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必有隐情。
宋诗凝是见过柳青涯的,无奈当时年纪太小,对他的印象只剩下一道素白秀丽的身影,只依稀记得那人温柔的眉眼。
“柳青涯……”宋诗凝不自觉地念出这个名字,却没有注意到邻桌的白衣男子端茶杯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洒出来,黄衣男子撇了他一眼,示意:同抽羊角疯,五十步莫笑百步。这一次,白衣男子意外地没有回击。
很快,宋诗凝三人起身告辞,老板收了银子,又接着招呼新进的客人。
白衣人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三人离开的方向,淡淡开口:“跟上他们。”
第2章:猥琐跟踪,还是愉快同行
一行人足足等了一炷香,一颗头才从裴家大门里伸了出来。
惊叹于门外人的好耐心,门内人暗暗松了口气。
“对不住啊,三位……”裴家下人顶着贼眉鼠眼瞧了瞧三人的装束,找了个左右不得罪的措辞:“……侠士。”
“我家老爷正在处理要事,恐怕是无法招待三位,还请见谅。”裴家下人躬身抱拳,伴随着裴府内鸡飞狗跳的动静,门外三人中稍年长的女子微微皱了眉。
“可是家主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晚辈不才,愿鼎力相助。”
闻言,裴家下人咽了一口唾沫,神情尴尬地朝府内看了一眼,半响,以手遮唇,道:“实不相瞒,是我家小姐正在闹情绪。”
门外三人交换了一个懵逼的眼神,先前说话的女子掩饰地咳了咳,裴家下人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反应”的表情。
不仅是门外三人,整个武林谁不知道裴家千金裴芊芊刁蛮任性,不闹情绪的时候倒勉强像是个大家闺秀,可一旦发起脾气来,九头牛也拉不住。
所以实际上,裴家老爷现在十分头疼。
女儿绝食了一天,在房间里一哭二闹,就差找根绳子上吊,劝也劝不住,只得守在门外,百般地说着好话,好不容易安稳了些,又正逢二夫人即将临盆,府内下人左右忙成一团,正巧敲门声响起,不知又是哪家麻烦上了门,裴老爷耐着性子安排下人出去打发,又安抚了女儿一番之后,直径去了二夫人房里。
三人就是这样被晾在了门外。
“不知裴小姐因何事哭闹?”门外三人涉世未深,尚不知女人这种生物,死了只宠物也得哭个昏天黑地。
裴家下人欲哭无泪:“我家准姑爷跑了。”
“额……”门外三人目目相觑。
这三人自然是宋诗凝一行,他三人在赶向凤尾镇的途中惊觉天色渐暗,便想找个落脚处,明日再上凤遥山,正好阳门关的裴家与武林盟有些渊源,这才上门求个方便,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意外。
然而更想不到的是,造成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跟在他们后面。
聂浔,也就是白天龙蛇小栈的黄衣人,隔着街角的空隙看了看远处吃了一鼻子灰的三人,好奇道:“我说银衫,你这美女不要拍拍屁股走人也就算了,现在又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地追踪人又转了回来,你是饿久了没吃饭还是吃饱了撑的?”
银衫斜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聂浔抱起手臂,继续调侃:“你说你发神经干嘛拉上我,裴家小姐虽然脾气坏了点,可好歹也算个标准的美人儿。”
银衫摆出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开口冰冷:“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聂浔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裴家现在估计已经大乱了,那花痴岂会轻易放过你,指不定正在阳门关内大肆贴通缉令呢。”聂浔斜眼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你说你管什么闲事,自己惹祸上身不说,还牵连到本大爷我,你这张颠倒众人的脸就不能稍微变化变化?”
银衫“哼”了一声:“我不过顺手揪出一两个作乱小妖,谁知道那老头如此慷慨,连女儿都舍得送我。”
聂浔点点头:“也是,现在像裴老这样大方的凡人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拍了拍银衫的手臂:“你说咱俩要不要换身装束啊,万一真被通缉了,也好混人耳目,你看你这一身丧的……”
银衫截断道:“也比你一身屎好。”
聂浔半张着嘴巴,慢慢翻了个白眼,眼见那边受挫的三人从裴家大门离开,他赶紧掩了掩身形,再看银衫一脸凝重地盯着那边,跟他斗嘴也斗得心不在焉,有些奇怪道:“我记得你不喜与凡人扯上关系,又为何大费周章地跟着这三人?”聂浔向他靠近一步,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柳青涯?”
银衫虽然面不改色地看向那边,但当那人的名字从聂浔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是忍不住一跳,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聂浔一眼,后者笑道:“果然如此。”
聂浔摸了摸下巴:“虽然你我相交,不问旧事,但我仍然好奇,一向冰清玉洁的你,怎么会和人界神医扯上关系,而且还是个过气的。”
银衫瞪了聂浔一眼,眼神带着警告,他言简意赅:“好奇心害死猫。”潜台词就是,你少问。
聂浔摊手:“我又不是猫。”
“早晚也得死。”
“说得也是。”聂浔知道他不想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记得有个算命的说过,我九十岁有一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