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的王子乔装打扮,千方百计地和公主偶遇,他温柔得几乎让公主落泪,公主渐渐打开心扉,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耀眼,却忽略了男人温柔的笑意后的阴暗情绪。
他是邻国王子啊,怎么可能会轻易为了爱情放弃权利呢?
公主越是深刻地沉沦在他的温柔中,国王脸上的担忧就越来越沉重。他如此疼爱公主,怎么能和告诉她国家面临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他还想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幸福地嫁给良人。
最后男人成功了。
他靠着智慧魄力,卑劣地掠夺了公主的爱情,他的铁骑终于踏破这个弱小的国家的领土,摧毁了这个国家,他傲然地站立在这片得来不易的领土。
一朝间,国家分崩离析。
然而,亲爱的王子啊……
你却永远错失了自己的爱情。
永远的。
哥特式的曲风,悲伤的歌词,前后倏然反转的情节,以及不同于童话中完满的结局,虐恋情深,故事的ding就是为了因此观众们的深刻共鸣,赚足他们的眼泪。
在mv中郁念风饰演的男主角不是最重要的,莉莉丝公主才是真正的主角。《唯有死者永远十七岁》这首歌的歌词本身就是以公主的口吻来叙述的,所以顾羡溪的演绎会决定这部mv是精品还是平庸之作。
几个侍女在不远处嘻嘻闹闹,有一个稍大的侍女正牵着自己可爱的孩子落在后头。
孩子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模仿着侍女们的腔调,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莉莉丝公主站在角落里的阴影处,发丝微乱,脸色苍白,白皙的脚上竟然没有穿鞋。她的双眸清澈地如一汪清泉,那本应该是世上最美丽的宝石,如今却黯淡无神。
她静静地看着侍女们提着花篮越走越远,眉头微蹙,阳光落在她一半侧脸,另一半的侧脸却隐于阴影中,连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和空中的微尘都清晰可见。她的身形娇小,背挺得笔直,白皙精致的脸上满是忧郁。
此刻本该被所有人宠爱的小公主却被所有人遗忘了。
蓦地,她转身往后跑。地上的小石子烙得她的双足生疼,她没有停下来,风扬起她宽大的睡裙,勾勒出她纤细瘦弱的身形。她穿过了城堡旁的小溪,穿过了父王最喜欢的温室花园,穿过了开得正艳丽的玫瑰园。
她还记得,记得那稚嫩的黄色,那簇曾经接受她泪水灌溉的雏花。
它还好吗?
还顽强地生长着吗?
是不是和天上的母亲一样快乐呢?
公主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面无血色,嘴角紧抿,气喘吁吁地盯着那一排随风摇曳的金盏菊。
金盏菊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娇嫩,公主将凌乱的发丝撩至耳后。
她的双足被细碎的石头刮伤,正在隐隐作痛,公主不管不顾,缓缓蹲下身来,紧盯着那几簇平凡的小黄花。
她缓缓伸出晶莹的手指微微触碰了花朵,花朵随着她的碰触颤了颤,她欣喜地眨了眨眼睛,想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泪却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意识到脸上的湿润,公主怔了怔,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不知所措。
“美丽的姑娘,你在哭吗?”
“为什么如此悲伤?”
“你瞧,金盏菊开了呢。”
“别害怕。”
“我叫霍尔斯,你会记得我吗?”
莉莉丝公主茫然地抬头,在一片逆光中,她看见拥有高大身形的英俊男人正低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眼眸仿若天上最耀眼的星星,眸中的温柔几乎能腻死人。
咚——
公主听见了心里有什么在下沉的声音,有些惶然失措。
彼时,公主十七岁。
☆、第19章 chapter019
这是相隔几日之后,再次能与轻让会面。
顾羡溪刚见到她,轻让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她就走。顾羡溪虽然疑惑,却并未发问,两人走过了几条弯弯折折的小路,她便将顾羡溪带到这个地方。
轻让微微挑眉,话语中竟是有些调侃,“撑杆一舟,可愿与我一渡江溪?”这熟悉的话语让顾羡溪有些恍然,这不是《千古一帝》中安宁公主的台词么?
回过神后,顾羡溪眉宇间一片笑意,她折扇轻摇,端的是一副风流佳公子之相,“轻让之邀,怎能不从?”
