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愣了愣，有些愕然，舌尖舔舔唇，重复地问：“感情之路？”她又不是要和喵星人恋爱，哪有什么感情之路？年之遥轻笑，“对，苏科长说得很形象，”见虞美人还是一头雾水，继续说：“就像是人与人之间，从陌生，到熟悉，这是一个过程，你和喵星人相处也是如此。”
啊……虞美人好像有点明白了，说是饲养心得，不单单是要写她和四只喵星人相处的日常，还要写出她对每件日常的态度和感受，是喜欢，还是讨厌，董长卿点点头，“要写得具体，有感情，让人能感同身受。”
“对，最好四只喵星人能分开来写，对于每只喵星人，美人是怎么看待的，和她相处时，自己的感受又是怎样的，”苏月神眉眼含笑，“至少，让我们读完，知道美人更喜欢哪只喵星人，或者说，美人和哪只喵星人在一起时，身心更愉悦。”
这下，是真的很直白了，饲养心得，说白了，那就是虞美人写给她们四个人的爱情日记。好与坏，喜欢还是讨厌，爱情日记那是最直观的体验，苏月神说：“所以，美人一定要照实写。”因为，结果至关重要，那是虞美人选择伴侣的一个重要依据，也是她们四个谁能胜出的一个标杆。
虞美人缓缓地点点头，多少明白点了，可心情更沉重了，啊啊啊！那不就是，她每天不仅要伺候四只喵星人，还要写四份饲养心得吗？天呐！她多少年没有写这么多作业了？
“美人，给四只喵星人起名字吧。”年之遥突然说，直接写热带草原猫之类的，实在太生硬，感觉和美人关系不亲密。
“名字？”虞美人还真没想过，也对，人类都喜欢给宠物起名字。
“就是昵称。”苏月神往虞美人身边贴贴，很想蹭蹭，可年之遥如剑的目光，还有董长卿的意味深长打量，让苏月神只能正襟端坐。虞美人只能再点点头，表示她会考虑这件事，待会回去搜索下好了。
“还有啊，”几个人起身往回走，董长卿边走边说：“我建议美人用第三人称写，不要用第一人称。”
诶？这个有什么区别吗？虞美人嘟囔了一句，“我觉得都可以吧。”
“不，第三人称更好。”年之遥坚持道，“美人，用第三人称吧，有利于你发挥，你把饲养喵星人的美人和写日记的美人分开来看，角色塑造可以更鲜明。”说白了，就是第三人称，她们能更好地了解美人心里所想，更直观地掌握美人的心情变化。
电梯到了最高层，在门口处，她们几个人就要分开了，年之遥提醒道：“美人，你直接去见左总监吧。”虞美人耷拉着脑袋，哦了一声，抱着上坟的心情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个在虞美人听来，是不怒自威的声音，虞美人抿抿唇，咕噜咽了口水，推门进去。左总监金色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湛亮，纤细修长的食指抵在唇边，她说：“美人，坐吧。”虞美人收回目光，乖乖地坐到左清浅对面，透着说不出的温顺。虞美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做好了被批评和教育的准备，左清浅突然站起身，虞美人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左清浅似乎是翘着唇角的，她说：“不是坐到我对面，坐旁边。”秀气凝白的手指，指向一旁的沙发。
虞美人立刻站起身，几步过去，快速规矩地坐好，左总监脾气大，所以，她表现得很干脆利落。左清浅淡淡一笑，绕过深咖啡色的办公桌，坐到虞美人的旁边，明显感觉到小美人身体绷直了，左清浅轻笑出声，牵起虞美人的手，呢喃似的说：“美人，你好像，很怕我。”
与此同时，在三个不同的领导办公室，电脑都切换到了同一画面。
她们内心的潜台词都是这一句：呵，左总监，放开那个美人，让我来。
第24章 认罚
咕噜咕噜咕噜……啊，虞美人好想吐泡泡。虞美人还是人鱼时，她喜欢吐泡泡，一是深海里，她可以玩耍的并不多，对于人类还是未知神秘的海底世界，于虞美人而言，早已是了如指掌，久了虞美人就自己开发新乐趣，吹泡泡，大的，小的，正圆的，椭圆的……在她还是一条小小的美人鱼时，她的玩伴只有泡泡，全世界，也许所有的物种都有家人，唯独她，是孤独的，她是世界上，最后一只美人鱼。
