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润(安身篇) 作者:暗影流香(二)【完结】(16)

2019-03-29  作者|标签:暗影流香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江湖恩怨 悬疑推理

  看守马场的人的弱点,以及他们当值的时间和轮班的班次,要怎样才能躲过对方的巡查和点卯,苏昶必然早就准备。

  “那么,我是怎样在衙门里一边当值一边去杀人的呢?”苏昶笑眯眯地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袁润——很显然,他是在拖延时间,但是袁润也分明并不介意这一点,反而配合起来。

  “别急嘛!”袁润摆着手道,“你们知道这是瞒不久的,宋杜氏知道宋进之死了后,必会嚷出来。之所以没将她们两人一起杀死灭口,是因为需要宋杜氏的证词,而且同时处理两具尸首也实在太难。这也是你不得不在杀死宋进之后又立即杀死宋杜氏的原因。那么,你们是怎么杀死宋杜氏的呢?我对此也曾感到一筹莫展。不过后来也终于明白了,这还是要多谢玉珠啊!”

  说着,袁润看高阮玉珠,对她露齿而笑,那白亮的牙齿,嫣红的双唇,俱在阳光下耀人眼目,把阮玉珠弄得一阵心动。?

☆、第 20 章

?  袁润收回满含风情的双眸,也不顾刚才自己的风情让多少人神志恍惚,只继续道:“玉珠发现的那副金镯,不但更坚定了我认为宋杜氏之死有蹊跷的想法,也打乱了你的阵脚。所以那天玉珠对宋承德说要看看那只金镯子,他也很意外,直接就推说没有,后来是你出现替他解的围。”

  “哦?”

  “那只金镯子,当时应该在别人那里吧?”

  苏昶皱了皱眉:“怎么说?”

  袁润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玉珠,道:“阮玉珠那天被你从宋承德家中劝走后的当天夜里,便发生了翠花楼的轻云被杀一事。我把这件事和后来汤大牛说的话一对证,便明白了。宋杜氏死的那天,你正好在衙门里当职,是绝不可能去杀人的。而汤大牛与芸英看到的,只怕不是宋杜氏,而是轻云吧?县太爷每次唤轻云前去相会,十次中倒有九次是你去接头的。你与轻云,也可以说是老相识了。故而那天她穿哪件衣服,也是你早就预料到的——说不定就连那件衣服也是你送给她的。我曾让玉珠去‘翠花楼’调查,他却什么也没查出来。而我派去的人,却找出了一件和宋杜氏死时穿在身上那件一样的衣服。之后在县里调查,却查不出是在哪个铺子买的,直到寻访到璐阳,才查出那是宋承德在璐阳买的。”

  阮玉珠听到这里,吃惊地看向李云燕——去璐阳调查宋承德进货一事的,不就是李云燕吗?难道这次调查她也参与了?可怎么没告诉自己?

  再一看,李云燕神态自若,就算目光与阮玉珠相接,也没什么异样,不像是有什么瞒着她的样子。阮玉珠再一想——李云燕怎么会想到袁润不会告诉自己嘛,所以她也就省了口舌,只带着自己去那里转一圈罢了……

  阮玉珠自己在脑补,却不知李云燕在心里想——罗知县没有把这案情的相关都告诉阮师爷,看来二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亲密……

  袁润这边还在继续口述破案相关的案情:“那天轻云一定是穿着那件和宋杜氏一模一样的衣服被你约去了河边——或者说,你们本就是同谋。轻云是故意让汤大牛和芸英看见她,并让他们误以为她是宋杜氏,替你作了死亡时间的证明。而那时的宋杜氏,早就在城东的小树林里被她的丈夫宋承德给杀害了。你很幸运,这事儿轻云没告诉任何人。是不是,她以此在要挟你呢?我差人问过她的人品,她确实是这样的人——□□嘛,大概都是爱金如命的吧!或者说,之前有人包下她送给你,而被你拒绝了,她心中对你一直颇为不满,这次也是抓住了机会想出一口气吧?”