只要是轻让,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远山悠悠斜阳,雁过云成行。
“轻让,此处真乃人间仙境。”顾羡溪立于竹筏之上,万分沉醉,摇头感叹,她这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人,此刻却是有些附庸风雅了。
万花千树,生生生不息,岸边姹紫嫣红。花叶纷纷辞,投身银瀑去,飘然倒影,落影微漾,一池斜阳伴锦鱼。
顾羡溪唇角噙笑,眺望过去,空山鹤鸣,远山一片雾,幽香欲渐浓。
轻让听见她的感叹之声,眉宇间的笑意更浓,“自然是知道你喜欢的。”
“轻让,可真是知己知我意啊。”顾羡溪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感受这天地之间生灵的气息。听见身旁鱼儿惊诧落跑的声响,她睁开眼,低头看去,却是一片不知由何处而来的莲花花瓣。她微微蹲身,白皙的手指撩动着池中碧水,“轻让,哪怕是这白莲也无法与你媲美分毫。我确实好奇,到底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蕴养出你这般的绝代佳人?”她收回水中的手指,又用手托着下巴,作沉思的模样。
何处之佳人,眉目眇兮,冰清玉润,杰天地也。
“羡溪过于谬赞。”轻让摇了摇头,却是不敢当。
在修真界,容貌出色,风华无双,气质绝佳的人多的犹如过江之鲫。况且,轻让向来不在意容貌如何,这最重要的还是道心稳定和一身修为。只有沉静稳健,一心修炼,方有大成,而如今,便是她的瓶颈期。这么多年,悟道不得,她的修为迟迟没有精进。
轻让也知道这个急不得,便顺应自然,等待突然开悟的一天。
虽然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幸运,能等到这一天。
见顾羡溪又不自觉将手伸进溪水中,轻让略有些责备,“羡溪,不可。”
顾羡溪吐了吐舌,还是乖巧收回了手,又掏出腰间的手绢,拭干净了手中的水珠。她听着划桨的摇橹声一阵一阵地响起,分外有趣,顾羡溪来了兴致,将轻让赶去一边,“轻让,你且待在一旁,让我耍耍这玩意。”
轻让摇摇头,笑她顽皮,却仍是随她去了。
见她划了半天,竹筏没有丝毫前进。顾羡溪有些急眼,怎么这浆在轻让手中使得那般轻巧自如,在她手中却是百无是处。轻让见她一脸惊愕,走到她身后,从后方环绕住,手把手搭住她的手,“别急,将这手握紧浆身……”
她低头乖巧地听着轻让的解说,半晌突然冒出稀里糊涂的一句,“轻让你身上可真香。”
轻让手颤了颤,怔住,眸中闪过几丝纷乱的思绪。顾羡溪感受到她手上的颤意,她疑惑,“轻让,你怎么了?”
“无事,可是懂了?”她松开手,让顾羡溪自己尝试,刚开始划得还有些七弯八拐,但后面却越伐越好。
“还挺好玩的。”顾羡溪笑着道,见轻让在一旁低着头,神色难以捉摸。
轻让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但她也知道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分毫。于是干脆转移话题,“轻让,你可会舞剑?”
“略有小成。”被她的声音唤回了心神,轻让又柔柔地笑了。
“轻让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顾羡溪有些羡慕,这轻让身上温婉淡然,大家闺秀般的气质总是特别惹人崇拜。
“可愿让我欣赏一番?”
轻让并未回答,她手轻轻一挥,一把精巧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顾羡溪惊得目瞪口呆,就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轻让身形一动,已然消失不见。
等顾羡溪再定睛一看时,她已经像是施展了轻功水上漂般踏于江溪之上。顾羡溪眼都不眨地看着水面上的她,她轻挽一个剑花,踏浪扶风,利剑划破长空,溪边一个水花四溅,惊诧一池春水。对方那潇洒的动作,凛冽的气场,让顾羡溪简直快跪了。
电影里的那些武打场面算什么,更别说剧里的那些还都是特效做出来的,眼前的人却是真正的真材实料,一举一动才是真正的大手。哪怕她离对方很远,都能感受那剑风的威力。
轻让紧抿着唇,执剑狂舞。她一生几经历练,白霜旧衣走绝地,提剑纵马赴山河万里。她这半生,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见过多少阴谋诡计,面上虽然从来都是笑意满面,为人却是冷淡疏离有度,却未料到此生所生不多的温情竟然是全给了那沉眠之人。
她仍记得——
“国相大人,你身上可真香。”那娇俏的丫头将头埋在她怀里,喃喃开口,吴侬软语。
轻让眉间微蹙,一股烦躁在心底弥漫。她轻吐长息,剑吟长啸斩空,扶眉上鬓,一身肆意!
顾羡溪目不转睛,百花碧水间,只见一缕白影不断舞动,她挥剑恍若拦流云,泼光就似八万里。
这……果然是美人如玉剑如虹,怎么会连舞剑都这般好看?就在顾羡溪发愣的时候,只见岸边一棵树和着剑吟,倏然倒地。
顾羡溪:“……”
吓死宝宝了,轻让怎么有些激动的感觉?
轻让收剑侧身,却见顾羡溪满脸惊诧,她略微瞟了一眼倒地的树,心知她略微被吓到了。她撩了下略微凌乱的发丝,却是没有说话。
此刻,天色渐沉,远山风乍起,两人的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狂风撞襟,还未来及反应过来,便是一场瓢泼大雨。
衣衫很快就淋湿,轻让踮起脚,几步踏过溪面,她的衣衫飘动,长长的水袖在顾羡溪腰间结了个花,轻让微微用劲,顾羡溪已然至自己身边。
顾羡溪的头发已经湿透了,轻让揽住她的腰,她喝了一句,“走。”话音刚落,两人便是突然消失竹筏之上。
徒留雨落入江溪中,淅淅作响。
见她的衣服都快湿透了,玲珑的身躯隐隐约约可觑见,轻让微微转开了目光,有些尴尬,“里面已经备好热水,你且进去换身干净的衣衫,以免着凉。”
“那你呢?”顾羡溪抓了抓头发,浑身湿哒哒的很不舒服,“你也要换啊?”
“旁边还有一个房间,不必担心。”轻让微微一笑。
“喔,那好。”顾羡溪也不担心了,转身就进了房间。这里的布局都是古色古色,满目琉璃金瓦,顾羡溪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房子肯定都是靠金子珠玉堆砌出来的。
看不出轻让还是个土豪。
顾羡溪一进房门就看见整洁的床铺上,已经放着一身干净的衣服。
竟然是古装。顾羡溪拿起那件衣裳,布料上好,质感温润,这要是换在古代怕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才穿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