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只有我回去。”
丁小简发觉到那边好像沉默了一阵。
“小简,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原谅我。”
丁小简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
“从你离开开始,你就不打算再见我了,我是想和我彻底决裂。”
“丛戎,你是在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丁小简气的简直要吐血:“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没说不想见到你,更没说一辈子都不打算见你了。”
“你是在向我否决这种可能性吗?还是说,我们之间还有复原的可能?”
丁小简承认自己算是彻底败在了丛戎的这种诡辩思维上:“丛戎……我们之间就不能再说一些其他的事情吗,例如学校里好不好,身边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还有……有认识新的女孩子吗。”
听到别的无所谓,听到最后一句,丛戎马上就打起了精神,他不明白丁小简为什么提这个,丁小简用的那个词,像一副功效过猛的药剂,一下子扎进他的动脉血管里。
“小简,你……你什么意思?”
丁小简含混了过去:“没什么,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谁在学校里都会认识一两个女孩子不是吗?这再正常不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丁小简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口太快,还是怕说开了,真的伤了那个人的心,他把话头又转回了原来的地方,“至于十一,我真的留不下来,更不可能等你过来,但如果你真的诚心想见面的话,我们约个时间,老家见吧。反正哪见还不都见吗,在哪不都一样。”
丛戎嗯嗯啊啊的,没再说什么,匆匆地也把电话挂了,因为他的心思现在已不在丁小简是否还站在原来的位子上,而是是不是有个“贱”女人出现,像诱惑夏娃的那条蛇,把丁小简诱走了。
离十一还有三天,这时候,在丛戎心中早已有了计划,就算天塌下来,丁小简他爸妈拿着菜刀追杀到北京,他奶奶的也不管了,现在他想要的,只是尽快坐着嘟嘟的火车,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从遥遥的上海赶到北京,在背后给丁小简那么一道,看他到底有没有背着自己,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一切被埋在鼓里的丁小简也是在最后知道的,丛戎又做了先斩后奏的事。那天下午他还在教室上自习,他一个同学连嘘带喘地跑着进来告诉他,他有个刚从外地过来的同学正在寝室等他呢,那一刻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就跟那个来通知他的同学一样,丁小简也是连嘘带喘地跑了回去,推开门,就看见丛戎整个就像一个大闲人一样站在寝室中间,脚边放着一个包,听见他进来,回头就对他甜甜地一笑。
丁小简气的就差上前揣他几脚了,今天是九月二十九号,后天才放假,可是这个男人,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在那之前提前过来,阻止他的回家计划。
他还能做什么呢,他以为他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能架着丛戎一块从北京回老家,既不耽误他们见面,又不耽误自己回家,当然他并不知道丛戎真正的目的。
“我说过我要回家的,你为什么还要跑到北京来。”丁小简恶狠狠地为丛戎在自助餐架上选吃的东西。
“现在说还有什么用,我已经来了。”
“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跟我妈解释?”
“该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就说我来了,我要你趁着假期陪我在北京城里走走,你妈知道了,不会不答应的。”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你没说那些话,都是你自己惹的。”
“你说什么?”
丛戎则把那句刚才自言自语的话一字不漏全收了回去,替换成:“我说,我承认是我的错,我自找的。”
丁小简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了。
人来了,自然要招待,当然不好重新将他打道回府,毕竟,这从上海到北京,也不是什么走街串巷,还有一天就是国庆,丁小简将丛戎安置在他们寝室一个经常晚上都会回自己家住的本地同学的铺上睡,吃当然他包了,但至于游玩的费用,他们平摊!
还有,丁小简不愿意打那一通要和他母亲解释的电话,他要或者叫强行,让丛戎帮他打了那一通。
跟这个无耻男人之前说的一样,用他来北京旅游,要丁小简陪他的理由,成功哄骗过了他母亲,一个家长在不是自己儿子而是自己儿子的同学的面前,她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呢,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这也叫要挟。
那天晚上,丛戎躺在他隔壁的一张床上,丁小简躺在自己的床上,丁小简看着自己头顶上方想,有些事真的躲都躲不过,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就为自己招致来了如此的不幸,而真正的不幸还可能远不止如此,更大的,他猜想那还在后头。
19
第二天是九月三十日,也是学校最后一天上课。那天早上,丛戎却死磨硬赖怎么也要跟丁小简一块去上课。丁小简是被赶鸭子上架,人一旦脸皮厚起来,你就是用再无耻的话去骂他也没什么用的。
丛戎当了跟屁虫,就这么跟着丁小简去他们班上了课,丁小简对外宣称,丛戎是他从前高中的同学,这次趁假期刚好过来,一来游玩北京,二来看看他们这所名校的教学水平究竟如何,当然,丁小简内心对丛戎这次突然到访的理由是持保留态度的,真正的原因他搞不清,当然,作为当事人的丛戎是更不可能直截了当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