那时候，虞美人会在深海又或是海面上吹一长串泡泡，自己跟自己比赛，挨个戳过去，阳光下，泡沫会是七彩的。虞美人喜欢彩虹，因为古老的海底传说：彩虹是通往天堂的通道。只要虞美人想看彩虹，她便会重复做这件事；二来，吐泡泡是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就像人类会有波动一样，虞美人也会情绪起伏，但她的发泄排解方式和人类不同，她无法通过饮食运动去宣泄，变成人形后，她更不能通过大声哭泣来释放，每一次落泪，都是对她自己的一种打击，心绪太乱，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变回原形。虞美人更不能受伤，或者说，若是哭了，容易现原形，若是受伤了，那便是损耗精气。
“没有。”虞美人早已学会人类的虚伪，起初刚变成人形的她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认为虚伪是一件羞耻的事，不管是人，还是美人鱼，都应该坦诚，不是么？但随着岁月流逝，虞美人的心，渐渐开化，她学会了虚伪，因为，坦诚有时候是伤人的。
“美人，”左清浅出声，唤回虞美人的注意力，虞美人轻轻地挣扎了下，将手心从左清浅手里抽出来，“嗯。”突然莫名的失落，虞美人微微低下头，盯着自己手心里那一小块湛蓝的芯片，好像海洋在召唤她，“今天，对不起。”虞美人此时才注意到，左清浅已经换了衣服。
“对不起就够了吗？”左清浅淡声问，并无太多的责怪之意，可虞美人听来，却是要责罚的预兆，“我认罚。”她喷饭，她有罪，“然后，以后我想一个人吃饭。”虞美人极轻的声音，和领导们吃饭，压力真的太大。
“认罚，是吗？”左清浅并没有理会虞美人的后半句，虞美人点点头，她的错，她不否认，一看左清浅就可能是有洁癖的人，被喷了饭，没有勃然大怒已是不错了。虞美人自己都嫌弃，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
“态度倒是良好。”左清浅很少会夸赞，虞美人自然不知道这点，也不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觉丢人，“本来，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的。”虞美人还绷着小脸，认真地说，左清浅心里莫名地想笑。
当然，也仅限于虞美人，换了别人敢喷饭，她也许会把桌子掀了，“既然认罚，第一，以后还是要和领导们经常一起吃饭，”已经到手的福利不能弄丢，左清浅话音未落，虞美人就拧起纤细的眉，不过咬唇没有做声，左清浅自然注意到她的表情了，加了一句，“这有助于你成长。”
拉倒吧……虞美人心底辩驳，还谈什么成长，是有助于她死得快吧……幸好人鱼是长生的，要不然每天和领导们一起吃饭，心神忧虑，心力交瘁，她得减寿多少年。对于御姐这个物种，虞美人一直觉得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她没有奢望离得太近。
左清浅侧身，闪亮的眼眸瞥见虞美人嘟起的小嘴，似是不忿，又加了句，“你没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和领导们多接触，你的思想境界也会得到提升，要多和优秀的人接触。”左清浅其实最讨厌说多余的话，长久以来的习惯是，她吩咐任何事，不喜欢说第二遍，更不喜欢解释。好歹，到了虞美人这，左清浅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自己，毕竟，面前的人，是她最喜欢的小美人，她乐意如此。所有的事，一旦心甘情愿，就会简单得多。
虞美人还是嘟着小嘴，不过点点头，表示认可，这话，她从书上看过的，跟领导们接触，应该是近朱者赤吧？
“第二，嗯……”左清浅拉长调子，虞美人的心悬起来，敢情，这惩罚还不止一个？真倒霉。左清浅习惯性地抬起食指，指背轻柔地贴住唇瓣，嗯了一声，说：“我还没想好，美人到时候别忘了这件事就好。”虞美人悬着的心噗通落地，郁闷地想，真讨厌，这种事还要欠账，虞美人不喜欢欠着任何人，“现在说不行吗？”
