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澈笙抿嘴看了一眼关上的洗手间门,两只手磨搓了几下,自己竟是有些留恋那个怀抱了。怎么回事。
郑珂回到自己的病房,如她所料,打开房门就看见朗悦乐抱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小杜茵,“我来吧。”她大步子走过去。
“啊啊终于是解救了,你倒好大半夜会那个该死的情人去了,苦的是我啊——”她抹了一把脸,一整夜没休息好脸还被小家伙啃了一下。她疲惫的摔在床上,不情愿的问到,“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郑珂摇摇头,安抚小杜茵的动作放轻了点,“不太好,不过也没像刚醒来那样暴躁了。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那你呢,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还没有想清楚。”她抱着杜茵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唉,我精神状态也不好啊……”朗悦乐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到枕头上呼呼大睡去。
“等久了吧?”
“啊?也没有,不是太久。”她站在病房门口,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期间不知接收了多少疑惑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她一圈一圈绕着自己额前的刘海,小杜茵在郑珂的怀里不停地乱扭,弄得郑珂没法好好走路。
“呃……那个我帮你抱一会吧?”她用手指指小家伙。
“嗯?好。”
杜澈笙手环着小杜茵,小家伙进了陌生的怀抱更加不安的乱动,杜澈笙手忙脚乱的一次次把那个快要从自己手中滑下去的人儿撩回来,手耸了一次又一次,“不会抱孩子吗?”
“谁,谁说的!”杜澈笙立马反驳,小小的自尊心真是一点都没变。才说完怀里的小家伙又开始左右的乱扭,这不是在当着面打我脸吗?
走到外面,小家伙才安分了不少,啊啊说着一堆常人无法理解的话,大眼睛看着马路上的汽车,兴奋的不得了。“嘿嘿,喜欢车啊——那阿姨以后送你一辆怎么样?”她笑嘻嘻的说,郑珂走在前面,把她的那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硬是掐着自己的手不让眼泪再流出来。
两人坐在早晨铺子前安置的桌椅上,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小家伙也不折腾。先前吃饱了,现在躺在妈妈的腿上睡觉。
“小家伙,挺可爱的。”
“嗯。”
“叫什么的?”杜澈笙好奇的问到。
“不记得了吗?”
“啊?”
“没什么,她单名茵,姓郑!”
?
☆、烟台爱情
? “杜总,大概就是这么些文件了需要熟悉了。”
“嗯好,放那里就好。”
“需要给您泡杯茶吗?”
办公桌上的杜澈笙执笔思量了一下,“一杯咖啡。”
出院后,她到杜传的公司,暂接了经理的位置,杜传叫她先熟悉熟悉公司的一些事项,她的生活一时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都要面对一堆文件和人。虽说没有太多的应酬,可是她觉得这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还是什么都记不得。杜传在她面前提起过好多东西,她皱着眉头听,直到脑袋疼的无法忍受她才阻止父亲再说下去。
“杜总,您的咖啡。”
“嗯,谢谢。”她按着太阳穴眼睛瞟了一眼案台,秘书将咖啡放在那里,速溶咖啡盛在白色的马克杯里,飘着白色的热气。
她端起走到窗边,五月风,杜传说明天就是她的生日,想给她办一场生日宴,被她推脱掉了,这没有什么印象的生日宴只会让她头疼不舒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马克杯放到了窗栏上,从袋里摸出那只旧手机。
以前一定是被摔了很多次,手机的角上都是刮痕露白,屏幕也有一条裂痕,她倒是一直藏着没有换。
她划开锁,桌面背景是两只牵着的手,她一眼便认出那其中有一只是自己的,纤长的手覆在一起,颇有大手拉小手的感觉。杜澈笙的眼睛在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上停留,脑海瞬间闪过片段,
[我爱你]
我……爱过谁,她按开相册,里面是为数不多的相片,大多数都是风景照,她点开一张,远处有一个背影,她双指一拉,图片放大,像马赛克一样根本看不清是谁。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随处找了一些地方。
嗯?录音?她点了开。
[喂,郑医生]
[杜澈笙?你怎么了?]
[我抓住那个豹头了,可惜让那个毒枭给跑了。]
[你告诉你在哪里!]
[杜澈笙!你回答我啊]
[呐,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结尾的抽泣声分外刺耳,她强忍着头疼回忆,郑医生…郑医生……那个声音好熟悉,她那时怎么了,郑医生……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吧。
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已经是变凉了的,她摇摇头苦笑,放下了杯子,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盒烟,十支装的还剩下三支。她抽出一支衔在嘴里,取出火点燃,吸了一小口吐出,烟迷了她的眼睛,她拢下眉头又食了一口。
走到外面的露天开放室,工作期间倒是没有人到这里来偷偷懒晒太阳,她扒在栏杆上直视太阳,一支烟的时间过得很快,她掐掉烟头随手丢到垃圾桶上放置的烟灰缸上。她坐到那张长椅上,向后看了一眼又躺了下来。
“黄馨,看那边!”
