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收起这些东西,倒也没怎么多想,返身便往回走——还真没想到这人是卢定凯,事到临头,见他身形眼熟,这才诈一下的,没想到真是。而且他突然发难,招术又很毒辣,如果阮玉珠不是右腿踢过去,只要后退一步,看他右手已成手刀的样子,就知道要顺着自己的腿反切上来撩阴。
别说这招下流,也别说男人对女人用这招更无耻——实战中,生死相搏,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招术,阮玉珠都见过不知多少了,自然不会上当了!
所以阮玉珠杀他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当然不是说不杀自己就要死,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阮玉珠为什么要冒险而拉长战线,跟卢定凯纠缠下去呢!
最后也只能为卢定凯掬一把泪了——这都是命啊!
阮玉珠赶回原处,原本以为那个白大褂已经走了——就算是爬,也要爬走的,却没想到他已经死了,而在这里,上官柔正蹲在白大褂的尸体旁在翻看着什么。
原本阮玉珠还想着顺便再追一个人的,但看到上官柔和乐秀昀在这里,便停下了脚步。
乐秀昀见到阮玉珠,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便要向她跑过来,但动了两步,便又停下脚步看向了上官柔。
上官柔抬起头,对乐秀昀笑笑:“你去吧,我对你实际上没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阮师爷能为我带回来的东西。”
乐秀昀听了,半信半疑,看向阮玉珠,居然不敢过去。
阮玉珠反而走过来,一把将乐秀昀拉到自己身后去,然后把那张配方扔给了上官柔。上官柔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道:“这不全。”
阮玉珠也无耻了一把:“你没说要拿整份的,我拿回来的,也的确是配方,只是不全。”
上官柔皱眉:“一张药方,自然要有药名和配方,如果缺其一,就不是配方。”
阮玉珠道:“这里还有药,你可以全拿走,但是我需要一些解药——我和公主都吸入了一些毒气,需要解药。你应该知道这里有的是什么毒气吧。”阮玉珠一边说一边把刚才从卢定凯身上搜出的东西拿了出来,“你看,哪些是解药,哪些是□□?”
上官柔示意阮玉珠把这些瓶瓶罐罐都放到实验台上,然后过去一瓶瓶地检查。
阮玉珠看着地上的白大褂,道:“他就是陆定芳?”
“不,他是陆定芳的弟子。”上官柔毫不在意地背对着阮玉珠,一个个地拔开了小瓶子的盖子嗅着——也不怕中毒,不知是她胆大,还是她解药很多。
“没有所谓的解药,不过,里面的确有新一代的‘极乐散’,虽然份量少了点,但有你这份残缺的配方,也足够了。”上官柔拿出一个袋子,把这些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装了进去,然后又在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瓶子来,“你们身上我没有发现中了极乐散的迹象——可能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你们用……或者,是你们中的量太低……以防万一,吃下这个吧……嗯,阮师爷,你怎么会中这毒的?”
阮玉珠其实原本并不对解药的事抱多大希望——戒毒这种事,全凭自己的毅力,靠外物基本上没什么用,现在见居然真有解药,心中也略感惊讶,接过后一边在心中思忖,一边对刚才的事也不隐瞒,将自己和乐秀昀都是吸入了一些麻醉式的气体的事告诉了上官柔。
这些事情并不需要保密,关键是这个解药——阮玉珠一开始还是下意识地信任了上官柔,所以才会让她来挑解药。等到她把解药递过来的时候,才想到这里头还有个公主的份呢!
但转念一想,她要想利用公主,又何必把乐秀昀这样就还给自己,抓着乐秀昀,不但能继续利用挟制自己,也可以用来和朝廷里的某些政治力量做利益的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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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 上官柔见阮玉珠接过解药后面带犹豫,不禁冷然一笑:“你爱吃不吃,反正你们现在并没有上瘾,就算吸入一次极乐散也是极微量的。这东西还没有制成,不会轻易给公主服用的。”说着便伸手来抢阮玉珠拿在手上审视的药瓶。
阮玉珠也不作势,便抻了手让她拿。上官柔一把握住瓶子,却不拿走,就把手这样停在了阮玉珠的掌上,目光似水,看向了阮玉珠:“我要真拿走了,你不后悔?”
阮玉珠微敛了双眉:“你要是真拿走,我就不后悔——就当我认错了你。如果,这药有诈,我也一样只当自己识错了人,没什么可悔的。”
上官柔眯起了眼:“我们连上这次,一共才见过两次,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
“猜的……猜错了,我也就认命了!猜错和识错,没什么差别!”
阮玉珠看向上官柔:“你……也是和青槐一样,想捣毁这个杀手组织?”
上官柔看了一眼乐秀昀,然后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调查这里发生的怪事,顺手弄点药云卖钱。”
这么明显的假话,乐秀昀也只能翻翻眼睛——知道由于自己在,上官柔不可能跟阮玉珠说什么,但越是这样,越显得二人有暧昧啊!
上官柔看也不看乐秀昀一眼,对阮玉珠道:“这三条路,其实每一条路都能通到外面,不过各通向山南、山东和山西南三个方向,你要去京城,就走当中这条。”
阮玉珠道:“那你呢?”
上官柔顿了顿,忽尔微笑道:“我说我要去云来,你会怕吗?”
