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修然抚着手背上完全没有留力的一口重咬,终于惨嚎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啊,干嘛死了死了也不能给人个明白啊!不对!”他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抬起头的样子似乎在向周围的人求助,让祁连日下意识的认真倾听,“我到底死没死啊!”
连七早已僵了,在皇帝陛下说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报国,发现他的神色竟然是看不出喜怒的平静无波,连七不是笨蛋,这几个月来,皇帝陛下的改变,三位殿下与陛下之间急促升温的关系,早就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而现在,陡然间听到这样似是而非的证据使得说辞,竟然与他心中猜想的一般无二,怎么可能不让他震惊,可是看报国的神色,难道……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连七,你,刚刚说什么了?”祁连日没回头,忽然点到连七的名字,让六神无主的连七差点惊跳起来,“殿下,陛下他……他现在,每天早上都会忘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所以……”连七陡然发现说法并不正确,岂止是前一天,根本就是所有之前的日子……可是好像也不大对,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是……似乎是……
连七卡了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借尸还魂”这样的字眼来,可是祁连日已经明白了,“出去!”祁连日二次赶人。
连七下意识执行,却发现身边的报国完全没有起步的动作,伸手狠狠扯了他一把,几乎是用拖的将人拖走。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了祁连日祁连月两兄弟急促的呼吸和若修然小心翼翼的喘气声。
“修然……”一直没出声的祁连月忽然很细微的吐出这两个字。若修然敏锐的感觉到,火速抬眼循声跟过去。
祁连日好像直到此刻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修然……”
若修然的脑袋装了轴承似的转回来,无神的眼睛里注满了小动物般楚楚可怜的瑟缩。
祁连日猛的伸手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父皇,修然……”他一叠声的对不起,不间断的修然,父皇交替着叫唤,拥抱的力道紧得让若修然整个人都傻住了,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好半晌,感觉到身边的人平静下来了,若修然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若修然的?不对,你先告诉我……那个,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啊?”
脖子上的痕迹开始渐渐显现,随着若修然的缩项,愈发显得殷红如丝,勒入骨血,有一种被砍断了头颅重新接上去的荒唐错觉,祁连日好不容易平复心跳又开始激烈,就差一点,一点,如果不是报国冲进来,他差点就亲手扼死了自己的宝贝,一想到这里,祁连日就止不住身体的冷战,若修然和他紧紧挨着,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腾出手来回抱住他,“没事啦,没事啦,我这不是挺好的嘛……”一边一下一下的拍着祁连日的脊背。
这是,这叫什么事啊,若修然在肚子里沸反盈天的鄙视自己,差点被据说是他儿子的人掐死,他不但生不出气,还会为这个完全陌生的人的悲伤而揪心,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有一把好听的嗓子,所以他就变得超级没原则烂好人了吗?
“啊——”身体忽然腾空而起,若修然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双手搂住来人的脖子,公……公主抱?若修然蓦地红了脸颊,可还是下意识地起手搂了祁连日的脖子,“哎哎哎……干什么啊?”
流落民间一个月,生死未卜,只言片语全无,好不容易找回人来,又要离奇的面对着每次睁开眼睛都弄不清身份的提心吊胆,祁连日从知道自己是大祁王朝此代的嫡子长孙之后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与平安平稳平顺诸如此类的百姓词汇无缘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连喜欢一个人也能出现如此空前绝后的乌龙!
祁连日甚至没法分辨,到底是继续揪着心牵挂他流落在外的时候好一点,还是现在看着那张熟悉的厌恶了十几年的脸担心着里面住的灵魂不知道还在不在郁闷!没法想象,如果哪一天,那个叫若修然的客魂真的不见了……
祁连日的心房剧烈的颤动起来,就像被人捏住了最重要的要害无法挣脱……他大跨步的靠近龙床一把将人扔上去,若修然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松手,祁连日就顺着那力量陪着栽了进去,眼前微张的两片唇楚楚可怜地翕动着,形如花瓣,祁连日犹如被下蛊般贴了上去。
濡湿,柔软,温热,还有脆弱,若修然瞬间瞠大了眼睛!这是……
辗转,厮磨,若修然张嘴想问,声音没来得及出来,灵巧的舌已经滑了进来把他要说的话要问的问题全都堵了回去。
“父皇……修然……”祁连日还是颠来倒去的在气息交换中轮换着叫他,被吓傻了的若修然完全招架不了,他被公主抱的时候想问的本来是,到底咱们俩谁才是爹啊,可是完全的措手不及,不及到若修然的脑袋根本来不及改频,因为这露骨的法式舌吻……要问的东西已经不是重点了,甭管谁是儿子谁是爹,他就不该出现啊!
所以现在已经不是儿子和爹的问题了……它是……它是……若修然使劲伸手推拒压在身上的人,祁连日被他抵得胸口生疼,却不愿放手,刚刚的一幕还在他眼前晃,晃得他眼底一阵发黑,身体一下子冒汗,怎么会这样,他亲手……扼死自己的父皇!
祁连日的手劲永不是若修然能抵挡的,三两下的功夫,就被祁连日捉了手腕抵到头顶交了一手按牢,没了爪子碍事,剩下的全不成障碍,宽松柔软质地的里衣,很快就被褪个干净。
若修然快哭了!他才醒过来,先是被人叫父亲,然后又被称陛下,填鸭似的脑袋刚刚消化完自己穿越了,做爹了,有子了……接着就……就……
就什么,若修然已经想不起来,脑袋里开始发蒙,发胀,祁连日的吻是在炙热的过头,完全补给氧气补充的亡命吻法,若修然挣着,躲着,渐渐开始迟钝,耳朵边有什么东西在吵,可是若修然分辨不出,冥冥中与眼前漆黑的黑暗不同的东西漫上来,若修然惊恐睁大的眼睛再猛的一瞠之后,脱力似的缓缓合拢……
祁连月简直吓傻了,哥哥的吻法,哪里是亲吻,根本就是……就是……想要将父皇吞吃入腹的狰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