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TM的吧!他发现自己还能骂出来脏话,在这么两难的时候,不过良心终是在最后占了上风,与其未来五十年被自责纠缠不放,不如今天就彻底英雄一次好了!
做下选择就没有在后悔的机会了!
但在看到接下来的最后一眼人世风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如果长着眉毛的那块脸皮还在他脑袋上的话,不知道殡仪馆的化妆师能不能把他拼得像个好看的死人而不是一锅卖相挠头的东坡肉?
唉,往事不堪回首呀!
以上就是若修然觉醒了意识后每天都要回忆很多次的,二十六年人生中唯一一次做英雄,却夹杂了N多并不光荣想法的光荣历史!
舍己救人啊!原来就是舍了自己的血肉模糊,换来别人的完整光鲜!
切!佛祖割肉饲鹰算什么?才一块而已,如果佛祖把肉身打成肉馅,然后去喂鱼喂虫喂软体动物,那才叫大仁慈!
哼!
他躺在床上,无声的嗤笑着!
隔了几重障碍的地方,有厚重东西拨动空气的声音,曲里拐弯的传到他耳朵里!
沉浸在回忆里的神识因为这一声低沉的响动,立刻灵醒过来,他翘起耳朵,将所有精神都集中过去!心里默默的打着拍子。
“太子殿下!”
很恭敬,很低微的女声,在门响后他默数到五的当口响起,他在心里哂笑,果然是即固定又公式还没创意至极!
他继续打拍!
十!
“还没醒吗?”
哗!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声音!集齐了华丽,磁性,低沉的声音!即使千篇一律,也足够他咽下一口口水,心里的拍子瞬间漏了两个空!
十三!
“是的!陛下和昨天一样!”
十八!
“嗯!”
OVER!
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去。
然后,偌大的空间又回归初始的落叶可听!
精神仿佛都随着那个好听的声音开门远扬掉了,他又开始意兴阑珊。
血肉横飞的记忆碎片纠缠在梦里,他记得就是这段短短的谈话将他从噩梦中拉出来,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没片刻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不管是小说,佛义,圣经……没听说过哪个鬼还会……全身瘫痪的连眼皮也掀不开的地步吧?
他开始努力回想关于死亡,灵异,轮回等等等等涉猎不多的专业知识,结果发现……全都说不通!
倒是,他爱好的消遣小说里的穿越……和自己此刻的处境有那么八分相似!
秉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虽然身体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他还是很努力的运用感觉去收集一切讯息,然后推理,然后再用六感之中唯一还有点效力的听觉来验证!
但结果,真是让他丧气!
身边有人,那浅浅的呼吸声瞒不了人!偶尔走动带起的空气流动也瞒不了人!可他屏气凝神的简直快将自己修炼成方圆十丈内虫行蚁走都能听到的武林高手了!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居然楞是从没发现过一丝灵长类大型哺乳动物从喉咙里喷出来的气流!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愤怒,他咆哮,他想满地打滚去抗议!可惜,这具完全不听组织指挥的身体宁死也不合作!于是他只能继续愤怒,继续咆哮,继续幻想自己正满地打滚撒泼的抗议!然后在下次门扉被推开的时候,继续那仅仅持续十八个拍子的“天籁”洗礼他的耳朵!
如果可以把脑袋埋到枕头底下的话,他想,这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死而复生的福利!
003.
如果不去理会动弹不得到有些酸涩僵硬的肌肉,单单闭着眼睛的感觉有点像临睡前的酝酿!
若修然很知足!
理智告诉他,他已经死过一次,这是事实;理智也告诉他,尽管不可思议,但此刻他还活着还有呼吸,而这,也是事实!
真是自相矛盾,却又无计可施!
带着被生活狠狠涮了一把的哭笑不得,他渐渐被登门拜访的周公爷爷征服,梦里……没有血肉横飞,梦里……没有无可奈何!
半梦半醒间的朦胧,视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他已经习惯在黑暗中迎接清醒的黎明,但这次,他挣扎起来,在醒与不醒的边缘。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他模糊的分辨着,努力将涣散的精神集中起来,那不对劲的感觉,是他醒来的诱因。
该死的身体,该大修的零配件,该被蒙上麻袋片海扁一顿的造化弄人!
他喋喋不休的在心里抱怨,身体却还是故我,倒是一点一滴的声音开始渐渐放大,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到……体温在空气中流失,体液蒸发后的些微战栗疙瘩……
体温流失?鸡皮疙瘩?
吓!他一个猛子从栖身的床上扎下来!(此乃想象!)
模糊不清的触感在一瞬间突变成不容忽视的雷霆!
他的身体在被人翻动,那种被同样温热圆润的东西禁锢的感觉,分明就是五指指腹陷进皮肉中的感觉!
翻来覆去,七手八脚,对,他分明清晰的感觉到了,正在他身上四处蹂躏的指头绝不只五个,是十个,还是二十?脚趾,踝骨,小腿,膝盖,大月退,一路溯游逆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喊不出声,只能惊恐战栗乍起全身汗毛屏息以待那只不规矩的毛手越来越上,越来越上……
他在心里不停的尖叫,如果声音可以突破喉间小舌的封锁,想必现在房盖已经不保!
可是嗓间肌肉僵硬如昔,一点松动的意思也没有!
他出不了声,神志清醒却头皮发麻,只能眼睁睁静待那只干瘦的爪子从容不迫的欺上他两腿间的无能为力简直让他后悔当初奋不顾身当英雄!
那那那那那那……那里……
“啊……”空气极轻微的震动了一下,这种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让他惊慌失措,顾不得仔细总结那一声突破军管的喉咙爆发出来的响动是怎么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他全副注意,都聚拢在两腿间那只稍稍停驻的手上!
人体自然散发的体表温度一氵皮氵皮的涌到他两腿间的囊带上,他的脑子里很自动很清晰很立体的浮现出一只张开五指虚抓在他命根子下方的立体画,掌心角质的人皮与囊带上褶皱的距离,只在毫厘了!
这这这这……这算什么?非礼?猥亵还是施暴?他浑身汗毛起立站岗,一阵阵的冷汗簌簌的往外冒,悲惨的预见了即将到来的窝囊命运!
如果他还是这副窝囊的熊样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