“什么?”黄馨接了一杯水,抬头看向易湘
指的地方,外面好像躺了个人,“怎么,你也想出去偷懒?”她没有看出来是谁,
“才不是,我还不想被抓到炒鱿鱼呢!好奇不行啊。”
“行行行,那你好奇着,我可是要去工作了。”
“走你的!”易湘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走到门口她按捺不住好奇心,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人,“诶,小馨你先去!主管来了,你就call我电话!”
“不是吧你!”黄馨瞪了她一眼,也随她去了,这妖精总是一副好奇心作怪的样子,拉都拉不住。“别停久了啊,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是是是,知道你黄馨菩萨心肠。”
“切真是。”黄馨捧着水转身就走,易湘捻捻手里的散着热的水杯朝外面走了去。
她端着杯子走进那个人,黑色的风衣拖在地上,她似乎睡着了。易湘心里暗笑,居然会有人在这种地方睡着了,她忍着笑用膝盖顶了杜澈笙一下“诶,怎么在这里睡觉?”
杜澈笙晒着日光被吵醒,她拿开遮着脸的手,“你?干嘛?”她一脸被吵醒的不爽。“诶!我还好心叫你呢,这个时间你居然敢在这里偷懒。”易湘好心提醒她,虽说是出于无意,不过这个人,蛮……好看的。
“关你什么事啊……”杜澈笙谜一样的开启了起床气,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啊,好良心被狗吃!”
“啥?”杜澈笙从迷糊中醒过神来,揉了揉头发挑着眉头看易湘,“你哪个部门的?”
“你……不会是……”易湘在脑海里检索,一会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杜澈笙,“你你你……”
杜澈笙拍掉她的手,勾起自己的手滑掉自己眼角打哈欠留下的泪,“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易湘捧着那杯没喝过的水杯,半天也没有支楞出一句话来。杜澈笙拿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嗯,水温挺好的。”
“啊不,经理,我不是……”那是前个月上任的经理啊,怪不得自己觉得面熟。
“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们总管的。”杜澈笙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她只是来这里躺一会的,没想到居然睡着了,最近太累了吧。
“嗯谢谢。”易湘低着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杜澈笙七尺身站立起来,理了理自己的风衣,“不用谢。”她不客气的一笑。
拍打风衣带来一股烟的清味,易湘使劲吸了一口,“你干嘛呢?”
“啊——那个我……”易湘回过神来,红着脸瞪了一眼杜澈笙,感情这个人从刚开始就在明知故问地取笑。
“好了好了,回去吧。”杜澈笙也休息好了,这边的风吹得她格外舒服,想着下次再来。“好的,杜总!”易湘愤愤地叫了她一声。
易湘脱力地坐回办公室,旁边的黄馨坐着办公椅滑过去,“你运气真好,刚刚主管被叫了出去。”
“啊,是吗?”易湘口头上说着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她心里对杜澈笙多了一点好感。
这边杜澈笙询问着策划部的一些人事问题,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杜总是生病了?这样的换季时节最容易感冒了!不要紧吧杜总?”
“不不,没事的。”杜澈笙抽了一张纸巾磕磕桌子,示意那主管继续,不用管她。主管直起哈腰的身子清清嗓子又巴拉巴拉讲起来。
“最近真是邪门了,郑珂。”穆旭清坐在软座上手搅着杯里的猫屎咖啡,“指的什么?”郑珂瞟了她一眼,便把眼光落回小杜茵的身上,“诶,我说你,能不能把你家宝贝闲置一会?”穆旭清用力敲了敲杯口,发出叮叮叮的声音,惹得小家伙咯咯地笑起来。
“真是好哄!”
“是听话。”郑珂纠正到,顺手拿起面前的菊花茶喝了一口,“好好好,不过你家还有那位听话了吗?”
“……”郑珂选择沉默了,她也不知道,快到杜澈笙的生日了,杜传说她不愿意举办生日宴,她心里难受也不能说些什么。
“你不会就打算一个人把这个孩子养大吧?”穆旭清晃着头不敢置信的问她,“为什么不呢?我奶奶……”
“打住!你奶奶是你奶奶,你两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相信她。”
穆旭清的瓷勺掉进了咖啡里面,她没有去撩出来,“真是有够伟大的。”
?
☆、单身生日
? “小鹄回家了好不好?”郑珂抱起在餐座上乱爬的小鹄,小家伙挣扎了一下便听话的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嘴里阿姆阿姆的说着,“真是听话死了。”穆旭清在一旁轻笑说道,“越长越像,你们这是什么遗传啊!”穆旭清站到郑珂的背后捏小家伙的脸,郑珂蹲下一些去取包包,“你这算是夸奖现代科学技术吗?”
“夸你们基因好呢!”
“切。”郑珂给了她一个头也不回的后背。她抱着小家伙走在回家的路上,穆旭清要等朗悦乐下班关门,两人有自己的家。
她走在那条她走了无数遍的人行道上,在离家还有两条街距离的时候她拐了个弯,走进了一家蛋糕店,“那个,请问我定的蛋糕做好了吗?”
“啊是郑小姐啊,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去给您拿出来。”
“好的,谢谢。”郑珂调整了一下抱杜茵的姿势。
“请问您是自己过生日吗?”
“不是,帮我的爱人。”
“哦那真是好,请问你爱人今年几岁?”店员像是替郑珂感到幸福一样笑着,低着头做手里的活,“她29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