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并没有关拢,里面有人在讲话,除了雍清凡的声音外,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和小孩的嬉笑声。
女人和小孩,难道雍清凡在这个别墅里面养了情、妇和孩子吗?卫冬艺摇摇头,试图把自己脑海中的谬论甩出去。
卫冬艺敲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女人,不,准确地讲,是一个小女孩和两个女人,小女孩的皮肤很白,身上没有半点黄种人的基因存在,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倒是个地地道道的亚洲人,女人脸上戴了一副眼镜,她的年龄应该跟雍清凡相似,身上的气势却不像雍清凡身上所有的那种傲慢,她应该是个很冷傲的女性,但并不傲慢。
傲慢的雍清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冬艺“我们的小雷锋回来了?”
“姨姨。”那个欧洲血统的小姑娘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张嘴就问雍清凡“姨姨,她是你的爱人吗?”
雍清凡的脸上露出来了一种卫冬艺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的柔情“小七觉得呢?”
那个被叫做小七的小女孩鼓着张小脸望着卫冬艺,然后把脸转向了她隔壁的那个女人“妈妈,她是姨姨的爱人吗?”
那女人摸摸她的脑袋,扬起脸,朝卫冬艺的方向点点头“你好,我是齐符妍。”
“您好,我是卫冬艺。”
雍清凡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很晚了,小七想不想睡觉,这里不是美国哦,这个时候应该睡觉了,跟妈妈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岁左右的小姑娘一口回绝了雍清凡的提议,她显然不知道这个雍阿姨平常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但即使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雍清凡眼里对她的疼爱是真的,又怎么会轻易伤害她“姨姨,小七刚下飞机,小七不想睡觉,姨姨想睡觉吗?”
“姨姨不睡觉,姨姨陪你。“雍清凡笑眯眯地哄着她,一转过头,马上换了另一种表情,用冷脸面对着卫冬艺“过来坐。”
卫冬艺在她的身边端端正正地坐下,一句话都没有讲,雍清凡也没有再理她,她把目光投在了齐符妍的身上,问她“你这次回来,有没有打算回一趟齐家?”
齐符妍表情温和地反问她“你觉得有必要吗?”
确实没必要,她离开中国这么多年,跟齐家的人从来没有联系过,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雍清凡望着专心玩小黄人玩具的小七,又加问了一句“林思白不打算回来看看吗?”
“她在医院很忙。”
“这次可能需要你在中国多待几天。”雍清凡浅饮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过几天我有些私事要忙,北京这边的会议你来负责,前两天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资料我让人发到了你的邮箱里,有事你找老周帮忙,不用找我。”
她那桌子上的咖啡应该放了很久,卫冬艺离的那么近都没有闻到那咖啡散发出来的香味,她不想掺和雍清凡工作上的事情,便站起来,借口出去泡咖啡这个烂理由跑了出去。
那个小七无聊的很,看着卫冬艺要走,也跟了过去,她在门口抱住了卫冬艺的小腿,抬起头,两眼汪汪地看着卫冬艺“姨姨,我想喝牛奶。”
谁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漂亮的小天使吧,卫冬艺认命地把她抱起来,抱着她走了几分钟,凭着记忆力找到了刚刚她进屋时路过的客厅,客厅里的灯很亮,空间很大,但是没有人在,整个客厅里都感觉冷飕飕的,让人骨子里觉得寒冷。
卫冬艺把冰箱打开,取出来了一罐满当当的牛奶,她研究了一下牛奶的生产日期,把牛奶加热后,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小七的面前“有点烫,慢点喝。”
小家伙把舌头伸进杯子里面舔了一小口,她嘴里砸吧了两下,人小鬼大地点点头“味道好极了。”
就像个专业的美食家一样。
卫冬艺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咖啡的痕迹,她又不想回房里,便坐到嘴角处一片白花花的小七旁边,跟她聊天“你叫小七对不对?”
小七一边喝着奶,一边不失地点头“我叫林小七,我有两个妈妈。”
卫冬艺帮她把嘴上的牛奶擦掉,摸了摸她肥嘟嘟的手臂“两个妈妈吗?”
“恩。”可能是卫冬艺的加热牛奶和她手上温柔的动作,让小七心里面生出来了许多想亲近她的念头,她手里捧着牛奶杯,一下子蹭进了卫冬艺的怀里,牛奶杯里的牛奶因为她的动作上下摇晃了几下,泼出去了几滴牛奶,滴到了卫冬艺胸口的位置上“我,我有两个妈妈,我大妈妈叫齐符妍,她是个CEO,特,特别有钱,我小妈妈叫林思白,她是个医生,特别凶,她每天都逼我喝好难喝的水,姨姨,小七不喜欢喝水,小七喜欢喝牛奶。”
“喝完就去睡觉。”陌生女人的声音在她们的身后响起,小七眼睛一亮,手里的牛奶杯也不要了,直接在卫冬艺的身上跳了下去,直奔身后女人的怀里“妈妈。”
卫冬艺被牛奶杯袭中,大腿上一片湿漉漉的牛奶,齐符妍赶紧走过来道歉“卫小姐你没事吧?真不好意思,我帮你擦一下吧。”
“不用。”卫冬艺后退一步,摇摇头“没关系,我等一下去换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带小妍妍出来飘~
会变脸的雍总也是够了
接下来是雍总主场。。。
☆、宠物
回到房里的时候,雍清凡还没有躺下,她换了一件黑色丝绸睡衣坐在床上看书,卫冬艺站到床的对面,紧皱眉头看着她“雍清凡,我不是雷锋,是你的人动手打了人家。”
雍清凡轻轻地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便回答着卫冬艺“他自己会解决。”
卫冬艺反问她“你们的解决方法就是钱吗?”
