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云平静的交代了一句:“去屋顶守着。”
之后,她便踏进了秋英宫,关上身后的门。
一袭素白的长裙,勾勒出良儿纤细的腰肢,洁白的脖颈,性感的锁骨。
依旧像是出尘的仙子。
梁冬儿对上那对充满愕然的双眼,由于惊讶,微张的双唇。
恨,梁冬儿不知道这样的美,赵沉丞是不是也看过很多次。
梁冬儿心都快停了,那样美丽,美丽中夹杂着娇憨。
她爱,她好爱。
爱恨交织,业火焚心。
“梁……梁哥哥……你……”江良汜愣愣的喊出了久远的称呼。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人竟然敢来皇宫,可知道,如今皇宫可都是赵沉丞的人……
“良……汜……”儿字被梁冬儿生生的咽了下去。
江良汜一怔,向着梁冬儿跑了过来,眼看就要扑进梁冬儿的怀中,梁冬儿突然神色一暗,向后退了一退。
江良汜神色颇为尴尬的停在当场:“梁哥哥,你的头发……”
“皇上,快走,赵沉丞带领人马过来了,皇宫禁兵尽数前来,火把几乎成海啊,皇上!”赵云破门而入,神色焦急的对梁冬儿说到。
江良汜闻言,上前一步,又喊道:“梁哥哥,良儿……良儿……”
梁冬儿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良汜,冷声道:“苏涵君何在?”
江良汜霍然抬头,眼中晶莹的珠泪顺着脸颊流下。
“梁哥哥……”
“说!”梁冬儿反手拔出赵云腰间的长剑,架在佳人洁白的脖颈之上。
江良汜看不透眼前那人的神色,看不清那一汪眼波下藏着的情绪。
她收起眼泪,撇过头去轻笑:“赵梁,你果然无心。”
“皇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赵云急急地看了眼门外,门外半边天亮若白昼,如云的火海蠕动着,像潮水一般涌来,伴随着马蹄声,刀戈声。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良汜,苏涵君在哪?”梁冬儿手上微微用了力气,锋利的剑刃果然在良汜那天鹅一般高雅洁白的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痕。
“苏涵君?呵呵,前皇后?怎么,你不是皇上么,你不知道自己妻子在哪么?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因为苏涵君?呵呵,还是江山?不不不,难不成是我?”
“皇上!”赵云再一次出声,焦急无比,因为禁军头前骑马的就是赵沉丞!他发现了这里!
梁冬儿也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良汜,她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她想知道,到底这张面孔下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然而,她看着那双带着微微讽刺并略加得意的双眼,她还是收回了宝剑。
……
“皇上!藏小姐不在秋英宫!”门外侍卫大声喊道。
“包围鸾凤宫!”阴冷的怒喝响彻宫宇。
……
“走!”梁冬儿把剑交给赵云,二人出门欲走。
身后陡然传来一句话:“她在丞相府。”
梁冬儿脚步顿了一顿,终究是没有回头,随赵云跑出。
“赵梁!擅闯皇宫,你想弑君吗?”赵沉丞在不远处勒马停下。
火光的映衬下,梁冬儿终于看清来者数量,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整个皇宫的禁卫都来了吧!少说得有千人吧!
听到赵沉丞的话,饶是梁冬儿冷寂的心,也不由得怒极反笑。
“乱臣贼子,安敢如此!”赵云拔剑怒喝,剑指前方众人。
“赵云,带我上宫殿顶!”梁冬儿皱眉看着前方,来不及了,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他只能去屋顶看一看哪里有空隙,再突围。
“皇上,我轻功不行啊,上不去。”赵云闻言,脸色一苦。
梁冬儿无语。
“哈哈,皇兄,既然来到皇宫,皇弟理应好好招待一番才是。”赵沉丞骑马走近梁冬儿,身后左右跟着二人。
其中右边那人,梁冬儿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不及细想,身旁那人便邪邪一笑,笑容让梁冬儿颇觉不舒服。
“赵明见过皇叔。”
赵明?他喊她皇叔……这人,这笑容……
对了!雷城!在雷城那个卖衣服的店铺!
呵呵,原来如此。
“赵沉丞,你以下犯上,谋夺皇位,不怕天下人讨伐吗?”梁冬儿看着前方个年轻的阴鸷男子,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此人太过阴鸷,不是君主的料子。”
“呵呵,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皇上呢?赵梁,你不适合做皇帝,爷爷的江山都叫你败坏的不成样子了,也只有皇弟能收拾收拾这烂摊子,把玉玺交出来吧,皇弟给你一块儿封地,一生荣华不更适合你么?”
“赵沉丞,我要是做不了皇帝,你更做不了。”梁冬儿冷冷的看着赵沉丞,继续道:“因为,你没那个命!”
