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她到底是喜欢阮苏歌哪一点。颜么？也不是没碰到过比她好看的；性格？虽然是很逗但耐心也够差；专情？也只是对那一个人。
想到午言，小攸更加觉得心塞。
最可悲地就是喜欢的人心里还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了吧。?
☆、有糖
? “明天有时间吗？”
周五晚上，阮苏歌给十四洗了澡喂好，又把家里仔仔细细大扫除了一番，床上的东西全换了一遍，正舒舒服服地躺着计划周末怎么过呢，小攸的短信又来了。
好在短信内容没有像她的名字那样让人看了头疼，阮苏歌稍稍思索了一下，回她“你到哈尔滨了？”
小攸:“我没去。”
“哦。”怎么没去呢，阮苏歌想。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有东西要给你。”小攸再次问。
阮苏歌为难地咬咬手指，有还是没有呢？似乎一味地躲着她也不太好，倒不如趁这次机会把话说清楚了吧。
“嗯，哪里见？”
那边小攸看到她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既惊讶又欣喜，快速打字，“去你家可以么？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十四了。”
我家？阮苏歌再次犹豫，最后看着“十四”的名字还是回了“好”。
“十四好像瘦点儿了。”
小攸进门后明显能感觉到阮苏歌的不自然，为了缓解她的尴尬，抱起了围在脚边的猫假装逗着。
“好像是吧。”阮苏歌摸摸脖子后面，看着安静窝在她怀里的十四，“进去坐吧。”
“嗯。”
小攸应了一声，抱着猫进到里面。
阮苏歌又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才跟过来，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问她放几天假。
“差不多有五十天吧。”
“哦，挺久的。”阮苏歌抿了抿嘴唇，有点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好，心想这对话怎么这么客套。
“这个，给你。”
又沉默了一小会儿，小攸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粉色的高中语文课本大小的礼品盒。
什么？阮苏歌稍微愣了愣，才想起来小攸昨晚说有东西要给她，起身接过来。
“听佳佳说你喜欢李清照的词，就买了一本她的词集，算作是补上的生日礼物吧。”小攸看着她打开上面的盖子面露疑惑，解释说。
呃……阮苏歌对着盒子里的那本词集嘴角抽了抽，其实也没有多么喜欢，只不过是有次参加歌会主持人问她古代那么多词人最喜欢哪个时随口说的。而且夏里之前已经送过她一本一模一样的了，到现在那本连保护膜都还没撕下来。
“谢谢。”盖好盒子对她挤出一个不是很自然的微笑。
“喜欢就好。”小攸也随着扯了扯嘴角，然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
这气氛可真不对，阮苏歌尴尬地摸着眉毛。心想真不应该同意她来家里，去外面随便一个地方坐坐都比在两个人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相对无言强。
“阮苏歌，你有想过跟午言以外的人恋爱试试吗？”
就在阮苏歌绞尽脑汁想找一个不那么闷的话题出来的时候，听到小攸很小声地问。
下意识地望向她，看到她低垂着头，双手交叉在一起握着，右手拇指还掐着左手的手背，整个人透着紧张局促。
不知为何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阮苏歌想到了午言，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声。虽然知道接下去的回答可能会激起她更大的勇气，但还是对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午言姐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人了，我没有傻到会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而一直坚守下去。短时间之内可能很难有人能够占据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但我并不会刻意去排斥跟其他的人恋爱，甚至很希望有个人的出现能让我彻底地放下她。”
真的么？小攸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希望，欣喜地抬头看她，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疑惑，又问她:“那你能接受女生吗？”
呃……阮苏歌一时被问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有午言作为例子在前证明她似乎更倾向女生，可是她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对午言以外的妹子动心过，而且如果说了能，以现在的气氛小攸下面肯定会对她表白，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说不能好像也不合适。
“应该是能吧。”纠结了半天，最后犹豫着说。
“嗯？”小攸显然是被她的答案弄懵了，满脸疑惑地挑起眉毛，什么叫应该能吧？
“你喜欢午言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纠结过她的性别吗？”
“为什么要纠结？”阮苏歌反而很奇怪。
“……”姐姐，你是没把自己当女的还是没把午言当女的？活了快二十年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同性，难道不应该有一段纠结适应的过程吗？小攸想阮苏歌她到底是心太大了还是缺根筋。
阮苏歌自己也想过来了，若有所思地咬着手指，“这么一想的话我很有可能天生就喜欢同性，所以才觉得喜欢午言姐很正常。”
小攸:“……”什么逻辑啊这是，不过她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说明她能接受女生的喜欢。
于是趁热打铁鼓起勇气继续问下去。
“阮苏歌，你想找个人帮你放下午言是么？”
阮苏歌蹙眉，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还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那……我可以试试么？”小攸看着她的眼睛，期待的目光中还夹着试探和小心。
不等阮苏歌说什么，又接着说，“我喜欢你，很理解也不介意你现在心里还有午言，而且我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接受，如果到最后还是不能让你喜欢或者放下她的话，也绝不会继续纠缠不给你制造困扰。所以……阮苏歌，给我个机会好吗？”
“我……”阮苏歌对着她真挚的眼神一时语塞，她应该是拒绝的，可是心里又不想看到小攸失落的样子。
“对不起，你……你不可以。”
最后避开她的目光，还是给了拒绝的回答。