  苏昶苦笑着摇头,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应该就是承认了。

  袁润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死可就是罪有应得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找她帮忙呢?是因为那个包了她的人直接和你联系了,还是有了别的什么变故?你杀她,是因为她要挟你而一时气极了,还是一开始就想着要杀人灭口?嗯——还有一点要提的是,在那个小树林里的小潭,方圆不到十丈,如果县里的人像那个老渔翁说的一样,天天去垂钓,那个小潭里的鱼早就被他钓完了。”

  阮玉珠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自己先前觉得的不和谐感觉是来自哪里了。

  袁润对阮玉珠笑笑,继续道:“我正想把那老渔翁叫来问个明白,不想李捕头却先行了一步,把他叫到了县里来询问了相关的事。那个小潭与城外白河之水相通。每逢月半月圆之夜,潭中之水便会在前半夜流至白河之中,而后半夜白河之水又会倒流回小潭,顺便带去不少的鱼虾水族。我后来问过陆生财,近几个月他与宋承德在那里喝酒时,宋杜氏经常会送些酒食去。那天宋承德也必是叫了宋杜氏在那个时侯去那林中送酒食,而后借那短短的离席时间在宋杜氏刚入林时杀害了她,并把她沉入了那小潭里。宋承德在那之前的几个月叫宋杜氏送酒食,无非是想确定一下宋杜氏每次到那里的时间。而且宋承德曾去清风观买过一个神像。那个神像与真人差不多大小,作用嘛,应该有两个。一是用来沉在那小潭中做运送尸体的实验,那只要在上面绑些重物增加些重量就行了;二嘛,就是利用那中空的地方来藏宋进之的尸体,没错吧?”

  阮玉珠这才明白——原来宋承德杀人,不需要回到县城那么远,只需要把杜氏给叫到那边去就行了。

  袁润嘴角含笑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苏昶,接着道:“这是我心里的第二个疑点,至此,你和宋承德的不在场证明也被我解开了。对此,你有何话说?”

  苏昶长叹一声,苦笑道:“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好说?在那种情况下,直接做出阻碍破案的事,哪怕就是说没有金镯这样的小事,也只能更让人起疑心。”

  袁润笑道:“那实在是怨不得别人,因为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而□□轻云的死,虽是我第三个疑点,却也是我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一个□□,怎么会有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分尸的人呢?所以我想,分尸是想用来掩盖一件事实——那就是断腿,对吗?本来是可以不分尸的,可一个走错了房间的嫖客坏了事儿。为了及时拿下那已送给轻云的金镯子,不得已而砍下她的脚拿去了金镯。为了掩饰那过分明显的断脚,便将她分了尸。可是,这大概就是你们运气不好的地方吧?唉,这真是断命的金镯呀!你为何要将它送与轻云呢?若非如此,事情说不定还至于会如此吧?”

  苏昶轻叹了一口气:“轻云确实是一个美女。而我,却常常会对美女心软。唯一该怨的,就是宋承德不该舍不得它,而从宋杜氏脚上除下它;而我,也不该在身上带着它的时侯,去找轻云,也更不该让轻云看到它——我原本是要把宋承德留下的这个金镯给熔掉毁灭证据的!杜氏这个□□,居然暗中勾引别的男人私通,连我都瞒过了!”

  袁润也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讹诈你吧?你大概不过如果不这样的话,轻云应该也不会死吧?而你——或是宋承德杀死了她,主因只怕还是为了灭口。不管她是不是同谋,女人,总是危险而难以捉摸的。”

  “解开了这一点,自然也就明白了汤大牛和芸英被杀的原因。”袁润叹着气道,“你原本是想让人远远地看见轻云,并不是特意找到汤大牛和芸英。却不料他们二人因为你情我侬,专挑没有人的偏僻之处走,反而在近处看见了轻云的样貌。而幸亏汤大牛他们没看见第二天河里浮尸的脸,这也救了你的命。不过,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他们活着,迟早会出事儿。所以你又杀了他们。”

  没想到汤大牛和芸英也是苏昶杀的,阮玉珠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不过想想,袁润既然没有马上动手,应该也是有她的打算吧,阮玉珠也只能按下一口气再说。

  “而他们更没料到的是,在这小城中有一个精明的捕快,把他们弄的把戏,全都看穿了。”袁润继续说着,对木无表情的苏昶欠了欠身,“苏县尉,不知您对我的这些个看法作何评论?”

