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刀剑在手,只愿护你一世安稳。
情义在心,红尘作伴逍遥共度。
温一壶酒,共饮一杯。你叹世事无常,我息人心难测。
快意恩仇是江湖,血染刀锋是江湖。
儿女情长是江湖,策马扬鞭是江湖。
在我心中,有你的地方才是江湖。属于你我的江湖,我陪你走,直到俗世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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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想一块儿去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与君共赏。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搜索关键字:主角:关玉初,颜青青 ┃ 配角: ┃ 其它:
☆、桃之夭夭(一)
作者有话要说: 名字取自诗经国风-周南-桃夭
诗经韵律这个系列将有三篇文,此为第一篇。
新的篇章,新的开始。
喜欢的请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每日一更……
江南,烟波浩渺,水墨如画。
苏州城,是富庶的地带,自然是富人聚集之地。
已是夜凉如水之时,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步行街如今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放眼望去,宽大干净的街道灯火通明。风轻轻吹过,卷起道路上几片落叶,竟有几分萧索的味道。横穿过步行街,转入另外一条同样宽阔的大街,那里黑压压一片,素衣白袍之人挤满了整条街道。
人很多,却很安静,很守秩序。男女妇孺皆有,他们人人头上戴着一条白麻布,脸上均是悲痛伤心之色。穿过人流,尽头是一座雄伟的府邸,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上各绑着一团大大的白花,大门上也挂着白布,正中央匾额之上亦系着一团大白花。看上去,竟是按照灵堂所布置。府邸上的匾额,写着颜府两个字。
内堂也是一片雪白,堂上摆着一副棺材,棺材下点着长明灯。右下方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正在低头烧着纸钱,她始终低着头,看不清模样。街道上的人分批次进入府邸内,在灵堂内拜祭,女子一一回礼,却还是没有抬起过头。
拜祭的街坊由大门进府,再由角门出府,人人脸上都是或惋惜,或悲痛,或皱眉的表情。
此时有两人拜祭完走出角门,在角门右侧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二人额头上都绑着白色布带,其中一人较肥,另一人却像一根竹竿般高瘦,走起路来似是飘着一般轻盈。
较肥的男人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后,开口道:“哎,颜老爷义薄云天,乐善好施,苏州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知却被便被奸人所害,当真是老天无眼!”
“颜老爷福薄……”个子偏瘦的男人望着远处空荡荡的街尾,声音低沉,目光悠远。
较肥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良久,他又叹了口气,道:“如今颜老爷不在了,颜小姐日夜守灵,听说这些天来滴水未沾……”说到此处,他突然露出鄙夷的神色,恨声道:“那颜二爷太也过分了些,亲哥哥尸骨未寒,他便开始着手瓜分颜府财产,当真是狼心狗肺!”
瘦的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道:“颜老爷常说钱财乃是身外物,他们要分便分罢,我们这些外人除了愤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颜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得益最大的自然是她,只怕那颜洪狼子野心,要对大小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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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苏州城内有个大善人,名唤颜容,他家财万贯,为人谦和,义薄云天,乐善好施,可以说是苏州城内的穷苦百姓的救星,也可以说是苏州城的大福星。
可惜好人不长命,颜容于五十大寿当天突然暴毙,撒手人寰。他夫人早逝没有续弦,只有一独女,闺名唤作颜青青。
此时颜青青依旧跪在一旁往火盆内投放纸钱,脸上无甚表情。自父亲死后,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过话,只是木然地烧着纸,想着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夜已深,灵堂内只有几个人在守夜。
一阵凉风吹过,颜青青不禁微微抬头,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副黑漆漆的棺材之上,眼里闪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泪光。她多么希望棺材会突然打开,她的父亲还是会如往常一般慈祥地对着她笑,陪她下一局棋,一起吃一顿饭。也许,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棺材盖真的打开了!
守夜的几个小厮见棺材盖突然打开,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大叫着跑出了灵堂,八成是去找如今的当家颜洪去了。
深更半夜,棺材盖突然打开,吓坏了不少胆子大的男人,可女流之辈颜青青神色依旧,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由于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她艰难地站起身来,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朝棺材走去。
灵堂很安静,颜青青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屋外的天空之上没有了月亮,也没有星辰,风似乎也停止了。
她终于走到了棺材旁,往内看去,不禁大吃一惊,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似是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颜青青不由地倒退一步,无甚表情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地神色。
那日,她明明亲眼见到那些人将父亲抬进棺材,为何棺材会是空的?
正愣神间,一股阴风吹起。忽见一道阴影如狂风般扑面而来,颜青青本能的移开步子,那团阴影便砰一声撞上了一旁的柱子。定睛一看,撞上柱子的竟是一个人,且还是服侍她饮食起居的贴身丫鬟。她大惊,连忙过去查看,只见丫鬟额头鲜血淋漓,腹间插着一把匕首。
颜青青从未遇到过此等事情,人命关天,她终于还是慌了。慌乱中,她颤抖着声音呼唤着丫鬟的名字,不停地摇晃着丫鬟的身体,奈何丫鬟早已魂归天外,不能再开口回答。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一身富态,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颜青青的叔叔,颜洪。
“来人呐,给我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颜洪满脸怒气,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怎的,指着颜青青的手竟发起抖来。
随着一声令下,三五个家丁将他们的大小姐抓了起来。
颜青青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双手带血,木然而立,心寒如冰,看了一眼亲叔叔的嘴脸,很自然的偏过头,再也不想看到。她握紧拳头,心道:“今日乃是头七最后一日,二叔还真是动作迅速。钱财若果真如此有用,为何不能救回父亲的性命?”