“不行。”左清浅脸色微冷，她不喜欢被提问或是质疑，原本还犹豫要不要现在说，虞美人如此一问，左清浅彻底不想说了。
“那，那惩罚，之前一起吃饭已经是一个了，还剩下一个。”虞美人不蠢，当然知道要和左总监确定数量，要不然，左总监想起一出是一出，她的日子可不安生了。左清浅颇为意外，有人敢和她讲条件，“你真的，觉得和领导们一起吃饭是惩罚？”左清浅眯起眼眸，严肃的神色让虞美人抖了抖，心底的真实答案：以前没觉得是，现在当然是惩罚，每次都吃不饱，要不然就是消化不良。可话不能这么说，“我没那么说。”虞美人自认为她的表达方式很委婉。
“可你的脸上，是那么写着的。”左清浅淡然地说。虞美人立刻低头，避开那双闪亮到有些刺眼的金色眼眸，“我、我，嗯，我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虞美人老实地承认。
“美人，”左清浅瞧见小鹿一般慌乱的美人，莫名地心疼，抓起她的手，沉声说：“你想得太多了。”虞美人不说话，她想得一点都不多，她是喜欢安静简单的人，做过很多工作，她都习惯了一个人，公司的人和事不需要她顾虑太多，做不顺，她就会离开，总之，虞美人不会为了任何人和事委屈自己，更不会在意任何人对她的评价。她就是她，是一条活得十分自我的美人鱼。
而这一切，到了bd，开始变了，虞美人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想来想去，只能说，她好像开始在意了。
第25章 舔
在意领导们怎么看她，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虞美人想好好表现，因为她面对的群体，是她最为喜欢的人类物种—御姐。这种感觉不好，虞美人刻意想避开，重新抬起头问：“总监，我要是做的不好，会被开除吗？”说实话，虞美人还是很喜欢bd，御姐美人扎堆，还有那么多野生美味的鱼等待她的“宠幸”，她怕是再难找到这样的公司，可能的话，她想长久地做下去。
左清浅敛起淡淡的笑意，似乎看透虞美人的想法，别有意味地说：“那要看你犯了什么错，”虞美人抿抿唇，果然是这种官方应付的答案，左清浅淡淡地说：“bd的惩罚方式很多，开除不过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一种。”
……虞美人眼前一黑，什么？开除还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不知道为什么，虞美人想起许多酷刑，会不会把她分解煎炒烹炸了？虞美人想得打了个冷战。左清浅像是没注意到似的，自顾说：“美人放心，你签的合同是终身制，没有开除这一条。”对于虞美人，怎么可能会有开除这一条。
这话，既让人心安，又让人惶恐，不用担心被开除，但那么多未知的惩罚在等着她，“我会好好做的！”虞美人说。
“好。”左清浅轻声说，“刚才其他几位领导应该跟你说过怎么写饲养心得了吧？”虞美人点点头，左清浅的电话这时候响起，左清浅站起身，看了一眼来电者，“那美人回去工作吧。”她再不放人，其他几只猫儿都要急了，“鉴于你刚开始写，每天一篇你压力大，那这周就先实习观察，从下周一开始，要好好写。”虞美人心里感激的不行，她正愁相处时间短，没什么可以写的呢。虞美人跟得了特赦差不多，很想快点逃离，手摸到门把，左清浅在她身后突然说：“美人，你很少上微信？”
“啊……”虞美人步子顿住，回头望了一眼，左清浅正在看她，“是啊。”随着虞美人的尾音，“哐”的关门声，左清浅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天然呆木讷的小美人。虞美人不是很少上微信，她是什么都很少上，没什么可吸引她的。
起初，虞美人有偷偷留意过微信群—bd美人窝，发现群里一直都很安静，看来公司的事多半是不会在微信群里说，这是虞美人得出的结论，所以她干脆不上了。左清浅那话里的意思是提醒虞美人多上微信，但虞美人并没有接收到，因为认为那是很私人的事，只要不涉及工作，虞美人还是很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