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
某种程度上来讲,布莱克家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没把她像是关这丫头一样关起来。
……
“我们来玩游戏吧!”阿斯提议,贝拉吃惊皱眉“玩什么游戏,这里有什么可玩的!”
“猜拳弹脑壳的,我和卢克总是这么玩,我赢了要他讲一个故事,我输了他弹我一下脑壳。”
“我不会讲故事。”贝拉说,阿斯笑着摇头“你可以不讲,弹脑壳。”
“那你肯定赢不了。”贝拉有点心不在焉,她已经十四岁了,不是玩这种幼稚游戏的年纪了。她的朋友知道会笑死她的,虽然她没有什么朋友。
“那不一定,我总是赢和卢克玩的时候。”阿斯兴高采烈的说,贝拉撇嘴,两个孩子都举起来了手,有模有样的说。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赢得是贝拉,她就说她赢不了。伸手对着阿斯的脑门狠狠的弹了一下。
“啊!好疼!”阿斯大叫,贝拉笑“活该你输了!”
“哼!再来!”
“剪刀石头布!”
输了的又是阿斯。她运气可真不好,一连几把都输了。贝拉借着烛光都能看见银灰色的眼睛里泛出了水痕,白皙的脑门上一片的红。自己下手是不是狠了点?她才和茜茜一边大。
“剪刀石头布!”就这么一个走神的瞬间,石头砸坏了剪刀。贝拉输了。阿斯像是得到宝贝一样的大叫“哦!我终于赢了!!该我了该我了!”
让你心疼她!!贝拉在内心诅咒,不过又一想反正自己占便宜了,自己都弹了她好几个了。闭眼,等着那疼,贝拉不怕。
脸上痒痒的,额头上湿漉漉的。贝拉错愕的睁眼,就瞧见一脸笑意的阿斯。那距离这么近,她甚至能看清楚阿斯脸上的绒毛,看上去很软,很细,白嫩嫩的像是初生婴儿一样。
这是亲吻,从来没有过的。贝拉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讲规则。”
“我舍不得让你疼。”
……
……
“我真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皱着眉头,一脸向往,用着孩子般的表情,这么渴求的说着。贝拉坐在算不上太干净的大床上玩着据说是麻瓜玩具的超大个的毛绒大熊,啧啧,不会动的东西有时候也挺好玩的。
“那就走出去。”
“卢克跟我说,爸爸不让。等他长大了,长到像爸爸那么高的时候,我就能走出去了。巫师真好,巫师可以在阳光下。我要是个巫师就好了,卢克跟我说,如果我和他不是有特殊的联系,爸爸会杀了我的。你有双生姐妹或者兄弟么?”
“没有,但是我有两个亲妹妹,她们以前还跟我好,但是后来就不好了,安迪上学之后都不怎么愿意和我玩,总是去找那个泥巴种玩,我是她亲姐姐,还比不过一个泥巴种强!”
“泥巴种是什么?”
“梅林在上,泥巴种你都不知道!”
这小屁孩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卢克不怎么告诉我魔法界的事情。”女孩说完又笑了,贝拉翻了个白眼,有点抱怨的说“你怎么这么爱笑,你弟弟比你正经多了,他总是板着脸的样子。我可讨厌他了!”
“诶,真的么?但是卢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比我还爱笑,书上说,笑可以使人幸福,你不幸福么?总是不笑。”
“和你比起来我是够幸福的,至少我不用整天整天的待在一个地方,这真能让我疯。幸好你是生在马尔福家的,不然你准得被他们扔了,我就够倒霉的了。”
“爸爸也要扔了我,但是我死了的话,卢克也死了,这是双胞胎的魔法。我也会。”
“你不会,你就是一个哑炮。”黑发女孩说的相当直白,银发女孩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了,“我知道我不会,你不用说的这么直接。”
“额,我不是故意说的……”
“那你得补偿我!”银发女孩一下子眉开眼笑了,她真爱笑,贝拉一下子被晃到眼睛了,弯弯的眼睛,微微露出来的小虎牙,女孩有着特别白皙的脸,大概是长久不见阳光的原因,漂亮的让人吃惊。
“我怎么补偿你?”黑发女孩呆呆的问。银发女孩笑着,她眼睛里都闪烁着坏坏的味道。然后她说“等我长大后,等我能从家里走出去的时候,你要嫁给我。”
“哈?”
“卢克都订婚了,他比我小都有未婚妻了,可是我没有,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我不喜欢你。”
“你不是说要补偿我么?我以后对你好好的,我帮你照顾安迪和茜茜,你看卢克就被我照顾的很好。而且卢克还和茜茜订婚了,所以你得嫁给我。”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因为我好,而且你要补偿我。而且和别人相比,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别人?”
“额,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好多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要等会儿我,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唔,我把我最最最好的朋友,大熊送给你,这就是我们的订婚礼物了!”银发小女孩指着被贝拉抱在怀里玩的麻瓜玩具,一脸郑重的说。黑发小女孩眨眨眼,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说。
“好吧,反正都是要嫁给别人,至少你比那些人看的顺眼点。”
☆、第 9 章
二十四岁的贝拉看着十四岁的自己做出了这样的约定,如果有可能她真想上去掐死自己。一个吻,一个笑,还有一个麻瓜玩具,她就把她自己卖了,还卖给了一个哑炮。得,现在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眼圈有点湿湿的,这阔别了十年的记忆,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说真的,以她二十四岁之领看到这个东西,她能很清楚十年前那个傻不拉几的小女孩脑子里的情绪。堆在角落里的玩具熊,那是麻瓜的不能再麻瓜的玩具了,除了那上面多了一个缩小咒。取消咒语,贝拉现在总算是清楚了,自己当初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甚至就算是忘了也依旧带着这个大玩意。算是一个大玩意,咒语恢复了能有半人高,就像那个时候的女孩阿斯。
这个所谓的订婚礼物。
她能回复黑魔王说,冥王的目的是娶她回家么?
