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向什么人求助。
“我知道的。”
茯神点点头。
“你想让我看见得一切。”
茯神说着收回了目光,用沾满了血液的手蹭了蹭抱着自己的男人近在咫尺的下巴,他微微眯起眼:“我和他会努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对不对?”
六号实验体低下头对视着茯神。
茯神微笑了下:“以诺切。”
……
当茯神语落,同时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研究所,实验体,埃尔德,王朝东——
所以的一切都消失了。
耳边传来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茯神睁开眼,发现自己的面颊贴着的是不知道谁给他垫着的兽皮毯子,身边是燃烧着的火堆,一阵寒冷的北风吹过,吹在他的脸上像是刀子刮似的疼,他却感觉不到寒冷。
茯神醒了,在梦中疯狂地手撕王朝东加埃尔德之后,他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
慢吞吞地从那厚重的兽皮毯子上爬起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桑考尔和坦卡不见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天空中乌压压的再一次往下飘落起雪花,茯神看了看四周:“人都到哪去了?难道天还没亮?”
话语刚落,突然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沙沙的走路声,他定眼一看,发现远远走过来的是以诺切,暂时放下心中的困惑,茯神心里还有点儿高兴:“几点了,天亮了吗?叫小胖他们起来,我们继续赶路——六号,我昨晚又做梦了。”
以诺切来到茯神的跟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梦到什么了?”
“梦到二号实验体,他在跟我求救——看来是他并不像屈服于弗丽嘉的血液的奴役,我们说不定可以想办法把他弄到我们的阵营来。”茯神用轻快地声音说着,突然,伴随着一阵风吹来,他有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抬起手一把挡住了以诺切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哪来的血腥味?”
以诺切没说话,茯神将他的手拽下来,抓到自己的眼前看了一眼——半晌,黑色的瞳眸微微缩聚:“哪来的血?”
心中没来由地沾染上了一丝丝的恐慌,他稍稍抓紧了以诺切的手。
同时,他听见以诺切在他身边缓缓道:“刚才你在梦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突然间挣扎起来,然后将你那把弓箭拿了出来——白色光芒的箭矢,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没有人可以阻止你,无论是利卡的盾还是坦卡的风墙,那箭矢好像可以穿透一切。”
以诺切牵起茯神,带着他走上了一个雪坡——站在高处,茯神稍稍低下头往下看去,这才看见此时此刻在他脚下的一切,大家都聚集在他的脚下,桑考尔,坦卡,小胖,狼,利卡,爱莎,还有其他的超级士兵……
只不过小胖的手臂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桑考尔的头颅和身体是分开的,坦卡胸前的血液将他的皮肤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他睁着眼,眼边有尚未干涩就被冰封的眼泪,他的手中抱着的是桑考尔的头颅,还有其他的人,他们都变得七零八落。
“你的箭刺穿了坦卡的胸膛,撕碎了小胖的手臂,将桑考尔的头颅从她身上分离开来——”
“不可能。”
茯神茫然到,当风吹来,空气之中的血腥气息几乎将他呛得喘不过气来……
“你说这些人罪有应得,还让他们好好享受这些折磨。”
“不可能,我只是做梦了,梦到王朝东——”
“但是你杀得却是身边的人。”
“我没有!”
“弗丽嘉。”以诺切转过身来,“我要放弃你了,你终归回归黑暗。”
“我没有啊!!!!你住嘴!!!!”
茯神头一次感觉到了慌乱,他扑到了以诺切的身上,开始拼命地翻找着什么,以诺切躲避他,用厌恶的语气问他:“你干什么?”
“项链,我的项链还给我!”茯神手脚都变得哆嗦了起来,“只要将时光扭转——”
“就可以将你犯过的错误抹杀?”
“……”
“这就是造成你最终的邪恶所在,弗丽嘉,你总是以为自己犯下了错误也没关系反正可以用项链来扭转你的错误——殊不知就是这种想法,将你变得越来越无法束缚,你在深深厌恶自己不再身为人类的同时,是不是也曾经想过‘如果投身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黑暗或许会活得更痛快一点’?”
茯神趴在以诺切身上搜索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以诺切。
后者冲着他冷笑,轻轻道:“你这么想过。”
“……可是那只是在做梦——”
“梦境是人类欲望最原始最深处的投影,最开始的梦境,到了后面就逐渐发展到了现实,眼前的这一幕来得不是太早,但是也并不是太迟,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弗丽嘉,谁想过来拯救你呢?”
……
以诺切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同时,茯神突然感觉到手指尖触碰到了冰凉金属触感,紧接着一个小物件的重量落入他的手心,他惊喜地猛地抬起头,对视上了以诺切的双眼——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对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