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宫琴棋书画骑马射猎样样精通,岂会不识字!明明是你们自己的字奇形怪状,本宫当然看不懂了……”
乌善姝见魏曼疑捧着自己的长发,放在水温适宜的盆里,停止了絮叨,感觉到她的轻柔的动作,怔了怔,垂眸看着盆里那些闪着五颜六色却很快又在空气中幻灭的泡泡,眼神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景家,景晏晓在蒲团上打完坐,起身习惯性的卜了一卦,这时景非走了过来。
“怎么不睡?”
“姐你猜这卦的意义如何。”
她答非所问的看着卦象淡淡的说着,眼里却闪着浓烈的兴趣。
“你知道我对这方面没有天分。”景非轻笑一声,把汤药放在旁边,“趁热喝吧。”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卦……”
景晏晓捏着鼻子把药喝完了,精神也比刚才好多了。
“别摆弄这些了,早点休息。”
景非摸了下她的头,端着碗要走时,却听见她说。
“姐,为什么你长得这么漂亮,而我和其他族人都是相貌平平呢?”
景晏晓端详着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好奇地问道。
景非端着碗的手僵了下,转身对她柔声的一笑。
“这张脸我是偷偷去了整形医院做了些调整,你忘了吗?”
“哈哈,我忘了我以前好像问过这种问题。”
景晏晓眯着眼笑了笑,看着已经合上的门,感觉嘴里的中药的苦味似乎快淡了下去,姐你还要用这个借口骗我到什么时候。
这边,苏然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妇人,怎么又是她!这次应该也是幻觉吧,见对方脚上的布鞋并未着地,迅速的紧闭双眸,口里默念,我什么都没看见!
“姑娘……老身没有恶意的,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老妇人的发髻在宫廷剧里的嬷嬷那种样式,衣服却是粗麻布缝合的,语气带着老人的苍老和无力,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何偏要找我?”
苏然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有些哆嗦,鬼居然也会穿衣服?
“因为只有你能帮我……你别怕,我只是一缕残念不会伤害到你的……”
老妇人目光如炬的看着苏然,与其说她是残念不如说是一缕还有
意识的残魂,她在这尘世间游荡了两百多年,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
“我只是个平凡人,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苏然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肩膀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虽然已经知道对方不是鬼,但不知为何却感到畏惧和莫名的伤感。
“孩子,你不该怕我的,因为我们是……”老妇人用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望着她,忽然又改口说,“如果你真的同情皇后,就必须要帮我。”
说完,就扬起一阵风离开了,苏然呆呆的坐在地板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喃喃开口。
“皇后……乌皇后吗?我一定是到了妄想症的晚期了。”
然后起身开了灯,屋子不大不小,她一个人裹着空调被坐在单人沙发上显得孤寂冷清,随即脸色苍白的咧嘴笑了笑,刚才那些是幻觉吧。
却没发现窗外有道目光担忧的看着她,老妇人暗自叹了口气,我不想吓到你的,若不是……
“你该回去了。”
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出现在她旁边,神情庄肃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一烬大师,明天我真的能见到娘娘吗?”
老妇人看了眼屋里已经睡着的人,转头轻声问道。
“施主若信得过贫僧就静待明日。”
一烬转动手中的念珠,旋即转身徒步走向夜深人静的街道上。
第9章 捡到一只皇后(七)
魏曼疑把储物室稍微清理了下,然后把板床放进去,铺上干净的床单,然后把睡眼惺忪的乌善姝拉了过来。
“以后你就睡在这里。”
“哼!本宫要睡那个大房间!”
乌善姝扫了眼狭小的屋内,瞌睡立刻就没了。
“那是我的房间,你想反客为主吗?!”
魏曼疑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什么人啊这是,好心收留她,现在居然越来越得寸进尺,以为自个还是娘娘吗?
“我不管!本宫就是要住那间!居然让本宫住这么小的房间,你可知罪?”
乌善姝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样子,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坚定,毕竟她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只是每次看魏曼疑对她无可奈何的神情,她就忍不住使性子。
“既然娘娘觉得不符合您的身份,那就另找地方住吧。小的伺候不起您!”
魏曼疑脸色渐渐冷下来,指着门口不冷不热是说道,每次都是她退步真的是够了!
“哼!走就走!你以为没你本宫就活不成了吗?!”
乌善姝不满的哼了句,迈着小碎步边走边回头觑着似乎还在生气的魏曼疑,说句挽留她的话真的很难吗?
看着她磨磨蹭蹭了半小时没有走出这个门槛,魏曼疑嘴角一抽,明明不想走还说的一副非走不可得样子,不傲娇会死吗!
居然真的这么狠心!果然姓魏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乌善姝越想越觉得委屈,要不是魏筠曼那个小贱/人,她岂会沦落到这副田地!想起魏氏当初那楚楚可怜害羞腼腆的模样,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扇对方几耳光!