“大胆!”赵明陡然拔剑,就要驾马向前。
“尔敢?”赵云不知何时发现了身后不远的江良汜,轻身一跃,抓良汜在自己身前,剑横在她脖颈上。
赵沉丞见状,扬手制止了赵明的举动。
“皇上,你不要管我,杀了他!”江良汜对着赵沉丞大喊。
梁冬儿冷冷的回头看向良汜,那心已经陡然一片片凋零。
“哈哈,我不杀他他又有几年可活?一夜白发,二十年……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宫殿。
赵明也跟着大笑。
赵云闻言,有些疑惑,什么二十年,皇上一夜白发和这二十年什么关系。
“赵梁,交出藏笙,放你离开。”突然,赵沉丞止住笑容,声音变得冷然,低沉。
感到手下人儿身体一僵,赵云看了看梁冬儿。
梁冬儿面无表情,她看着赵沉丞,说:“藏笙早已带离皇宫。”他找藏笙干吗?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闻言,赵沉丞微微眯了下眼睛。
“墨江,封锁京城,找回藏姑娘,否则,提头来见!”赵沉丞对身后右面那人说道,说的同时,一直冷冷的看向梁冬儿。
“领命!”被叫做墨江的男子驾马离开。
马蹄奔驰的声音在深夜是如此的清脆。
“赵沉丞,难不成,你爱上了藏姑娘?”梁冬儿斜睨左后方的江良汜那倾国之颜,嘴角冷冷泛起嘲笑的弧度。
她本只是随口一说,她也只是想给江良汜心里加点东西,却不想赵沉丞的反应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赵沉丞身下的黑马,来回不安地走动,赵沉丞闻听梁冬儿此言也只是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尽管如此,梁冬儿却捕捉到了那微妙的情绪波动。
随后,赵沉丞冷哼一声。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只剩下一条路,交出玉玺吧!还是,让我从你尸体上拿?”赵沉丞阴沉地一笑,恍若没有听到梁冬儿的问句。
“你不怕我杀了你的皇后,江良汜么?”梁冬儿双手负在后背,同样一笑,只是比赵沉丞的笑容多了些从容,少了阴冷。
“你舍得么?”赵沉丞嗤笑。
梁冬儿闻言微微的瞥过头去看向江良汜,只见江良汜素白的长衣在那显得如此的落寞,那双美丽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梁冬儿心中不禁悲哀,你喜欢他吗?良汜?你……你喜欢他,对不对?
还好夜晚的月光不亮,还好火光映在眼眶遮挡了那份酸涩。
梁冬儿摆了摆手,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沙哑,还有些嘲笑:“赵云,放了她吧!”
不光赵云,就连江良汜都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江良汜嘴角微微一撇,笑的有些苦涩,莫不成连他都看出来要挟自己根本威胁不了赵沉丞么?
赵云手中的剑没离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挺立的白发男子,他感觉到手中女人和这个白发皇帝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尽管如此,现在可不是谈感情的时候啊,这都人命关天了!
“赵云……咱们夺回江山,总不能靠女人啊。”梁冬儿眼睛没有离开赵沉丞。
言外之意,嘲笑赵沉丞夺这江山的手段太过卑劣,为人所不耻。
赵云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沉丞,只好拿开手中的剑。
赵沉丞如何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只是,那又如何,古往今来,成王败寇,他隐忍了那么多年,还在乎这一句话吗?
在他决定造反的时候,他早就有了被千夫所指的觉悟,可是那又如何,他会保证所有的指责终究会被时间消磨掉。
因为历史,从来都是胜利的人书写的。
说到底,也是你赵梁自己笨而已,说到底,还是怪你赵梁自己傻,昏庸!
于是,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便恢复了心情。
“皇兄,束手就擒吧!”赵沉丞像江良汜微微招了招手,笑着说。
江良汜神色复杂的看向前方高坐马背上的那人。
“汜儿?”见江良汜愣在那里未动,赵沉丞皱了皱眉头。
江良汜恍然回神,愧疚的笑了笑,提起白色衣摆,跑了过去。
梁冬儿见状只是微微的扬了扬嘴角,而后瞥头与赵云对视了一眼。
赵云当下心领神会,说时迟,那时快,赵云拔出腰间长剑抛给梁冬儿,随后脚下轻功连点,飞一般的掠到禁卫军中,劈手躲过一把长刀,将那人飞踢马下,自己上了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几乎瞬息之间完成,赵沉丞似乎根本没想到赵梁身边这个少年武功竟然如此不菲。
赵云驾马而回,伸手拉起梁冬儿在马后。
“东南!”梁冬儿紧握手中剑,指着东南的方向。
赵云勒马转向。
“杀!”赵沉丞陡然大喝。
一声令下,众禁卫军全都涌了过来。
赵云手中大刀翻飞,一路上无人能近其身。
“哈哈,还是长刀合我意啊!”赵云忽的仰天长啸,脸上飞溅的鲜血如此的红艳。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骑兵被砍下马,赵云腾的从马背上跳起,落在另一只马的背上,身后没有了梁冬儿这一顾虑,赵云大开大合的杀了起来。
梁冬儿驾马紧跟在赵云身后,手上的剑也不断劈出,奇怪的是,梁冬儿劈剑的动作流畅熟练,似乎精通剑法一般,无奈剑刃在马背上作用有限,她只好大喊:“赵云,也给我一把长刀!”
“哈哈,好!”赵云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杀的兴起。
瞅准时机,夺过一把长刀就直接抛给那身后的梁冬儿。
梁冬儿接过长刀,将长剑猛地一刺,如箭一般穿了最近的一个禁卫军的喉咙。
“他还是那样神勇。”江良汜坐在马上,看到梁冬儿一把长刀舞的虎虎生威,映着火光,鲜血飞溅。她愣愣的出了神,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然而,只有梁冬儿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她只管胡乱的砍,反正人那么多,只杀得出一条血路来就成。其实她不知道,一开始她还杀的生涩,后来慢慢地竟像是找到了感觉一般,那把长刀劈斩利落,仿佛这把刀天生属于自己一样,竟这样不可思议!
一路上,赵云在前,梁冬儿在后,竟硬生生地将这千人的禁卫军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