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歌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劝她。
小攸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可也不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哈尔滨呢，一直挺想去冰雪大世界看看的。大学那阵子空闲时间差不多都花在写歌录歌发歌上了，基本上也没去哪里玩过。”
阮苏歌想起来还觉得遗憾，忍不住又劝小攸有条件就赶紧去。
既然你也想去，不如就跟我一块儿吧，我还省得再找朋友了。小攸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一想到阮苏歌还有工作又说算了，她肯定没时间。
再说了她这么不靠谱，一看就是那种出去玩什么都不管不操心型的，小攸奇怪自己刚才是不是脑抽了，怎么会有想要带个大龄儿童去旅游这种可怕的念头呢？
“想什么呢？”阮苏歌撇到她认真思考的样子顺口问。
“没什么。”小攸心虚地抓了抓额前的刘海，去看车窗外，这才注意到路线不太对，“我们这是要去哪？”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得先去X大一趟，冻梨跟沐清音有东西要给我。”
说到这儿，阮苏歌想起来得给夏里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快到了，但她现在开着车也不方便，于是让小攸代劳给夏里发条短信。
“解锁密码是什么？”
“071451”
嗯？小攸的手指顿了一下，0714是午言的生日这个她知道，可51……又一想51不就是午言的谐音吗，明白过来笑了笑，还真是痴情。
手机号，猫，手机解锁密码，还有她不知道的很多，阮苏歌这样神经大条的人，能为午言设置这么多的特别，想必午言在她的心里一定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还是旁人无可取代的位置。
想到这层，又有种奇怪的失落感。就算阮苏歌以后爱上了其他人，午言也还是会被她藏在心里最深的位置很久的吧。
“发条短信也需要构思那么久吗？”阮苏歌转头看着她沉思的侧脸奇怪道。
“没有。”小攸收回了思绪，手指快速动作输完短信发送出去。
“好了。”把手机扔回给她。
怎么觉得怪怪的？阮苏歌把手机放进风衣口袋里的时候还在想。
她们到夏里说的咖啡店的时候，夏里跟沐清音正愉快地谈笑风生，一点儿中午刚撕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啧，你看人家多会享受，知道在室内喝着热饮等着。”阮苏歌站在门口跟小攸说。
是，在风里等了你半个小时是我傻。小攸连白眼都不想对她翻了，你迟到还怪我咯？
催促她快点儿进去。
“怎么才到，软糖你开的是蜗牛……”
沐清音的位置背对着她们，听夏里说来了，一边吐槽着阮苏歌的速度一边转身，结果话还没说完看到她身后的小攸变了脸色。
夏里看她这样子怕她要为午言抱不平，抢在前面问阮苏歌跟小攸是怎么碰上的，同时用脚尖碰了碰她的小腿，示意她不要迁怒无辜。
“不是碰上的，我刚去她学校接的她。”
阮苏歌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沐清音的反常，过来在夏里这边坐下。
小攸站在沐清音旁边犹豫了一会儿，直到阮苏歌开始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才坐下来，希望昨天在KTV的情况不要再上演了。
“你们两个是有约会吗？”
夏里问着又踢了踢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沐清音。先搞清楚状况啊喂，你再这样子黑脸下去我都要怀疑你不是为午言抱不平，而是暗恋苏歌了。
沐清音抬眼看了看她，脸色总算是勉勉强强好看了点儿。
“请小攸吃个饭，算是感谢她的票了。”阮苏歌还是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超过她跟老妈说的一个小时很久了，就问沐清音：“东西呢？”
“在桌上，自己拿。”沐清音很不想理她，撇过脸去正想眼不见为净，结果忘了身边坐着的是小攸，对上她干净的眼眸又转回来。
真烦，早知道让夏里坐这边好了。
情敌这么傲娇是闹哪样，阮苏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沐清音这一串动作，最后小声问夏里，“冻大夫，今天出门没给她吃药吗？”
夏里：“……”跟你一样，早已经放弃抢救了。
阮苏歌也就问一句，拿了午言给她的盒子就带着小攸走了，都没再看沐清音一眼。
“她什么意思？”她们走了之后沐清音气呼呼地问夏里。
“什么什么意思？”夏里有点听不太懂。
“她竟然敢无视我！”
夏里更不懂了，“苏歌不是经常无视你的存在吗？”
沐清音：“……”再也不想理这对表姐妹了。?