阮玉珠一怔,便敛了眼神:“这个玩笑,最好不要开。”
上官柔看着阮玉珠,微笑也渐渐散去:“你们两个……唉,算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没……”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乐秀昀,然后道,“你们现在还没跟他们结仇,小心行事,应该不会有危险。”
“危险?这倒也是……”阮玉珠忽然笑道,“连公主都敢绑,的确是一伙危险分子。”
上官柔道:“你虽想套我的话,他们绑公主要做什么,你也能猜出来,我可不会对你承认什么的。”
阮玉珠点点头,然后改变话题道:“我原想邀你同行的,既然你另外有事,那就此别过——希望你也一样小心行事,不要引火烧身,身到临头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阮玉珠这话里的意思,当然和上官柔的不同——上官柔的意思是让他们小心不要和暗行社闹得太僵,但阮玉珠的意思是让她悬崖勒马,不要再混在这个杀手组织里了。
阮玉珠知道上官柔实际上是大魏某个官员,或者是某个势力与这个杀手组织合作之后是去的监督,这也是借其在这个组织里想办法加以控制——人家当官的也不是傻瓜,你来渗透,我也会反渗透!所以阮玉珠也是借此敲打上官柔及其身后的官员。
上官柔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文字笔墨的官司,上官柔不在官场,但也能通过自己效力的人来见识官场的各种识官场的各种勾心斗角,自然也知道阮玉珠的意思,但她一个小角色,又能怎么样呢?
“别说了,快走吧。”上官柔摇头轻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上官柔丢下一句千古名言,转身从右侧的山洞离开,阮玉珠也没在意,拉过乐秀昀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柔说得没错,这里是暗行社很重要的基地,他们就算暂时撤出了这里,也是为了研究毒品成药,怕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知道这里出事后,肯定会派人回来,阮玉珠这边就算报官也不可能把这里摧毁,因为官府里也有暗行社的人,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被官府把守后,暗中还是被暗行社所用。
与其让他们披上官府的合法外皮,不如暂时隐忍,然后一口气摧毁。
乐秀昀跟在阮玉珠的身后,边走边道:“你们似乎关系很好?”
阮玉珠道:“算不上——她救我过,也暗算过我,不过没成功。所以,我还算是欠她的。”
“暗算你不成,是因为你功夫好,够警觉吧,怎么还能算是没还她的人情?”乐秀昀奇道。
阮玉珠道:“是因为我先伤她的,而且伤她太重。”虽然那是因为上官柔要狙杀李云燕,但毕竟不是打阮玉珠,阮玉珠却打碎了她的肩骨,而且基本没有完全复原的希望,这对于上官柔来说可以说是终身的伤害,所以阮玉珠一直对上官柔还有一分歉疚之情在内,这也被她带到了和上官柔的交往对决之中。
阮玉珠知道这种感情很不应该,但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对上官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究其根由,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打碎了她的户骨。
果然,就连乐秀昀能想到这一点,她想了一会儿后道:“是她说的被你打碎了肩骨的原因吗?”
阮玉珠点点头:“她……来历很神秘,救你的人——哦,就是把看守你的人引走的,应该也是她。她可能另有苦衷,所以……”
“哦,我不会对父皇说起她的存在的,你放心……”乐秀昀一听就明白。
阮玉珠听了倒是略觉尴尬:“哦,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她并非这个绑架你的组织的,可能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与他们有所牵扯,或者是互相利用。所以我们要对付这个组织,也可以利用她……”
“呵呵。”乐秀昀笑笑,“行吧,我明白。”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过不多时,居然真的走到了出口。阮玉珠先让乐秀昀等一下,自己先走出去,四下搜索一阵,没有发现埋伏,这才回去让乐秀昀再出来。
“这里是哪儿,你认识吗?”
出口依然在山间,阮玉珠当然不认识这里了。
乐秀昀道:“哦,这里还是琼台山脉,不过是南峰,又叫银针山,山上有很多银针树,看,这些都是。这最高的峰叫独高峰,是琼台山第二高的峰……”乐秀昀指着一片片的针叶林道——这些树不像是松树,应该是穿越前的地球上没有的树,也算是这个世界的特色了。
阮玉珠也无心鉴赏植被,对乐秀昀道:“那现在你认识去京城的路咯?你带路。”
乐秀昀点头:“嗯,我来带路,你跟着,这里离京城其实也不远了,骑快马的话,也就一天多的路程,我有时会来这里打猎游玩的。”
阮玉珠心想——两天的路程,良马的话,一天跑个三四百里不在话下,也就是说,从小井村穿越山腹过来,缩短了不少路程,倒也是歪打正着。看来以后剿灭了那杀手组织,那个山洞可以想办法索性打通了成隧道。
乐秀昀一边走,一边向阮玉珠介绍这这银针山景致,渐渐地也从半山腰走到了山脚下,却见一队马车正从山脚下经过,居然也是往京城的方向去的。几个看上去像是镖师的人发现二人从山上下来,也是吃了一惊,戒备间见是两个姑娘,这才松了口气,但见阮玉珠身上似有血迹,却又紧张了起来,再走得近些,为首的一人却笑道:“原来是阮师爷,听说你有事回师门去了,怎么却在这里相遇。”
阮玉珠看看他,却不认识,那人又笑道:“在下通远镖局的总镖头傅有义,师爷平日里与我们少打交道,自然不识得我,我却是看到过师爷的,知道师爷乃是真女中豪杰啊!”
阮玉珠心想——你不如直接叫我女汉子——嘴上却道:“原来是傅镖头,在下眼拙,抱歉抱歉。你们这是押镖去京城?”
傅有义道:“不是,是保风家大少爷去京城的,他要娶京城龙家的小姐,所以去亲自下聘了。”
——风家?
阮玉珠忽然想起,在无歧镇救莫兰的时候,她就是跟着风家的商队往北去的,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风家的人——当时在无歧镇,也不知道风家的人死伤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