“不然呢?”雍清凡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再次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回着“有比给钱更好的方法吗?”
“他应该道歉。”
“宝贝,道歉很廉价,我们需要的不是道歉。”雍清凡把手中的书放下,拿起旁边的枕头,垫在了她的后背下“很晚了,你该睡了。”
她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卫冬艺站着没有动,双目冷冰冰地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我不喜欢带刺的花。”雍清凡把她那边的床头灯关掉,慢慢地躺了下去“你睡我隔壁的房间,希望明天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情绪会好一点。”
房里的床头灯关掉了,但外面的灯还是亮着的,雍清凡的脑袋枕的很高,卫冬艺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任何小细节,明明是一个快要奔四的女人,皮肤却好的出其,她闭着眼睛,显得她的眼睫毛很长,睡觉的模样也很端详,不像个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恶人。
“你在厦门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一句极为突凸的声音在房里响起,雍清凡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站立在床脚边的女人“宝贝,马上停止你的挑衅。”
“停止什么?”卫冬艺一步一步地靠过去,停在了雍清凡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女人“雍清凡,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别人的性命对于你来讲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雍清凡扶着床头柜坐了起来,伸手扭开了床头灯的按钮“卫冬艺,闭嘴。”
卫冬艺的左脸被打,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疼,她转过头,看到了雍清凡极为阴沉的脸蛋“我说对了吗?雍清凡,我说对了,所以你在恼羞成怒。”
“我没有恼羞成怒。”雍清凡沉沉地舒了口气,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她脸上阴沉的神色已经消逝,又露出来了一种让卫冬艺看不懂的表情“你不应该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质问我,宝贝,你是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跟我在同一个战线,你可以心怀天下,但我必须是你的那个天下,我做的事情不管对不对,你都不应该对我有情绪,因为你是我的人,你必须懂的什么叫做听话。”
“雍清凡,我不是你的小宠物。”卫冬艺心里面的愤怒发泄出来了,身体里只剩下了一阵阵的疲惫,她垂下双眼,无力地抗拒着雍清凡的话“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跟认知,你不能强迫我。”
雍清凡直盯盯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再次伸手把灯关掉,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卫冬艺“出去。”
卫冬艺在床头再站了几分钟后,才转身离开,用力地帮雍清凡把门带上了。
妥协这件事情,说出来简单,做出来难,卫冬艺想了很久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连雍清凡的目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更别谈和她对抗,她思考了一晚上,正要睡着,谁知道门外面砰地一声,她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年龄很大的阿姨走了进来,把她屋里的灯全部打开,冷冰冰地通知着卫冬艺“小姐,雍总让我通知您,让您六点之前起床,等一下会有司机过来接您。”
卫冬艺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她“去哪里?”
那阿姨摇摇头“这个雍总没说。”
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中,雍清凡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卫冬艺洗刷完毕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雍清凡已经不在屋里了,雍清凡昨晚两点多才上床,六点之前就离开了,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卫冬艺若有所思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潜意识地觉得她对雍清凡格外的刻薄,所以雍清凡是不是意识到了她的这点,昨晚才那样的生气?
没有人喜欢刻薄的人,卫冬艺自己也不喜欢,她坐在车子里面,闭上眼睛默数着自己心里面的不满,那不满的火球却越来越大,炙烧了她身体里的所有细胞。
汽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卫冬艺睁开眼,强忍着心里面的不舒服,问前面那个陌生的司机“我们去哪里?”
“马上到了,小姐。”
十分钟过后,他们的车子停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前面那司机转过头对卫冬艺温和一笑,嘴里说着“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您上去吧。”
“上去?”卫冬艺疑惑地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空地上,竟意外地看到了一架中型的直升机,那直升机的驾驶员位置上有两个人,正朝卫冬艺的方向挥着手。
难道雍清凡在里面吗?卫冬艺把心里面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司机却不再开口,只是摇头。
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卫冬艺显然是没有第二种选择的余地了,她站到直升机的门口往里一望,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正觉得不太对劲,身后却突然多了一双强劲的手,直接把卫冬艺推了进去,边推边说“放心吧,小姐,我们是专业的驾驶员。”
那双手的主人跟着卫冬艺坐进去,他刚把门关上,飞机就起飞了,起飞的速度不快,但是时间久了,下面的景色就看的不太清晰了。
一直坐在卫冬艺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时间,在位置下翻出来了一个包,他把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卫冬艺的大腿上“可以了,你可以下去了。”
“什么?”
那男人黝黑的脸上透着红光“五分钟之后我把你扔下去,你想不想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论得罪鬼畜媳妇的后果。。。
☆、无辜
被人从三千多米的高空中扔下去,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这是世界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体验,卫冬艺一动不动地躺在泥土上,脸色苍白地望着远处天空的小黑点.
那个小黑点可能是只小鸟,可能是架高空中飞行的飞机,也有可能是一个在半空中被人莫名其妙扔下来的无辜者,就像卫冬艺一样。
卫冬艺已经降落了一个多小时,她身体里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掉,降落伞打开以后,她降落的很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很大,底下的景色渐渐清晰明朗化,在被那男人提着背包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卫冬艺是麻木的,但是当那些景色慢慢地出现在她的眼中时,那些黄色的泥土,清澈的河水,枯黄的草地,都仿佛成为了一种最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