小攸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她的话很奇怪，皱着眉毛问：“为什么我不可以？”
阮苏歌还是躲着她的注视，咬了咬唇，“你的声音跟她太像，只要你一开口我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她，根本就没有可能忘记。而且你也知道，我最开始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的声音，如果接受你的话，总会有把你当做她的替身的嫌疑，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听完她的解释，小攸依旧觉得很费解，前一个理由她还能理解一点但是后一个真是不懂她的脑回路。
“就因为我的声音跟她相像就否决了我，难道你觉得这样对我就公平了吗？”带了情绪地反问道。
阮苏歌没说话，低头搓着手指，头一次被人表白了这么为难。
小攸看她这样子也不忍心再逼她，放软了语气。
“阮苏歌，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我很不希望自己的喜欢会给你带来困扰，你如果真的不能接受或者说放不下她，我可以就此放手。可能我的表白让你觉得很为难，但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想要努力去创造能跟你在一起的机会，比起被拒绝我更怕留下遗憾。”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下还是低着头搓手指的阮苏歌。
“声音我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是如果你还是以这个作为理由的话，我只能说你从心里还是不想放下她。真的想放下的话就不会在意跟她声音相似，你刚才说不会刻意去排斥跟其他人交往，可如果那个人跟我一样有跟午言相像的地方呢，你是不是一样有理由拒绝她？很多人的身上都能找到跟午言相像的一点，眼睛、鼻子甚至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包括性格里相似的成分，阮苏歌，你还能说不是刻意在排斥吗？”
她的话一落，阮苏歌揉手指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动容了。
小攸注意到了，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拒绝
? “事情就是这样，你说我该怎么拒绝她？”
跟小攸说需要时间考虑的第三天，阮苏歌越想越后悔一时的心软犹豫没把话一次说清楚，思来想去打电话给夏里倾诉。
“所以你说需要时间考虑只是借口了，你压根就没想过要答应她是吧？”
夏里耐心地听她说完，很快就从她的话里抓到了重点。
“废话，我当然不会答应她！”阮苏歌的反应很激动，又说，“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是跟你一样的朋友的，你想想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跟你交往啊对不对？”
夏里:“……”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怎么了那么招你嫌弃……
“我倒觉得小攸她说得挺有道理的，你如果真想要恋爱的话她的确是很适合的人选。第一，她应该是真心喜欢你，你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不可能是看你好看一时的头脑发热，小攸她也没有那么肤浅……”
喜欢我的颜怎么就肤浅了，阮苏歌在心里小小的不服了一下，听冻大夫继续分析。
“第二，她对你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你跟午言的事，而且我觉得她能理解你心里还有午言这一点很难得，至少你跟她在一起不用掩饰心里还装着别人。再进一步说就算是交往了以后你发现你还是放不下午言，也随时可以跟她提分手，毕竟她说过了会痛快放手不纠缠，怎样你都没有顾虑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可是……阮苏歌心里还是有别扭，咬了咬嘴唇让她继续说。
夏里让她等等，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几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给她分析，“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你不讨厌她，甚至可以说对她还有一定的好感，具备喜欢上的可能，所以不妨交往试试，说不定接触深了就日久生情了呢。”
“不是，我是让你帮我想怎么拒绝她的，你怎么反倒来劝我接受她了？”阮苏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问她，“姐姐，你其实是小攸请来的外援吧？”
外援你妹，夏里在电话那边直想翻白眼，要不是觉得你俩挺合适的，鬼才愿意在这儿费那么多口舌撮合你们呢。
“你要是真不想答应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跟她说清楚明白了，不喜欢她也好放不下午言也好，理由有的是任你选择。不过苏歌，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小攸挺好的，一点不比午言差，最关键的是她适合你，你需要一个对你好的。”
对我好的，阮苏歌想起了当初对阮妈的保证，低眼，“我再想想吧。”
“嗯，想好了再做决定，不管怎样宁可伤害别人也千万不要委屈到自己。”夏里也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还是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好，最后再叮嘱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真头疼，唉。阮苏歌扔掉手机，大字躺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灯开始思考到底是要接受还是拒绝，拒绝的话怎样说才能把对小攸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喜欢我什么？”
小攸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刚午睡醒来，脑袋还有点迷糊，不知怎的脑子里就冒出了曾经的一句流行语: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嘛。
“你要改吗？”
什么鬼……阮苏歌看着她的回复满头黑线，难道跟自己在一起久了会被传染的脱线吗？
而小攸在发出去之后也清醒了，可发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这句没动脑子的话捂脸，完了，阮苏歌肯定会觉得她没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