想起蒲紘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魏氏的确貌美如花又会学妶纯的言行举止和那笑人的善良宽容,蒲紘对其言听计从很正常,但是如果他没有要废她的心思,说破天她都不会信。
看着乌善姝瘦弱的背部,魏曼疑的心里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不舍像是不忍。她想是不是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伤娘娘心了呢。
刚才那副刻薄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其实家里多个人也没什么吧,总好过每天做什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魏曼疑想起那个声音让她留下娘娘,不管那是幻听还是确有其事,如果娘娘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的良心都会不安的吧。
最后她一再思量叫住了乌善姝。
“别走了,你想哪间随你。”
话音刚落,乌善姝的脚步停顿了下,回眸睁大有些微红的瞳孔审视着她。
“呐,是你求本宫留下的,不带后悔的啊!”
“可以,不过事先说好。不要把我当奴隶使唤,不准乱碰我的东西,不准到处乱跑。”
“没问题,小魏子本宫乏了,跪安吧。”
说完就往魏曼疑的房间走去,转身的时候眼里满是笑意,她开始有点欣赏这小妮子了,而且人品还不赖嘛。
魏曼疑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么傲娇难怪皇帝不喜欢,所以我刚刚为什么不再想想就让她回来了呢,简直就是找虐。
“那娘娘你休息,我出门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
乌善姝停住了拉门的动作,疑惑的问道。
“陪朋友去烧香拜佛。”
魏曼疑也没有避讳她,就直接在她面前换了衣服。
“本宫也要去!说起来,本宫也好久没礼佛了。”
乌善姝想也不想的说道,看着她那傲人的曲线,觉得脸莫名的发烫,即使在同性面前也不该这么……随意吧。
“路途有点远,娘娘确定要去吗?”
魏曼疑把头发绑在后面,挑眉问道。
“哼,再远也要去这样才能显得本宫的诚意。”她不以为然的道,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宫也要换吗?”
“去吧,我在门外等你。”
“那你可别自己偷偷溜了。”
“不会的……”
魏曼疑一脸无奈的说着,然后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
‘小心一烬。’
“你是谁?”
她下意识的出声问道,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周围却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然后她看见一身休闲装扮的乌善姝从屋里走了出来,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那张脂粉未施的脸配合眼里偶尔流露出的严肃,让她想起了,所谓的御姐范儿。
“看什么呢?”
“没什么,记住别在外人面前自称本宫,否则……”
“人家会把本宫当疯子嘛。”
乌善姝主动接了话茬,来了这里就要适应这儿的生活方式,等到完全融入了,估计也是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吧。
“那走吧。”
魏曼疑嘴角上扬,牵着她走出了门。
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快要灼伤皮肤的热度,乌善姝这才有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看着一直牵着她的手的那人,眼光微闪,然后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与此同时朴笠帆陪着母亲去了胡岸寺路上。
“这胡岸寺可灵的很呢,当年我在这里拜了下佛,不久之后就有了你,我们朴家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规……”
坐在他旁边的朴夫人细细说着当年的事,虽说对这些迷信的东西没兴趣,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听着。
也正是因为朴夫人深信当年的 佛祖显灵,他才每年都陪她来‘还原’。
“夫人、少爷,胡岸寺已经到了。”
朴笠帆的得力助手——邢抛辉为二人打开了车门。
“你陪着夫人进去吧,我随处看看。”
说完,也不等朴夫人回话,就自顾自的往院子里的两棵参天古树走去。
朴夫人抿嘴一笑,也没说什么,对门外的小沙弥微微颔首,才进门。
朴笠帆看着大树的纹理看的出神,忽闻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他回头,原来是一烬。
“阿弥陀佛,多年不见朴施主还是这般神采奕奕。”
“大师说笑了,你我每年都见面,何来多年未见这一说?”
朴笠帆温和的笑着,心里却有些嗤之以鼻,所谓的高僧都喜欢在有钱的人面前故弄玄虚,尤其是眼前的这个。
“是贫僧失礼了。”
一烬双手合十口用默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深深的看了眼朴笠帆才离去。
“无趣。”
朴笠帆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然后继续看树,猜测这两棵树的年龄。
乌善姝和苏然见面才没多久就相谈甚欢了,兼职当司机的魏曼疑,看她们相处的融洽的都快忘了还有她在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娘娘真是的,一点防范陌生人的意识都没有。
“我跟你讲,后来那个皇后削发,触犯了当时的大忌,至于为什么会削发历史没有记载,之后就被打入了冷宫,没多久就死了。”
“居然比本宫还可怜……”
乌善姝眼里满是惊奇和怜悯,捂着嘴巴小声的说着。
魏曼疑听她们的话题从电视剧扯到了历史上,眉头微皱,看了下听的津津有味的乌善姝,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怎么苏然说什么就认真听着,我说什么就反着来。
“大姐你刚说本啥来着?”
没听清的苏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