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番外 作者:一片月【完结】(12)

2019-03-29  作者|标签:一片月 蓦然 回首 番外 作者 一片 我姓 名叫 常中 名儿 有点

  “我也是人,伤口还没好,哪里还能再面对一次呢?”

  ?

☆、13

?  这天晚上,我跟印萱通过电话,不由得担心。又打通常庸的电话,跟他叮嘱无论如何,明天也要去法院陪着她。

  我人在盛京,谈着一个特别要紧的案子,归心似箭。

  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这里却还凉爽。我在酒店看着材料,天知道,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门铃响,我皱了皱眉,喊道:“这里不需要清理,谢谢。”

  顿了一会儿,门外的声音再度响起:“常中,是我。”

  季芙然?她不是在美国么?怎么回来了?我赶紧去开门,果然见她带着墨镜,拉着硕大的行李箱,特别疲惫。

  “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得来,”季芙然直接走进来,摘下墨镜,“机票给你定了,赶紧走。”

  我莫名其妙,“去哪里?”

  “畅城啊,”季芙然好笑看着我,“你在这里也心不在焉,还不如去了了心事。”

  我心下感激,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季芙然好笑地看着我,“怎么,我来谈,你有什么不放心?”

  “没没没,”我忙摇头,“你是老板,你出马,肯定马到功成。”

  季芙然转身拉开行李箱,看样子是打算洗澡,她头也没回,跟我说:“别拍马屁了,赶紧走。错过了谁知道你心里怎么骂我。”

  “怎么会!”我想了想,“我也不拿东西了,拿着证件就行。等旁听完我就回来。”

  再没耽搁,我也没有问那句我十分想问的话:芙然,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的心全被畅城的案子所牵挂,不得不忽略身边本该关注的点。

  我火急火燎,赶到机场取了机票。季芙然给我定的是三点五十的航班,飞魔都,再从那里转火车回去。

  我到机场,还有一个点起飞。

  坐在候机室,我才想起刚刚没问出的话。拿出手机,我知道她肯定没睡。

  “怎么了?”季芙然接了,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我到机场了。”张口结舌,我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那就行,你赶着时间,应该来得及。办完事再回来,这边我来抓,放心吧。”她喝了水,淡然说:“我挂了,时间紧,明天头一次会面,不能出岔子。”

  “嗯。”我还是没问出来,只叮嘱她按时吃饭,别太晚。手机屏幕一下子暗了,我坐在空荡荡的候机室,思潮起伏。

  等我赶到法院,已经开庭。我不能进去,只好跟常庸短信。

  他很快回我,“姐,放心吧。黄律师特别牛,驳的对方彻底没了脾气。”

  我放了心,就在外面的台阶上等待。

  后来我看表,知道其实自己只等了两个多小时。可在当时,却漫长的有如一生。

  我想了很多,想季芙然,想怎么报答她对我的知遇之恩。

  想印萱。

  对,全都在想她。

  虽然之前和季芙然斩钉截铁地说了,可我自己还能不知道么?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愿意和她再在一起。

  这更像赌博,经年而过,我的性子已经改了许多。但半年前张毅全父母对印萱出言不逊,我却又冲动地跳了出来。

  老常的事,让我这些年做事都在夹着尾巴。在面对印萱的时候,我束手束尾,怕的就是自己再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当年我再成熟点,愿意好好平心静气和他说,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吧。

  身后的门开了,我茫然站起来转过身看。印萱一身白衣,款款而来。而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当初穿校服的我们。

  哪怕是臃肿的校服,也难掩印萱自身的气息。我那时候就已经很依赖她了啊,却在十几年后才明白。蓦然回首,这一刻,我真的想问问她,你可愿意共我,此生携手白头?

  她看到了我,露出的笑容如释重负。于是我也知道,结果是她所满意的。

  她走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热不热?怎么回来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一脑门儿的汗,有些不好意思,随便儿抹去汗渍,说:“啊,不放心,就回来了。不热,怎么样?”

  “给了他些钱,断绝了果果年年跟他的关系。”印萱没说数目,我也不愿意问了。拿钱能解决,就不是大事了。

  常庸跟我笑笑,还挤挤眼睛,挥了挥手说:“我去开车,门口见。”

  这么凌乱的场景,印萱没有让她的父母来。我跟她并肩往外走,问她有什么打算。

  “找个合适的房子吧。”印萱的回答不出所料,我难免有些难过。她笑,“你那儿还是有点小,果果年纪大些,难道要他和妹妹住一起么?”

  我有些没明白,印萱咬着唇,正在犹豫要不要说话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了强烈的不安,一下子紧张起来。

  “姐!”常庸的车开过来,他疾呼,我下意识回头。

  迎面而来一块儿砖头,直接把我打懵了。烈日炎炎下,整个世界于我,安静异常。我愣愣伸手摸了摸脑门儿,一片湿黏。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又是两下。

  “老子拍死你个不要脸的!”身边骂骂咧咧,印萱着急的喊叫,常庸箭步奔来的身影,都逐渐模糊。我踉跄几步,往后便倒,人事不知。

  再有意识,我的头简直要爆了。睁开眼睛,先觉着屋子里暗淡无光。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原来是病房。

  接下来,我就哎呦一声痛呼,头太疼了。床边本来趴着的人立马坐起来,“你醒了?小中,能看见我么?”