灵堂之上,颜洪背对着颜青青,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亲自盖上棺材盖,喃喃自语:“大哥,别怪当弟弟的心狠手辣。若那丫头蠢点儿,我倒是可以饶她性命,偏生她聪明绝顶,这也就怪不得我了。”
“来人呐!”转身之际,他已然恢复了满面怒容,大声道:“速速报官。”
官兵到的时候,颜青青手中满是鲜血,面无表情地被家仆团团围住。那情形,就像虎视眈眈的猎人围住了一只早被看中的兔子。人人皆知,娇弱的兔子逃不掉猎人手中的弓箭,躲不开猎人设下的陷阱的。
一夜之间,苏州城四处都在传颜大小姐因丧父伤心过度,神智恍惚杀了贴身丫鬟的消息。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在议论,人人都在惋惜。官府之人以杀人为名带走了颜青青,几日后就有了结果。
杀人偿命,斩立决。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苏州百姓无不扼腕痛惜。从来没有一个犯人在这么短的时间被处决,百姓心里满是猜疑,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质问。
行刑当天,天气很糟糕。风很大,云很厚,看起来就要有一场大雨。
刑场挤满了人,大多数人都是来送颜青青最后一程的,其中也包括了那日讨论颜府之事的一胖一瘦。他们在人群最前端,表情严肃,眼神一直停留在手握大刀的彪形大汉身上。
时间逐渐朝午时进发,老天爷依旧阴沉沉,没有要让太阳公公出来逛逛的意思。
午时三刻,伴随着监斩官一声大喝,刻着斩字的令牌陡然挥出。彪形大汉喝了一大口酒,噗一声,尽数喷在了大刀之上。大刀很宽,刀锋很薄,散发着冷冷的白光。此时大刀在半空中挥下,眼见颜青青就要身首异处。
突然,数十道寒芒陡然而出,飞向彪形大汉。彪形大汉还未来得及惊呼,只觉虎口一震,手中大刀噹一声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两道人影扑向颜青青,拉着她就跑。刚跑出几步,箭矢铺天盖地而至,那两人只有挥剑格挡。细细一看,带走颜青青的正是那一高一瘦。
“大小姐,快走!”胖子一声怒吼,刷刷刷挥舞着手中重剑,逐一挡开了射向颜青青的箭矢,他人虽胖,动作却如脱兔。挥剑格挡,剑法密集如雨,显然是个练家子,可纵使如此,他还是被一支箭擦伤了手臂。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其中当然包括当事人颜青青。她是养在深闺的一个手无寸铁的千金大小姐,面对此等变故却是面不改色。她一身雪白的囚服,长发如瀑般披散,脸色有些苍白。虽毫无血色,那张脸却还是美得让男人垂涎,美得让女人嫉妒。此时她面露感激之色,咬着牙,一声不吭朝外跑去。
从父亲的死到被栽赃嫁祸,这其中实有太多疑点,颜青青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何父亲会突然暴毙?难道真是突发急病?为何二叔要嫁祸于我?难道真是为了那万贯家财?
所有的一切,颜青青此刻都想弄清楚。刚被栽赃嫁祸的时候,她妥协,只想一死,想着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去阴曹地府陪着孤零零的父亲。可后来,她心境有了变化,被关在牢里的几天,她思来想去总觉不对,越来越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奈何身陷牢笼,她无能为力。此时有人愿意救她,她惊讶之余便是开心。
如今,颜青青脑内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父亲的死因。她想,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要被世人冤枉而死,我要弄清事实真相,我要害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无论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她毕竟只是个弱质纤纤的大家闺秀。跑了没几步,她就摔了一跤,也幸好摔倒,刚刚避开了射向她的一箭。如此侥幸,却也付出了代价,她的膝盖摔破了,火辣辣地疼。
场中打斗之声越发密集,官兵也越来越多。很快,人数猛增的官兵便将三人团团围住,手中弓箭蓄势待发,似乎手一松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那一高一瘦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身上处处挂彩,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衫。此时他们同时看了看官兵和人群,再同时看了看脸色惨白眼神无助的颜青青,最后对视一眼。迟疑片刻,他们同时点头,终于还是挥动手中兵刃,大声道:“颜老爷的恩我们无以为报,此刻我们下去陪他也就是了!”
与此同时,又有几个官兵倒在了血泊中,那些蓄势待发的弓箭也纷纷射出,一高一瘦顷刻间全身中箭,片刻间便已惨死街头。
面对如此境况,颜青青抬头望天,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绝望的垂下手,那颗在上一刻还怀着希望的心再一次沉寂。
认命吧,认命吧。绝望如一张密网,紧紧罩住她,她无法挣脱,无法解开束在外端的绳索。那一刻,四周突然刮起的风似乎在诉说着认命吧三个让人心碎的字。
突然,砰砰砰几声巨响,刑场顿时浓烟滚滚。下一刻,颜青青感觉被人拦腰抱起,掠上了半空,掠过了人群,掠过了大街小巷……
☆、桃之夭夭(二)
天已经黑了下来,鲜少人走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急驰而过,带起阵阵尘土。赶车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奋力挥着手中的马鞭,风吹起赶车人的鲜红外袍,发出细微的声响。
颜青青坐在马车内,心里五味杂陈,有被搭救后的庆幸,也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亦有对搭救之人身份的猜疑。如今已没有官兵追来,似乎早已脱险,那到底是谁在她绝望之际伸出了援手?她很想撩开帘子看一看,可是浑身酸疼,膝盖更是火辣辣地疼,此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微微叹息,只有靠在车壁上,继续这个颠簸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