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荔眼眶微红,却还是勾唇笑着看他:“再笑一下吧。”
看着她,徐南哭着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与yá-ng光绝对不搭边的难看笑容。
“乖。”李荔笑了。
她松开手,拿出兜里仍旧维持着通话状态的手机,放在耳边语气轻松地叫出电话那头的名字:“麦五。”
……
麦五就站在门外,手机还放在耳边紧紧用右手握着,左手却抵在嘴上无声的哭泣,根本说不出话。
他听到了李荔和徐南说的每一句话,在几个小时前,他根本就想不到由荔枝姐拨过来的这个电话,最后竟然会带来这样的一个结局。
又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门从里面被打开,还拿着手机的李荔看到门口男人的模样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你怎么也哭了?”
麦五闭上眼,在微笑的李荔面前压下了唇边的抽噎声,却无法露出像她那般坦然的笑容,他几次深呼吸都不能阻止声音中的颤抖:“……我送你。”
“谢谢。”
李荔伸出双手,这个动作让麦五本来勉强缓和下去的情绪又一次涌上来,他抬手抹了下眼泪,声音沙哑:“不用。”
正当李荔要和麦五离开的时候,屋内留下来的徐南却突然哭着喊了一声:“荔枝姐!”
停下脚步,李荔微微侧过头倾听,却并没有看向他。
“我们结婚吧。”徐南勉强站起身子,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摸出来了之前回江京拿的户口本,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我们结婚,我会好好照顾默默……等你回来。”
在徐南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李荔轻轻闭上眼,眼角的晶莹一闪而过。
“徐南。”她轻声说,“你很好,但是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弟弟。”
“……荔枝姐。”
“我这并不是怕耽误你才找的借口,”李荔冷静说出的每一个拒绝的字眼都像是一把刀c-h-ā在了徐南的心口,“我真的不会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她毫不犹豫的离开,麦五走在她身后一步远,甚至在下楼的时候似乎都能听到徐南的哭声。
……
方林檎和姜庭都站在楼下,麦五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好在一起。而当看到红着眼眶的李荔身后跟着同样哭过的麦五之后,方林檎下意识凑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什么,麦五就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就好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方林檎不再说话,他反手握住麦五,只担心地看着他。
“荔枝姐?”姜庭却是满脸疑惑,他看了眼麦五,又看了眼李荔,视线在两人中间扫过,潜意识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徐南在楼上,”麦五声音还是哑的,他无力解释什么,“你上去看着他吧 。”
姜庭识相的没有去问原因,只是快步迈上楼梯往楼上走。
“我们先去派出所,”麦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哽了一下,却又勉强恢复正常,“然后可能会带你去宁水市公安局……没关系,我送你去。”
方林檎浑身一震,他瞬间从麦五短短的这两句话中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控制住自己,下意识看向李荔。
李荔对他微笑,看着麦五点头说:“好。”
麦五的车停在不远处,三人却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沉默着往前走。
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在了李荔的鼻尖,她仰起头看着天空,喃喃道:“下雪了。”
雪花大朵大朵地从天空中旋转着落下,街上残留的行人也都低着头加快了脚步,经过麦五三人的时候也根本不曾抬头看一眼。比起外人,大家甚至更关心今天晚上要吃些什么。
“又下雪了。”李荔似乎重复了一遍,却也更像是透过这场雪回忆到了什么。
哪怕已经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yá-ng水镇派出所里仍旧因为白骨案件灯火通明,陈柯手上抱着一堆尘封的档案,哪怕眼镜都滑落鼻尖她也顾不上抬手去扶,听到有人进来只抬头扫了一眼:“队长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把档案放在桌子上,一边垂头整理一边说:“下午的时候宁水市的汪文凯打电话说骨龄检测出来了,成年男人,年龄在二十三岁到二十八岁之间,我按照你之前说的查了近十年内包括yá-ng水镇附近的失踪案例,一共八起,符合年龄范围的成年男x_ing有两起,一起是陈家村的陈松,一起是之前荔枝姐之前报案定失踪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而正在她对面低头做分析的罗晓斌听到她突然停下,也抬起头疑惑地问:“怎么……”
当看到站在麦五身后的李荔时,他露出了陈柯一样震惊的表情:“荔枝姐?你怎么……”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声,在他对面陈柯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白骨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麦五声音一顿,“李荔,主动自首。”
……
罗晓斌和宁水市公安局通过电话后,所长办公室的门没关紧,里面两人的争执仍旧没有一个结果。
其实说是争执也不太恰当,两人的声音都很平静……罗晓斌不敢再听,摇摇头就先去和陈柯去看李荔。虽然他现在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不可置信感觉没有一点儿真实感。
“你应该知道,”所长无奈地看着麦五,“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按理说不应该再接触这个案子,更不用说这个案子已经j_iao给宁水市全权负责了。”
“我很理智也很冷静。”麦五平静地看着所长,“我和李荔是朋友,但这并不会对我,或者对这个案子造成什么影响。所长,我想参与到李荔的审讯过程,至于宁水市那边就麻烦您了……这有可能是我在yá-ng水镇负责的最后一个案子,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