使他没在第一时间把万俟镜称作干活的粗使,不过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自恃身份的公子没有会在水里赤裸上身的,只可能是码头的装卸工人和渔家。
万俟驷脑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快,既然周傕已经看见了身后这个倒霉催的,也只能不再避让。
“周公子,这是我一门远房表弟,别看长得人五人六,其实是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乡野村夫,极通水x_ing但为人实在木讷……倒是让周公子见笑了。”
万俟驷对着周傕打着哈哈,后者摆摆手。
“哪里哪里……倒是周某人唐突了。这样,我做东,汇丰楼,请莫四和这位表弟万望赏脸。”
“不可不可,汇丰楼一掷千金,莫四和我表弟万万担不起周公子厚待……倒是折煞了我俩。”
万俟驷拱手对周傕抱拳表示推辞,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身后万俟镜在水里飞快的点头。
周傕看着这对儿“表兄弟”截然不同的态度也忍不住笑意,连连说“无妨,无妨”。
万俟驷扭过头瞪了一眼万俟镜,后者在水里露个脑袋看都不看他,只呆呆望着周傕。
周傕看看万俟镜又看看万俟驷,朗声笑道。
“莫四兄千万不要再推辞了。还不知这位兄台怎的称呼?”
万俟驷赶在万俟镜坦坦d_àngd_àng报本名前抢先说了一句:“他叫齐镜。”说完回头用笑眯眯的眼神看向万俟镜警告他别乱说话。
万俟镜心情激d_àng,一个不小心尾巴在水底抖动了一下,激起一小片水花。
万俟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觉得不能再让周傕和万俟镜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呆下去了,遂上前揽过周傕就往岸上走,同时反手给万俟镜扔下一包衣物。
“周兄,我们上岸等,上岸等,我这表亲生x_ing腼腆,还是待他自己穿齐衣物再来寻我们好了,我们先行一步。”
不明所以跟着万俟驷上岸的周傕回头看了一眼万俟镜,并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点发毛。
那双翠色眼眸是如此干净——但是其中饱含的情感让周傕他无所适从……
希望是错觉吧!
万俟驷拉着周傕就往市集走,周傕边走边问难道不等齐镜吗?
万俟驷心想开什么玩笑,要是万俟镜当着你面吃分肢C_ào你小样还不吓傻了。
两人溜达着一路来到酒楼,万俟驷抬手赏了小厮十两银子告诉他让他去万俟镜的方向寻一个“身高八尺,头发乌黑及腰,眼眸碧绿但失魂落魄的男子”,然后小厮云里雾里的根据万俟驷的要求去找人。
万俟驷心里在滴血,但是也得强装乡绅。
在这地段,你要是一出手几文钱——别说让人帮你跑腿了,就是几年前打赏叫花子都不是这个价钱了。
这边万俟镜在一团衣物的最里面找到了一截枯C_ào,旁边是皱巴巴的一张字条,上书“分肢”二字。
万俟镜想都没想就把那截枯枝子塞到嘴里,用锋利的牙齿“嘎巴嘎巴”使劲嚼碎。
霎时一种分筋错骨的痛楚席卷下半身……
此痛来的过于猛烈,使得万俟镜几乎无法在水中直立。
他感觉下腹好似火一样的烧,但是头脑却是寒冷彻骨异常清醒。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水中淹死,他用双手牢牢的抓住船舷,使得船身留下一道道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