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倒是不难,可……难道我说他们就会信?”于辰昏反问。
“您曾是当朝右相,他们不会不信你的。”萧知鹤急道。
“可以后呢,您和赵都尉就打算这么跑了?以后的事情可有考虑?”于辰昏问。
“不知道。”萧知鹤叹了口气,“成山……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没敢告诉他,也怕他不想跟我走,毕竟这一走,这辈子就只能隐姓埋名了。”
站在门外端着酥酪的赵成山面色愈发难看,应粱栖坐在院子里也不知他舅舅听见了什么,已经在那站了小半个时辰,酥酪都凉透了。
萧知鹤午饭吃的少,赵成山念着他怕他饿,向管家一问这才知道他来了孟府,他也没有细想,端着酥酪刚想敲门,就听见他说的两个字——质子。
皇帝居然要萧知鹤去突厥做弘国的质子!
萧知鹤可是皇帝唯一的弟弟了,去突厥这般苦的事情,萧知鹤怎能受得了。
赵成山气昏了头,刚想发作又被自己忍了下来。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赵成山失魂落魄的将酥酪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心急如焚。
他盯着自己手心因为常年握着兵器而留下的手茧,拧紧了眉头。
或许……他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这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书房里
于辰昏与萧知鹤又说了不少事情,两人谈到天微微暗了下来才告别。
于辰昏让萧知鹤不要轻举妄动,这事毕竟是欺君,做了就一定不能被人发现,他答应萧知鹤,这几天会好好筹谋这件事,过几天两人再谈,非要天衣无缝才可。
于辰昏和萧知鹤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静坐的两人,赵成山扯了扯嘴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萧知鹤也是如此,跟着赵成山回了王府。
“你呢,你坐在院子里吹什么冷风?”于辰昏问。
应粱栖笑了笑,看着于辰昏给自己留的房门,几步进了那温暖的屋子。
“去剥点核桃。”于辰昏倒在床上,无比熟练道。
应粱栖本还想沾个床边,眼下也只好坐到桌边。
一手捏碎两只核桃,特别用力!
他把完整的核桃仁挑出来,再用几乎没有的指甲把上面的核衣拨下。一个个白色的核桃仁被放在小瓷碟里,饱满j.īng_致。
于辰昏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给他温习功课,冷不丁嘴里被塞了个核桃,闭着眼就嚼着咽了。
核桃不多,于辰昏吃完后起身准备洗漱,殊不知应粱栖早已把温水都准备好了。
他满脸慈爱的看着应粱栖,真想亲亲他的大宝贝。
应粱栖借机要跟他一起睡,于辰昏温柔的笑笑,然后把人撵了出去。
明明在孟府给他留的房间就在自己旁边,还腻歪什么!?
晚上,屋子里的火炉彻夜不息,于辰昏暖和得很,闭着眼睛滚了一圈,没摸到绒毯,反而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嗯?
于辰昏睡得正迷糊,不想睁开眼睛便用头发蹭了蹭那人。
那人低沉压抑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居然还感受到有一只手在自己后背轻拍着,像是在哄他入睡般安抚着他。
这绝不可能是应粱栖,于辰昏想。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他只敢半夜坐在自己床边看着他,还要事先找好一万个借口以防他起来。
再怂点的时候,只会坐在自己的脚塌边,头一歪,能不能碰到他的手完全听天由命。
那这是谁?
☆、良相盗将10
于辰昏皱了皱眉,还未睁开眼睛便听见那人低低唤他。
“更现……”
余更现!?
于辰昏瞬间j.īng_神了,猛地睁开眼,抬头一看,那人竟是关屏山。
这一眼,恍若隔世。
屋里漆黑一片,但此时于辰昏的视线却意外的清晰。
他微张着嘴向上看去,那人确实是关屏山。
“屏山……你,你怎么来了?”于辰昏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手在快要碰上关屏山的脸时,又被关屏山一把截住。
“怎么了……”于辰昏问。
“更现,我好想你。”关屏山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于辰昏慌了神,连忙道:“我也想你,特别想!”
关屏山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不,你不想的,你早把我忘了。”
“没有!”于辰昏喊了出来,双手拉扯着关屏山的衣服,“我没有,没忘了你,我一直都记得!”
“是吗?”关屏山不信,苦笑了两声。
于辰昏碰着他衣服的手一顿,撇开眼睛,觉得脑袋混乱无比。
他忘了关屏山吗?没有啊……可关屏山的面容为什么模糊了起来,他是什么样子来着……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凌厉还是笑起来时弯的温柔,那曾经抱着自己度过无数个水鬼梦境的双手是什么样子,什么温度,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于辰昏咬紧了牙,双手颤抖的厉害,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时,他身边的人竟变了个样子。
是邵万江。
邵万江面色痛苦,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于辰昏焦急的看了看他,才发现邵万江的胸口上正在缓缓流血。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不是让你出去了吗……”于辰昏慌张的用手堵着他胸口上被子弹贯穿出的伤,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于辰昏急的哭了出来,邵万江却抹掉他的眼泪。
“把我一个人扔出去,还不让我记得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