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主场,其实也不过是正阳宫内的空地,这里是若修然一直生活的地方,这里的主场侍卫对他这个主人的回归自然是百般欢喜的,所以齐声的请安,山呼的万岁,自然就比别处更多了重逢的喜悦……
于是,意外,总是措手不及……
因为看不到,祁连月先跳下车,然后又殷勤的给若修然撩开车帘,伸手过去扶他,若修然的脑袋刚一冒面,山呼海啸似的万岁声一股脑的响了起来,压根没防备也没准备的若修然被震得一脚踩空,大头朝下直接栽了下去。
欢迎的声浪像被割了头的韭菜,齐刷刷的噎了回去。
连祁连日和祁连星的惊喜都被吓了回去,幸好离得最近的祁连月反应够快,见机不对立刻张开双臂把若修然稳稳地抱了满怀。
这么一出投怀送抱的折腾下来,什么欢迎的心情都不了了之了,更别说晚了一步当英雄的祁连星和祁连日心里的郁卒了,恼羞成怒的祁连日疾步冲过去从祁连月怀里抢了人就走,再慢一步的祁连星只能匆匆的扫了一眼二哥那呆呆的蠢样和空空的怀抱,扯着他的袖子快步跟上兄长。
这一下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从若修然失足再到祁连日旋风般的退场,狼炎简直是目不暇接,再回过神来主子已经不见,而报国和连七已经开始指挥侍卫们退场兼布置防务,再没人有空理他,偌大个正阳宫,一下子空旷起来,狼炎忽然感觉极致的茫然。
公主抱,又见公主抱!
这个世界已经颠倒了,若修然被囚在祁连日的胸口脑子里唯一的纠结就是,报国唠唠叨叨一路其实是不是搞反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其实本来走失的那个他不是爹,是儿子?
不然怎么祁连月撒了一路的娇,临了临了被当成小猫看待的居然是他自己?
“呃……”感觉到力大无穷的人在一个屋子里停了下来,若修然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有些问题真的很重要,比如说到底你是谁这种常识问题,或者是到底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的伦理问题……
可惜若修然那唯一一个单音才刚刚冲成气流,炙热的气息就迎面喷了过来,因为下巴被人扭向一旁,若修然知道对面的人和抱着他的人不是同一个,又因为气息不一样的味道,所以对面的人也不是祁连月……
然后,唔?!眼睛一下子瞪大,可视线里的黑暗却不会减少一点,嘴唇被封住,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祁连月在一旁气得跳脚,他二人独处整个下午,每每看到若修然那小心翼翼的谨慎自持,再大的冲动也只好自己苦忍下来,哪知道祁连星居然就来这么火爆的见面礼?早知道,先下手啊!
扼腕这回也迟了,眼看着兄长抱着人既没有放下的示意,也没有撵祁连星的打算,祁连月的小胆子吹气似的涨了起来,冲上去连拉带拽的扯开亲了好像有天长地久的时间的弟弟,神速卡位。
被亲傻掉的若修然刚刚得了一点喘气的空间就被再次非礼,终于又羞又恼的怒了,顾不上四脚不着地的现状咿咿呜呜地挣扎起来。
祁连日终于开口,“够了,月,你陪了父皇一下午还不够吗?”
有大哥发话,祁连星当然不会客气,上前抓人抓得干脆利落。
“我……我……”就没亲着……祁连月双手双脚都派上用场,还是挣不开星儿的五指关,委屈啊,他这一路来光顾着盘算怎么和父皇打好关系了,那想得,做得那么多?可是现在瞧这形势,他说出来的话一没人信,二……好像有点丢人,祁连月一口闷气憋在肚子里,气鼓难平。
若修然可顾不得他们现在是内讧还是怎么的,抓紧着来之不易的机会一手捣嘴,一边含糊不清的嚷嚷,“放我下来!你们……你们……”期待了一路的父子亲情居然是用被非礼的方式拉开帷幕,若修然已经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了,这炸弹威力太庞大,他已经被炸零碎了。
祁连日眼底漆黑如墨,一眨不眨的看着在他怀里撒泼的男人,床铺当然很近,可是现在把人放到那么暧昧的地方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继续稳得下神而不会扑上去把他压在身下,两个弟弟的眼底都在泛绿,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的话,月和星只会有样学样,哪样的话……
就近把人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祁连月箍了他张牙舞爪的爪子,声音温柔,“父皇,怎么了?”
“怎么?!”若修然差点岔了气,“你还叫我父皇?我还以为我是你……是你……”
“是我什么?”祁连日低声诱哄。
娈童……这两字若修然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往自己脸上贴,只好把自己的脸憋得越来越红。
祁连日的呼吸越来越粗,真是灭火的不及点火的,自己都已经努力的在压,可是这个人,这个男人永远有办法在几个呼吸内就把他的神志,理智悉数搞乱,这叫祁连日的体贴情何以堪啊!
两个弟弟都已经忠于他们的冲动先解了心渴,唯独他还坚守着别把父皇吓坏了的理智,可是现在看着眼前因为气愤而嫣红的脸颊,瞪着那张因为愤愤而莫名翕动的嘴唇,祁连日心跳如擂鼓,一波波的热血忽悠忽悠地往脑袋里冲,蓦地探头过去衔住对面男人的唇瓣,不管了,失而复得的惊喜实在太震撼了,祁连日需要更真实的印证。
这亲吻简直就是行动的信号,一直围着桌子虎视眈眈的星和月几乎同时开始跟进动作,一左一右的包围过来,若修然眼睛不灵光了,耳朵的敏锐成倍的上涨,倏忽之间两股气息一左一右的靠过来,浑身汗毛都僵了。可是身体却奇异的软了下去,湿漉漉的含弄之后是席卷全身的瘫软,若修然这下是真的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连出气都越来越比进气多。
偏偏含着右耳的祁连星还不老实,一边含舔着若修然的耳廓,一边还哑着嗓子问,“父皇怎么不问了,你不想知道你是我们的什么人吗?”气息随着话声吹进耳道里,若修然浑身一阵轻颤,顾不过来上边左右的两只手一僵,一左一右的被月和星钳得牢固。
这个悲愤啊!若修然简直无语苍天了,这就是他期待了一天的出类拔萃的儿子吗?怎么会,怎么会?
心里万念俱灰,手脚可不会灰下去,若修然鼓足了劲地玩命,身下的桌子登时一阵让人恶寒的吱吱嘎嘎。
祁连日拦腰把人抱了起来,缠绵的调子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舌尖递过来,“父皇,小日好想你,想了好多天,让我抱抱,好不好?”柔软的调子,完美的声线,却说着委曲求全的喃喃请求,一再一再的击中若修然的软肋,差一点就拐出一声好,若修然硬生生的在舌尖上拧回允诺,“你还知道叫我父皇,父父父父……父亲是用来这么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