  床头的灯亮了,有人按了铃,不多时就有医生护士进来。我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翻着眼睛翻来覆去检查。

  那个医生看上去四五十岁,点了点头,看不出情况到底怎么样。印萱跟着她出去,隔着门,我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打我的,应该是张毅全吧。法院门口都敢揍,真是不要命了。

  很奇怪,我却对他怨恨不起来了。难道是给打蒙了?我暗自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只是又想起答应季芙然赶回去,这下子也泡了汤,太抱歉了。

  门开了,印萱眼圈红红进来。我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伤的特别重,会没救么?

  “这是……”我想问她,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重症监护室?

  她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说的话让我更摸不着头脑,“小中,我是印萱。我们初中同学高中同桌,后来在一起又分开,现在又在一起了。你放心,想不起来就不想,我们慢慢来。”

  我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她这摸不着头脑的话是怎么来的——丫以为我失忆了。

  “你搞什么,”我总算压着嗓子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同时非常努力翻了白眼给她,“我们什么时候复合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记得?”印萱睁大眼,盯着我。

  “记得啊。”我无语,“你家庭妇女当久了,别瞎幻想好么?失忆哪有那么容易呢。当演电视剧啊?”

  心里有些感动,我相信她说的。如果我真的失忆,她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并且把方才的谎话做到底。但我怎么能忍心,借着失忆来欺骗呢?

  我的精神不是很好,只略说了说,就迷迷糊糊继续睡了。

  后来常庸告诉我,张毅全下了死手,把砖头都拍成两瓣儿。还好最后一下印萱狠狠撞了张毅全,把他撞开了,我才没当场给拍出脑花儿来。但就算如此,我也给打得颅骨骨裂,脑内出血,一晚上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单,险险才没见阎王。

  常庸几乎是含着泪说完的,他跟我说,证据确凿,这次不把他送进去关个十年,就不姓常。我转了转眼,跟他说算了,别告了。

  常庸不解,我淡笑:“难道你要他爹妈跪着来求印萱么?”

  沉默了良久,常庸才说:“姐,你们有可能在一起么?”

  “不知道。”我忍着脑门剧烈的疼痛,答非所问:“蓦然回首,那人真会在灯火阑珊处么?”

  我的弟弟不解,而答案在哪里,谁能知道。?

☆、14

?  躺了小一个月,我就有些躺不住了。但是不能出院,也确实经常发恶心,呕吐,只好老老实实待着。不过从重症监护室转进普通病房,常庸要单间,被我拒绝了。

  一个人太无聊,有个病友闲着还能侃侃高山大河,不挺美的么?

  同病房的,是个老人家。老太太八十岁了,下楼梯摔了小腿,所以除了腿脚不便,精神头反而比我这个年轻人强得多。

  幸运的是,儿女都孝顺。不幸的是,后来老太太吩咐,给我也带份。所以我这么多年都没走样的身材,愈发臃肿起来。

  让我安心的是盛京那里的事情一切顺利,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乱作一团。

  季芙然到底是季芙然,她不过是多耽搁了几天,就搞定了一切。沧海运营部的事情她也一手抓了,没给我养病丢下什么后顾之忧。

  我转到普通病房没多久,季芙然来看我,也是行色匆匆。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都成这样,你都不告他?你不窝囊,我都替你窝囊!”

  “你干嘛替我窝囊啊,老板,可别气坏了你的花容月貌啊!”吃着她从魔都带回来的南翔小笼包,我却来了气,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觉得我窝囊呢?

  “常中,你!”季芙然脸都红了,我拍了拍身边,让她坐床边,得跟她好好解释,这姐们儿可不是常庸,我说什么都不会深究。

  看了看对面床上老太太睡得正沉,我低声说:“我是什么人,说打架我怕过谁?要真打起来,张毅全他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咽下包子,我认认真真跟她解释:“芙然,真要收拾他,不过分分钟的事情,这点你我都清楚。”

  “还是为了印萱?”季芙然冷笑。

  我也笑,坦然承认道:“是。”

  “我还爱她。这一点你比我还清楚,从未忘怀。”没来由,心里一阵酸楚,但我还得一本正经跟季芙然说下去。“如果爱情讲道理,我也不用这么纠结。我也想忘了她,重新开始生活。可忘了她,太难了。”

  “她虽说离婚,但果果年年毕竟也是张家的孩子,血缘是割裂不了的。如果我执意把张毅全告进牢里,将来我怎么对着她说话?”

  “你们要复合么?”季芙然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看不懂她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伸手摸了摸鼻梁,我自嘲道:“她的生命里,我永远都不会是要紧的那个。既然如此,何必自讨没趣。”

  “芙然,别再问我了。”脑袋一阵眩晕,我闭上眼,拿手遮住眼睛,低声说:“真的,太累了。”

  季芙然替我拉了拉被子,叹口气,说:“公司的事情你不管,剧本改编也不用你再操心了。好好养好脑袋,这可是我的摇钱树。”

  “知道。”

  “那我走了,还一堆事。”她拍了拍我的手,站起身离开。

  香水气渐渐散开,这么多年季芙然都没换过。我心下凄然,知道我错过了一个好女人。但我还能怎么样?我装不下别人,贸然接受了她,能对得起她么?

  或许,五年合约到期,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吧。

  印萱没有再留在畅城,而是选择去了金陵。果果在那里开始上小学,年年也带了过去。果果开学前,她带着孩子来看了我一次。

  我刚刚醒来,她那般焦急倦怠的神情都消失了。她神色正常,妆容得当。孩子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调皮,乖乖儿跟我说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事项,像个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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