☆、书签
? “清音姐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上车后，小攸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她进门后沐清音的态度，问阮苏歌。
“不用管她，她一直就那样。”阮苏歌现在的心思全在午言给她的盒子上，随意敷衍了一句就专心摆弄盒子。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小攸好奇地凑过去看，不过就是个很普通的十厘米见方的黑色纸板盒而已啊。
“我也不知道。”阮苏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准备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把盒盖拿开。
“书签？”
“应该是吧。”阮苏歌捏起那块一指长的木片，不知道是什么木，但看色泽应该是很好的材质，闻一闻还挺香的。
再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书签正面偏上的位置刻了一朵桃花，底部不知道是什么纹案，挺别致的，下面还挂了一串红色的吊穗。翻到背面，只刻了一句诗，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小攸看到了，忍不住念出全句诗来，然后又问她，“什么意思？”
阮苏歌抬头看看她，又摇了摇头，把书签放回去，盖上盖子收起来。
“午言送的？”小攸想了想又问。
“嗯。”
阮苏歌发动了车，又说，“可能就是对应前面那朵桃花的吧，没什么含义。”
小攸低眼看着自己的手背没搭话。
很快到了阮苏歌家楼下，停好车，阮苏歌拿着盒子下来，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回头跟小攸商量，“等下如果我妈问这个盒子的话，你能不能说是你送的？”
“你妈？”小攸抓到了重点，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妈在？”
“嗯啊，”阮苏歌眨眨眼睛，奇怪她干嘛这么吃惊，“我没告诉你吗？”
小攸猛摇头，绝对没有，你要是早说了我就不会来了。
“是吗，我记得好像是说过了的。”阮苏歌挠挠头，又说，“不过也没关系，我妈很好相处的，你该怎么做怎么做就行。”
小攸:“阮苏歌，我简直不敢想像你以后带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见家长的画面。”
“嘿嘿，放轻松就好。”阮苏歌笑得没心没肺。
临上门了才说谁能放轻松了？小攸再次赏给她个白眼。
不过阮苏歌也没有骗她，阮妈妈确实很随和很好相处，讲话的时候还会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你，谈话内容也一直围绕着兴趣爱好这些，基本不谈及隐私，最多问了一句读的什么专业。不像她很多同学的妈妈，话题永远在有没有男朋友啊成绩怎么样得没得过奖学金啊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啊这些上面，一开口就已经让人失去了交谈的兴趣。
所以小攸也就在进门时紧张了那么一下下，后面倒真像阮苏歌说得跟阮妈妈聊得很放松很愉快。
“阮苏歌，你应该是比较像你爸吧？”回学校的路上，小攸突然问道。
阮苏歌看着前面的路况挑了挑眉，问她指哪方面。
“长相跟性格应该都是吧。”
“唔……长相的话，我跟我爸妈其实都不太像。性格嘛，还是像我妈多一点儿吧，因为我爸是那种特别一本正经的人，挺无趣的。”阮苏歌想了想说。
你确定？小攸听了一脸怀疑，她对阮苏歌的爸爸不了解，不过阮妈妈给她的感觉跟阮苏歌完全是两个样子。
“不要被我妈和善的表象给欺骗了。”
阮苏歌回头看她一眼，语气中满是无奈，真担心她这么单纯以后出去会被人骗。
以阮苏歌二十多年跟她妈打交道的经验，以及从她爸那里听取的更多几年的经验来看，她妈跟温柔和善这些词绝对没有半点儿关系，至少在骂她的时候就一点儿都不温柔。
“妈，你想吓死我啊？”
送完小攸回去，阮苏歌一进门就看到她妈抱着十四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电视也没开，整个家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就在那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十四的背，那画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摸着胸口走过去。
“你干嘛呢？”
阮妈抬头看她一眼，把猫从腿上放下去，语调没有一点儿起伏地说，“苏歌，我自认为对你的教育还是挺成功的。”
什么跟什么啊，阮苏歌扯扯嘴角，就她妈那以打击跟嫌弃为主的教育方式也好意思说成功。
“苏歌，其实你喜欢同性这一点妈妈倒也不是很难接受，但是你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见一个爱一个。这可不仅是性取向的问题了，你这就是人品有问题了，就算是那个午言不接受你，你也不能一边说喜欢人家一边还给自己找了个备胎，对待感情你最起码得专一啊……”
哪跟哪啊，阮苏歌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什么时候见一个爱一个了，她活了二十几年就只爱过午言一个啊。另外备胎这么新潮词她妈是从哪学来的，还有怎么就给她上升到人品有问题了，这帽子也太大了吧。
“等等，”出言打断阮妈，“妈你说清楚点儿，我怎么不专一了？”
“来，你坐下。”阮妈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嗯，你说吧。”阮苏歌很坦率地坐下，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她妈，倒是要听听她怎么给自己定罪的。说她笨说她没用她也就认了，不专情这条一定要反抗到底。
难得看到女儿有这么硬气的时候，阮妈不禁开始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你先告诉我你跟小攸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阮苏歌奇怪怎么还扯到小攸了，但还是回答地很干脆。
“那她怎么会戴着我给你买的围巾？”
围巾？阮苏歌一愣，想了一下小攸今天好像是戴着她上次给的那条灰色的围巾。不过那条围巾样式很普通啊，她妈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
“妈，你怎么知道是你买那条的？”好奇地问。
阮妈以为她这是想转移话题，一巴掌拍她脑袋上，“少打岔！先给我解释清楚了！”
解释就解释，凶什么凶。阮苏歌揉着脑袋撇嘴。
“有次出去玩看她穿太少了就解下来给她戴了，后来她要还我，我想她都戴过了干脆就送她了。”
“……”阮妈太了解她那些小毛病了，只要是被人碰过的东西她都不会再要，小时候更甚，刚买的玩具只要被小伙伴玩过了就扔，特别败家。
不过虽然是信了她确实跟小攸没那个关系，阮妈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女儿，咱以后能不能别那么矫情了，被人戴过一次也没什么，那围巾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