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言子星的视线,不由浑身一僵,立刻抽出手来,拉了拉外衣道:「你身体还没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吧。」说着就要起身叫人。
但言子星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拓跋真大惊,几乎想也没想,一个反肘击过去,喝道:「你做什么!」
「啊——」
言子星大叫一声,松了手,向后倒在了榻上。
拓跋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该死!」他骂了一句,赶紧爬上榻,慌乱而焦急地道:「言子星,你怎么了?」
刚才他那一后肘,正撞在言子星的胸口上,力道很大,但言子星与他床上床下动手无数,早习惯了他的力道,并不觉得太痛,那一声大叫有八成都是夸张的,可他现在余毒未清、身体虚弱,拓跋真这一下仍是撞得他头昏眼花,倒在榻上真的有些脱力。
言子星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道:「你太狠了……背后的伤口可能裂开了。」
拓跋真脸色一白,心头愧疚,还未细想,道歉的话已脱口而出:「对不住,是我莽撞了。你转过来,我帮你看看。」
言子星道:「我没事。你也病着,还是叫侍女来吧。」
他这么一讲,拓跋真倒想起这几天言子星帐里伺候的都是那天自己赐给他的那几名西厥舞女,不由脸色一沉,冷声道:「少啰嗦!转过来让我看看!」
言子星有些诧异他为何突然不悦,但了解他的脾气,闻言乖乖地转身趴好。
拓跋真动作粗鲁地扒去他的外衣。
「嘶……」
言子星只觉肩胛一痛。原本没裂开的伤口,让拓跋真这么粗鲁笨拙地折腾,现下也要裂开了。果然,拓跋真给他脱下上衣,露出赤裸的上身和肩头的绷带,一丝红色正从伤口处渲染开来。
拓跋真倒抽口气:「真的裂开了。我让太医来给你换药。」
言子星忙拉住他的手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找太医了,还是你来吧。」
拓跋真犹豫:「我怕弄不好。」
言子星苦笑:「我原是来探望你的,进帐没多久你就传了太医,却是我的肩伤裂开了……这要传了出去,可让人怎么说?西厥大汗不顾救命之恩与明国天使起了争执?这帐里又没有别的见证人,何必给自己找那个麻烦。」
拓跋真沉着脸,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西厥王廷虽然不比明国皇室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私底下也是波涛暗涌,尤其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不知王廷还有多少东厥奸细。宣太医来,换药上药,拆下来的绷带等等,总会留下痕迹,到时传了出去,不明真相的人难免会胡思乱想,趁机挑拨了西厥和明国的关系,就不妙了。
拓跋真起身从屏风外取过一盏烛火,放在床头,让言子星坐起来,帮他拆下绷带。
伤口裂开的部位不大,言子星怀里揣着药瓶,直接让拓跋真撒上,将原来的绷带缠回去即可。拓跋真见步骤如此简单,便放手来了,却把言子星疼得龇牙咧嘴。
拓跋真见他表情夸张,忍不住皱眉道:「何至于这么夸张?一点痛都忍不了。」
言子星辩驳道:「你还是这般笨拙,本来不痛也被你弄痛了。」
拓跋真大怒:「我是西厥大汗,不是帮你换药的太医!」
言子星翻个白眼,道:「是,大汗,请问你弄好了吗?我觉得有点冷了。」
拓跋真听了,虽然还沉着脸,但手上却加快了速度。
弄好了绷带,言子星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拓跋真。
此时二人才发觉,大帐里只有他们两人,又是在内帐的床榻上。一盏摇曳的烛火,昏亮地照出彼此的视线。
暧昧而奇妙的气氛瞬间笼罩而来。
拓跋真望着言子星星亮深沉的眸子,还有那赤裸的上身,忽然觉得呼吸有些粗重。
言子星深深地望着他,轻轻抬起手,在快要触摸到他的脸颊之际,拓跋真猛然别开了头。
「还不穿上衣服,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完这话,便要起身离开,谁知言子星突然抬起身子,再次将他拦腰抱住。
这次拓跋真总算记得没动手,却十分慌乱地道:「放开!快放开!」
言子星抱着他的腰道:「你紧张什么?」
拓跋真向下扯他,但又不敢碰他刚刚换好药的肩膀,不由束手束脚,挣脱不开,言子星扯着他向下一拉,将他按倒在床上,翻身就要骑上去。
拓跋真终于慌了,叫道:「别上来!小心我的肚子!」
言子星猛然停住动作。
大帐里一片安静,足足半刻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二人四目相对,言子星一字一字慢慢地道:「小心你的肚子?」
拓跋真脸色数变,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一时觉得慌张无比。言子星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一时又觉得羞恼无比。自己被他骑过几回,这么快就怀上了,岂不是说明对他还余情未了?
一时竟又觉得安心了。总算让他知道了,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拓跋真心情复杂,脸色变换,等着看言子星发火。
谁知那边言子星已经摆脱了初时的震惊,并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欣喜若狂,他小心翼翼地摸着拓跋真那厚衣下的肚腹,硬硬鼓鼓的,十分温热。
他低下头要撩拓跋真的衣服,拓跋真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放手!」
拓跋真挣扎,言子星按住他:「你别乱动,让我看看嘛!肚子这么大了,几个月了?」
拓跋真顿了一下,登时怒吼:「几个月了你自己不会算啊?」
言子星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为何生气。拓跋真这人十分多疑,自己那么问,恐怕他以为自己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
他忙道:「是我说错话了,不是那个意思。孩子肯定是我的!夏天时候怀上,那现在……得有五个多月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孩子是你的啊!拓跋真心里怒骂,但又无法反驳,从心底里泛出一股无力感。
言子星心花怒放,前几天的怀疑现在竟然实现了,巨大的惊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突然抱住拓跋真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下,咬住他的双唇,激动得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呜呜……」抽什么疯!
拓跋真被他冷不丁地堵住双唇,推了一推,竟没推开。
他刚动了胎气,正在安养,也不敢太使力,只好由着言子星亲着亲着,将舌头伸了进来。
「唔……」拓跋真的声音有点变了。
言子星含住他的舌头吸吮,双唇不断搅动,舌间彼此嬉戏,拓跋真不知不觉回抱着他的双肩,与他头颅辗转,唇齿热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