显然不能。卢修斯那小子也肯定知道冥王是谁。
抵达酒吧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深更半夜的,翻倒巷大部分都关门了,唯一还亮着的灯,就是自家的酒吧。贝拉推门进去,就瞧见早就不是女孩的女人盘膝坐在擦洗的干干净净的长桌上,双手合圆,闭目养神呢。
当初那么爱笑的人,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当初那个嚷嚷着要娶自己的小家伙,到底是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贝拉坐在她对面,一脸纠结的看着眼前的冥王。
她是一个哑炮。
她也是冥王。
“你……”
说话只说一个字。贝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最终只能撇撇嘴来了一句“给我一杯冰水。”
“一个加隆。”挺公式化的声音,冥王起身扭头去吧台了。这会儿就她们两个人,连酒吧的代理老板都下班回家了,深更半夜的,也就马尔福家的傻实诚还坚持在这里上班。
出奇的,这回女人坐在了贝拉的对面。
“你还好么?”贝拉选了这样一个问话,黑暗中,多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说真的挺吓人的,古井无波亮的吓人的眼睛。银光泛泛,贝拉觉得自己被一只狼给盯上了。
“你记起来了?”
“嗯,算是吧,后来怎么了?”贝拉多嘴那么一问,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马尔福家不会出现一个哑炮,阿布拉克萨斯一定会处理掉这个哑炮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活着。贝拉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确定了她还活着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好。”
“……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你以前挺爱笑的。
“你想知道?”冥王问,她没闭上眼睛,贝拉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冥王总是闭眼装瞎子,她睁眼的时候说真的被注视的人压力挺大的。她不确定别人是不是这样想,但是她是这样想的。说不想,那是骗人的,说想,她又不是特别想,她的任务她还记得呢。打探冥王到底干什么的。说真的,贝拉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挺倒霉的。混这么多年了,一个朋友没有,是嫁人了,她和罗道夫斯互相看不顺眼,就算是夫妻,那也不行。几个弟弟妹妹没有一个向着她的,亲人没有,连朋友都没有。贝拉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活着没劲。阿斯于她,在懵懂混沌的年纪里,那算得上是唯一的一份纯真的不夹杂任何其他的友情吧。
虽然她是个哑炮。
可是现在想起来,贝拉竟然觉得有点温馨。
“你和我,应该算是朋友吧。”
贝拉说完这个有点后悔,十年前的事情,若非自己掉进了那个花园,眼前的人也不至于十岁的时候就被赶出家门。她那么小,那么单纯。那个地窖固然阴暗,那片空间固然窒息,但是至少那里是安全的,可是一切的原因都是她。不愧是贝拉特里克斯,到哪都会害人,难怪马尔福那小子那么讨厌自己。自己可是差点把他亲姐姐害死,那可是双胞胎,比自己和茜茜还亲的。
“本座不需要朋友。”冥王这么给出了答案。但是她却说话了。
“这十年,本座见过很多人,本座也遇到过很多人,有对本座好的,也有要杀本座的。有要杀本座的巫师,有要帮助本座的麻瓜,有想要吃掉本座的魔法生物,也有愿意臣服于本座的魔鬼。他们无一例外,都死在了本座的刀下。”
“马尔福知道你回来了么?我是说卢修斯·马尔福。”贝拉不想听她说这些,问了别的。她没法把眼前这个自称本座随口把杀人挂在嘴边的女人和当初那个连一只蜘蛛都舍不得杀死的小女孩重叠起来,所以她问起了别的。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没死在本座手里,算他走运。女人,你欠本座一个承诺。”
“你想要什么?”贝拉问的有点直接。她不想说这个事情,十年前还是天真到蠢的年纪做出的承诺根本屁都不值。贵族的女孩就是一件昂贵的交易物品,男孩也是。茜茜那是命好,交易对象刚好是和她看的顺眼的。而且她还记着伏地魔交给她的任务呢。
“你。”
她能给黑魔王回复,冥王是来找她谈情说爱的么?贝拉这么一走神,然后就倒霉了。冥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了。时间这个东西真奇怪,明明十年前这丫头还不到她的腰部,可是十年后,就算是她站着也没有这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丫头高了。而且这股逼迫感说真的不是假的。
“我有没有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你闻起来很好,那是阳光的味道么?
阳光的味道其实说白了就是泥土和青草混杂的味道,那时候太小,太天真不理解青草和泥土怎么不好,最乐意干的事情就是和在青绿色散发着浓郁气息的花园里疯跑,沾染上泥土,沾染上青草,然后天真的散发着无尽幻想的孩子们,总愿意将这种气息称之为阳光。
“别闹了,你又不是十岁小孩。”
“你失约了。”冥王说,她闭上了手就这么的圈上了贝拉的腰,那压迫的感觉终于消失掉了,贝拉松了口气,可是冥王嘴里那股淡淡的遗憾,怎么着都充斥着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是失约了。贝拉用自己上学时候斯莱特林的成绩打赌,当时说的那句——好吧。是真的。在不懂大人世界的时候,做出的唯一一个诚挚的诺言。日记上面寥寥几句,一笔带过,可是当那尘封的记忆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那股难以言表的失落还有错过,说真的,贝拉真的他妈的酸的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