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由匆匆跑过来,顺其眯眼透过官兵们的火把燃烧出的白烟,眼见着刚刚和万由争吵着的正是那许久未见的城主大人。
边朝歌一个眼神,陈放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一个起落飞奔过去把人捆绑了个结实扔到了边朝歌面前。
“边边边,边大人!小人这不是看萧将他正要开拔,所以特来向您辞行……”
“你明明是要我把工人们上月翻修城防公事的血汗钱要走!”一边的万由听到城主满嘴放屁,于是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忍不住也义愤填膺起来。
边朝歌抬手阻止了他。
“城主大人……敢问城内居民是否已经全部撤离?”
城主抬起头,眼中全是迷惘。
“大致……”两个字刚刚脱口,眼见着边朝歌的面色瞬间y-in郁起来,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还有几家因为人丁兴旺,剩下已经全数撤离!”
“你!”万由眼见着城主为了撇清关系所以满口胡言,所以自己赶紧抢话,“边帅!城内近半数人还未撤离,城外的农家除去牛二和高小六,剩下已经跟随先头部队离开。”
边朝歌点点头。
身后的暗卫早已收集好了他想要的情报,由暗影汇总和快速向边朝歌传递。
“城主大人,既然作为一城只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个浅显的道理没理由不懂。请城主务必坐镇,和这个您世世代代先祖守护的城共存亡。”
边朝歌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城主,内心里无端的升腾出来一种奇异的快感。
他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众将士:无论是城中本来的民兵还是他自己带来的“冷锋”,还是大厡暗卫和边家暗卫的一众,每个人面上无不透出视死如归。
边朝歌看着自己这些生死与共的的好兄弟,本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他伸着手,等待暗卫给他穿上战甲,准备上城楼亲自看眼战况。
但是,在刚刚踏上第一节阶梯前,他转过头来,望着万念俱灰的城主。
“城主大人,有这个时间,我劝你好好想想,想想您家的师爷到底在哪。”
边朝歌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出卖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直跟在城主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师爷。
本来一开始,他其实也怀疑是带回来的那个外族村子里面的人混有j-ian细——不过后来很快打消了疑虑。
那个村子里面的人,多年来一直向往着中原文化,想加入大厡已经很久,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而村子里的人,各家各户知根知底,互相都已经认识几代人不止,所以能出问题的几率极低。
当然,边朝歌不想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凭借一种直觉。
早在刚来这个城的时候,边朝歌就下意识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他表面上和大家其乐融融,但是背地里早命自家暗卫各种调查。
果不其然,底下各种利益和人情关系盘根错节……边朝歌只听了一半就觉得头大如钟,脑子里嗡嗡的乱。
当然,他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因为陈放压根没撑过十句,任暗卫对着自己的小本长篇大论,陈放白眼已然翻到了天上。
最后的最后,是边朝歌打断了还在干巴巴念小抄的暗卫,省的边上披头散发把头绳攥在手里咬牙切齿意图分分钟勒死这位的陈放。
边朝歌打发走了暗卫,背起手板起脸开始准备教训陈放——然而人家还没等他转过就溜了。
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在一边。
边朝歌仗着自己腿长,一步几个台阶,脚下生风,十米的城墙一跃而上。
陈放和众暗卫还有亲兵跟着紧随其后。
呼啦啦一大队人,队尾努力跟上的果不其然是体能并不是很好的顺其。
“边帅请看,”万由指向远方的的一片火海,“敌人自东南方而来,而萧将正率领大队从西北方向撤离。”
边朝歌没答话,一把把顺其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我们所处的位置算是方圆百里的一处高地,所以以这座城作为天堑,可以给后方撤离的队伍打好掩护作为遮挡和屏障……”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吗?”
边朝歌手扶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般的看似回答着万由的问题,内心却是在思索。
顺其则手搭着眼睛架起凉棚,望眼欲穿的查看着对面的风吹C_ào动。
两方就这么隔着几里的距离遥想对望着,都不轻举妄动率先发起进攻。
远处,阵阵的狼啸时不时的传来,而且经常是一只叫了紧跟着上百只就一块齐鸣。
边朝歌正最后和万由确定着战略,耳边这此起彼伏的狼嚎吵得实在惹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