  “哈哈哈哈……”

  苏昶铁青着脸,半晌不作声,却又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看到苏昶大笑,袁润也陪着他大笑起来。

  苏昶陡地止住笑声,瞪着袁润道:“刚才那只是你的假设罢了,你没有任何的证据。”

  袁润偏了偏头,想了一下,道:“或许我没什么证据,可你能解释一下现在你所干的事吗?”

  苏昶笑了起来:“很简单。我怀疑阮玉珠与杀人者宋承德互相勾结,所以跟踪前来。因二人拒捕,宋承德已被我当场格毙,阮玉珠也被我击伤,现在你来了,那我们就把她带回衙门问罪吧——罗知县,你和阮师爷关系莫逆,但不会偏袒于她吧?”

  睁着眼说瞎话,所有人都醉了——但很明显,苏昶也不会指望这个来脱罪,只不过依然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是你送金镯子给轻云的呀?”袁润也酫他,于是略带奇怪表情问他。

  “那是宋承德卖给我的。他不愿再看到亡妻的东西,以免触景伤情。”苏昶双手抱胸道,“我把他送给轻云,以求她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几句,这不能算是贿赂吧?”?

☆、第 21 章

?  “呵呵呵……”

  袁润笑了起来:“苏县尉,你可真了不起啊。这样的事儿,你也能不慌不忙地掩盖过去。”

  “哪里哪里,罗大人你过奖了。”苏昶也抱拳笑道。

  “不过,”袁润忽地又正色道,“在宋进之被杀的那一晚,你去城东的马场牵还没上马掌的马干什么?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会很感激的。”

  “什么,我去牵过马?”苏昶一脸的惊异,“不会吧?你会不会弄错了?”

  袁润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一个老者:“这是在马场的老卫,他说那天他看见你的。”

  苏昶皱了皱眉:“罗大人,你就是要抓我,也不用让人作伪证吧?”

  “您说什么呀,”袁润一脸委屈,“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老卫虽然常喝醉酒,可神智却是从没有糊涂过,马场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逃脱他的眼耳的。”

  “是啊,苏县尉,耍赖可不是你的为人啊!”老卫也在一旁道。

  苏昶脸涨得通红,怒视着二人,喝道:“不要胡说八道了,那夜我明明在他酒里下了蒙汗药,他怎么能……”

  话未说完,忽地醒觉,连忙闭上嘴吧,却为时已晚。

  众人都看着他,眼中似乎还都带着着惋惜。

  苏昶此刻,只想一拳打扁自己的嘴,好让它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袁润,半晌没有说话。袁润却向他摊开两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

  “哈哈哈……”

  苏昶怒极反笑:“罗羽裳,我原本就认为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居然小看了你,把你当成了不懂办案的人。”

  “谢谢。”袁润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不过,我最后想再问你一个问题。”苏昶似乎平静了下来,道。

  “请问,请问——千万别客气。”袁润笑道。

  “嗯——我想问你,你要如何证明那金镯子是宋杜氏的呢?也许是阮师爷的话让宋承德以为是帮意敲诈,才去买来送给他的。更可以说是从一游子身上买的,让你无可对证。所以你必须说服那小混混上堂作证。可是,通jiān也是一项大罪呀,杜氏并非招婿之女,你要如何说服那个小混混呢?”

  “你没有听说过,‘官字两张口’这句话吗?”袁润笑道,“我大可说是宋承德二人假作夫妻掩人耳目,既非夫妻,便说不上是通jiān了。若说是私通,也可推给宋杜氏,说她勾引良家少年。所以那小混混,最多罚银了事。大不了到时让他功过相抵,再赏他一些。他若不从,以后他便再难在本县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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