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到,若修然还是凭借着周围气场的变化与空气流动的更形黯淡而感觉到室内气压的骤降!
目不能视,就是这点很糟糕,屋里气氛呸变,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将耳朵再次支楞起来,企望后来的声音能补足点前头不足的咨询!
面不改色的将御医一大家族拖家带口的族人从天堂打下地狱,祁连月美丽精致的脸上不见分毫愧色,新月般秀致的眉,微微斜挑着眉梢,“众卿还有什么意见要说的么?”
被他那一双含威凤目漫不经心的掠过,谁还再有触逆鳞的胆量?全都不由自主的垂下头。
祁连月心中冷笑,脸上却不露分毫,“既然这样,父皇身子还没起色,”他故意将“起色”二字咬重了音,果然见到众人已经垂到胸前的脑袋又使劲往下卡了几分,“你们也可以走了。不过,众卿对父皇的关心,本太子今日都记住了,各位忠心向着父皇,他日定然是前途无‘亮’!”床上的那位,虽然还顶着陛下的身份,可早已经回天无望了,偏还有不知变通的人,逮根鸡毛就当了令箭,妄想他事,看着面前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祁连月眼底渐渐有了笑意,不管父皇昨夜是真的出声还是正阳宫的人集体撞鬼,但的确是给了他和兄长一个彻底铲除异己的机会!
冲着这点功劳,“秋丽,报国,小毛子。”
“在!”高中低三部和声。
“好好伺候父皇!”
“是!”
秋丽!本来还在专注捕捉动态的若修然,乍一听到这名字,立刻全身不自在起来。
秋丽秋丽秋丽……怎么会这么熟悉?上一刻还交代自己弄清楚身边的状况,下一秒立刻忘了初衷,他全副注意都被这叫“秋丽”的名字引去了,昨夜那个看不到,却鲜明的让发根都能扎起来的恐怖记忆刹那间钻进脑海……
秋丽……五十三,非礼……后庭可怜的菊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
——秋丽,好好伺候父皇!月的话瞬间在脑海里倒带了一遍!
岂不是,岂不是身边安置了一个色狼?还是个……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虽然他是个男人,虽然男人被爆了菊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有一不代表会习惯二!他坚决,绝不绝对不能让一个蛇蝎女天天围前围后的伺候左右!那情景,光想象都让若修然头皮发麻的如同半夜鬼敲门!
“唔……”有气无力的抗议微弱至极的响起。就像火警之初的酝酿,片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咚!”一声闷响。
在正阳宫传出的能戳破耳膜的凄厉尖叫之下,微不足道!
004.
祁连月死死盯着床上闭紧了眼睛却扯直了嗓子尖叫的男人!
那是他的父亲,因为极端淫乱而在和宫女后妃们乱交的时候兴奋过度昏倒在床上!这一昏就是三年,祁连月还以为他这辈子都要在床上神智不清的直到老死那一天呢,毕竟数位御医集合起来看诊所得出的复原无望的结论,那么现在,这算是什么?奇迹吗?
被昨夜的那一声骚动引来的人已经被祁连月打发走了,不过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恐怕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待会又要不死心了!
祁连月气愤不已!他就知道不该听大哥的,不该心软,不该留着这个祸害!
“太太太……太子殿下!”正阳宫内侍总管太监匍匐着爬到冷着脸的太子殿下脚边,战战兢兢的开口。
“说!”没有那些在朝堂上可以搬弄是非的臣子,他也懒得再摆出明君的宽容面具,不假辞色。
“秋秋秋秋丽……死了!”小毛子趴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噼里啪啦的砸在膝盖下黑亮的石砖地面上!正阳宫从前是皇帝的寝宫,进了这里,自然就能在宫里的奴才群里高人一头,作威作福。他们这些今日还能服侍在这里的人,莫不是当初削尖了脑袋挤进来的。哪成想当年皇帝出事,这宫里一等一的地界立刻直落三千丈,成了整个皇宫里谁都看不起,可使唤的孤魂野鬼!这种两极化的落差,表现出来的,自然就是拿人世不知,且被断定了再不能醒过来的皇帝陛下当出气筒!
这明里暗里的事情,大伙都是心照不宣,只要不是做得绝了!然而现在这境况,这皇帝陛下又有恢复的迹象……
秋丽昨夜做了什么,他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没用!要死怎么死不行?居然倒在太子殿下跟前,这岂不是……
小毛子的额头冷汗,简直就是开了锅却没掀锅盖的粥,咕咚咕咚的往外冒!
眼尾淡扫,小毛子的惧态一目了然!正阳宫内的龌龊事,他一直是知道一些皮毛的,只是对床上之人实在拿不出父慈子孝的情分,只要不是做得过了,他才懒得管!不过这会,他倒真恨不得这正阳宫的奴才怎么不再过分一些,弄死那可恨的活死人也比今日的境况要好的多了!
“扔出去喂狗,这种事还用告诉我吗?”不过害怕到吓死……他心里也不禁画魂,这得是做了多对不起自己父亲的事,才会怕成这样?
“你们全都出去!”一声令下,屋里众人很快退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大件杂物,都被无声无息的抬走。
祁连月一步一顿,缓缓靠近床铺。
人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果然是正确的!若修然很沮丧的发现,当两只眼睛罢工的时候,光剩下耳朵实在是很片面很不足!
上一秒还想着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就被耳朵里突然出现的讯息搞得失控掉,这真是让他崩溃!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秋丽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一想到自己居然像个疑神疑鬼的女人一样用尖叫昏倒来收场,若修然就浑身发热连发烧,简直是太太太太太丢人了!
惊吓的昏迷昏得快醒来的也快,若修然一俟清醒,第一件事便是支楞起耳朵查探周围。
杂乱的气流已经消融。不过屋子里有些芜杂的汗味还没有变淡,虽然是很细微的嗅感,不过足够若修然知道自己昏迷的时间不长,至少,那些刚刚聚在屋子里的人离开的不算久!
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的升高,好像被火正熏烤着,若修然直觉头顶上方有人正在用凸透镜聚焦一样视线盯着他。这个认知让浸在脑海中被非礼的糟糕记忆又冒出头来,心里开始发颤,吸气,挺胸,凝神,若修然准备着,如果脑袋上的家伙敢有什么异动的话……哼!一定要震聋这个登徒子的耳朵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