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到时候见。”
杜澈笙挂了电话,嘴角噙着的笑收了收,下意识一转身,督见离她不远的程瑶正在看着她,
什么啊~果然还是那人吗,自己终究是输了那漂亮的人儿。可她还是说,
“杜队,和谁打电话那么开心啊?”她从来没见过的杜警官。还是笑着问她,
“啊?有吗,我约郑医生出来,正好她放假…”杜澈笙说着摆了摆她手里的手机,有些僵硬的说,
她很明白的,程瑶现在还没有放开,那个每天带着天真的笑的女孩,杜澈笙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可是如果不做,自己又该如何。
“诶~真好呢,杜队~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啊。”程瑶说完牵起一笑,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杜澈笙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随即又抬手,打了一个简单的手语,
[抱歉。]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后天”眨眼就就到了。
杜澈笙今天按着生物钟准时起床,精神抖擞地洗漱穿着着。她选了一件牛仔皮衣,下身一件七分裤,完美!杜澈笙在心里暗暗自夸,对着等身镜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随后转身下楼去停车站。
她今天不想开车,偶尔挤一回公交也挺好。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失败得五体投地!
九点三十分,人民广场。形形□□的人在这里穿行,郑珂今天穿了一件碎花长裙,更加突显她的安静与美丽,那一头蓝黑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确乎是更蓝了,她有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澄澈明亮,那里面住一个人。
“郑医生,等久了吗?”杜澈笙有些喘气的说,她一眼就看到了广场喷泉池边的郑珂,那样的素净,宛若那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洋溢着淡淡的暖香。杜澈笙下意识起步跑了过去。
“我也没到多久,你不用那么急的。”她有些嗔到。
“怎么等让郑医生等我呢,”顿了顿,站好身理了理衣服,“走吧,郑医生。”
“嗯。”
两人在这一条街上闲逛着,即使没到五一那一天,商家们也是早早就开启了活动。
“嘿,两位姑娘!”一个摆摊的大叔叫住她们,“我看两位有些眼缘,来我这试试如何?”说着,那人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打开,给杜澈笙看了一眼便合上了。
“郑珂,你等我一下。”
郑珂一愣,她……叫我名字了。郑珂没有看到那东西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跃跃欲试的人拿起玩具枪左右把了把手,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杜澈笙当然不负众望,将人家的压轴大礼赢了回来,神神秘秘揣着那盒子过去,
“喏,郑医生,给你的。”郑珂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盒子,是一对精致的耳环,带着那一种道不清的蓝。就那么小会儿她觉得世界仿佛都被涂满了颜色。她取了左边那一只耳环,递给杜澈笙,
“一个你留着。”
杜澈笙耸耸肩笑了笑,接下了。
无意识中时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郑珂和杜澈笙只觉得走了很久,这边的店门没开,大概是在做五一前的蓄锐工作,那卷铁门关着。
“我们回去吧。”郑珂说道。
哗一声,骤雨替杜澈笙回答了。
“我靠!”杜澈笙忍不住蹦出一句脏话来,这天怎么说变就变。
南方的天,多雨,南泉市也同样。
郑珂想着自己的裙子大概是废了,一件衣服突然在她头上一埋,下意识伸手去抓,便听见那人说
“我这皮衣不渗水,”你先用着挡挡雨,“还有,”杜澈笙有些变扭的语气,“记得洗完还给我……”
噗嗤!这人怎么可爱?郑珂笑着,眼睛里是一团温柔的秋水。杜澈笙早就往小商店那边跑过去了,郑珂举了举头顶上的衣服,也跑过去。
南泉的雨哗啦哗啦地下着。
?
☆、我与你说的话
? 雨,戏耍着路旁的绿化,暂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商店的檐廊下,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躲雨,郑珂低着头怀里抱着杜澈笙的皮衣,杜澈笙双手插着裤袋一只脚蜷起抵在铁门上,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
“郑医生,你说——我要是有一天英勇牺牲了,你会不会来参加我的追悼会啊?”杜澈笙收回头笑着问郑珂。
郑珂头也不转,对于这个失礼又突然的话淡淡说了一声“不会。”
“诶~这么绝情啊。”杜澈笙把玩着手指,“我还以为咱们是好朋友呢!”她一直嘻弄着脸,带着一点点的苦。
“你不会死的,我是医生。”会拼尽全力去救你的。
“呵,郑医生真会说话~”杜澈笙有些嘉奖的语气,笑了一阵她不做声了。
周围,只有雨的声音。
“郑医生,你知道吗,”先前把玩着的手如今交叉了起来,
“我以前还真没有那么小声小气过呢,在一个人面前。”她是在说自己霸道吗?
“我啊——以前都躲在襁褓里面,有着想要的一切,规划好的未来,万众瞩目……”是了呢,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
郑珂侧过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都想到了吧,我的身份,不单单只是二中队的一员,一年前……”
一年前,她还是传锦公司董事长的千金。她自认为有一个圆满的家,虽然母亲的身体并不好,但是她的父亲很关心她们,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直到那一天,她的幻梦全碎了,碎了一地。那天夜里,她从警局回来,便看见倚倒在桌旁捂着心口一阵一阵喘气的母亲,她有些着急地打了急救电话,又拨了自己父亲杜传的手机,听到的只是一句:董事长喝醉了有事以后再说。
她狠狠地摔了手机,屏幕的碎片溅了一地,在医院空旷的手术室门口泛着隐隐的白光。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她一个人在家里。第二天玄关传来动静,杜传仍有些醉意地扶着墙脱掉那一双黑亮的皮鞋,来到客厅,
“澈笙?怎么一大早坐在这里,你妈呢?昨天……”啪的一声杜澈笙将一席复印纸甩在茶几上,她的口里喘着粗气,红着的眼快要滴出血来。
杜传皱了皱眉,俯下身捡起一张飞落在地上的纸,
他的手抖了抖,随即又蹲下捡起一张,他的手越发的颤了,
[死亡通知书]
家属签名区写着一个名字,“阿澈,爸爸……”
“你去和妈说!”杜澈笙带着血丝的眼睛怒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之后夺门而去。
杜传抓着手里的那张纸,老成的男人脸上落下泪来,脑海里是那白纸上的一句送医不及时,抢救无效
家属签名区上写着一个名字:澈笙
雨势好像变大了,杜澈笙向外伸了伸手,她的心现在很狼狈。侧过头,忽然对上郑珂那双有些陌生的眼睛,
“澈笙,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郑珂收回自己一直看着杜澈笙的视线,“那个时候的你那么温柔,”只是远远的看,我便感受到了。“没有俗世的利气也没有焦躁,受了伤还在那里笑……”郑珂望着远方,回忆着记忆中温柔的身影,仿佛是受了记忆中那人的影响,她也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是15度,那是幸甜的笑。
杜澈笙怔怔地望着她,那个眼神是她好久没有的了。郑珂也从记忆中回了来侧目,霎时间,四目相对。
似曾相识。
她灰色的眼睛里开始冒出一团温柔的火。
郑医生,怎么就那么会说话呢。
郑医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
来电铃声打破了檐廊下的旖旎,两人尴尬的岔开头,杜澈笙有些愤愤得掏出手机,
“喂!”不耐烦的口气。
“看来我打电话不是时候啊,再见。”电话那头。
“啊悦乐!你回来啦!”杜澈笙语气一转,旁边的郑珂看着眼前这个欲要手舞足蹈的人,俏眉蹙了蹙。
“是啊~没想到有人那么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嘛~”
“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来电提示不看的吗?
“诶好了好了,我现在还要你来救我呢!”
“对对对!曜日广场那边,对对对!就那条商店街。”
几分钟后,一辆灰色的路虎踏着雨开了过来,
“诶~悦乐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潮解了~”杜澈笙说着打开后座车门,让郑珂先上去,
“再废话我立马开走!”杜警官是NaOH还带潮解!杜澈笙翻了翻眼,低估了一声上了车,嘴里哼起歌来,
“钠就是一条神奇滴天路诶~”引来两人的共同白眼。
“你好,朗悦乐。”两人索性都不理杜警官,开始打起招呼来,“喜悦的悦,音乐的乐。”
“是快乐的乐!”杜警官又插嘴到。
“你好,郑珂。”郑珂礼貌地回应。
“切!”杜警官撇了撇嘴。
朗悦乐白了她一眼转过身,开动了车。
“怎么最近回来了?”
“游得差不多了,感觉该好好做事了。”
“诶你能有个什么事情可以做啊,你不会要和我对着干吧!”
郑珂一听觉得好笑,两人关系真好呢……
“带你去看看?”朗悦乐有些好气。
“好啊,顺便给你想个罪名。郑医生你也一起去昂,做个见证!”
……………………
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馆面前,朗悦乐从驾驶座里出来手里拿着储物箱里备着的雨伞,和郑珂一起撑着走了进去,留下杜澈笙一个人在车里凌乱。
打开门,朝着雨里冲去,那脚步跨的其大,嗒嗒嗒掀起一地的雨水,朝朗悦乐腿边溅去,
“杜!澈!笙!我去你的!”朗悦乐一把将雨伞塞给了郑珂,冲进雨里,朝着摇头晃脑嘚瑟的杜警官脑壳上就是一下,杜警官一个不稳,人狠狠地栽在雨地里。
“哎呀,郑医生,疼!”
“疼你还作死呢!”郑珂帮着杜澈笙小心翼翼的上着药水,
这边的朗悦乐换了一身衣服,正擦着头出来,看着郑珂的眼神带着疑惑,又看了看杜澈笙。随即走了过去,
杜澈笙幽怨的小眼神就瞪着她,朗悦乐无视她,径直去拿了两杯热茶过来,
“喏,你的!郑珂,这个给你。”
“谢谢。”郑珂对着她点了点头,道了谢。随后又重新转过头。杜澈笙气呼呼地抱着那杯热茶舔品着。
朗悦乐倚在一边的柜台上打量着这两人,木头开窍啦?
郑珂帮杜澈笙上好药,杜警官借着茶喝多了想上洗手间便匆匆蹦了去,郑珂看着那孩子一样的人,心里一阵苦笑。
“你喜欢她?”此时朗悦乐捧着茶走了过来,
郑珂也拿起自己那一杯,已经有些微微凉了。“嗯。”
“澈笙知道吗?”
郑珂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盯着地板出神,朗悦乐明了,也喝了一口茶。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不知道的也只有杜澈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