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的字里行间无不给我传递着凌涵很不好的讯息,更加让我心乱如麻。等我下了车,小阮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掏出兜里的另一个手机接听,小阮却磨磨蹭蹭的始终开不了口切入主题。
“大姐您别磨蹭了好吗?凌涵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就快说吧,我现在真的很乱!”我的声音很急切,一面赶着去见我爸,一面又担心着凌涵。
“哎呀,你不要吼我,这件事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冒着要被凌姐打入冷宫的危险才决定要告诉你的……”
“好了我知道,谢谢你小阮,但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就……”我话还没说完,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肯定是叔叔打来的。来不及给小阮解释,伸手去掏手机,不留神差点被一辆电动车撞到。
“不长眼睛啊你,还要不要命了!”车主一个劲按着喇叭,停下车对着我一顿骂。
通着话的手机掉地上摔散了架,我不顾责骂也没时间反驳,捡起地上的一堆手机残骸扔进背包,又匆匆忙忙给叔叔回电话,离开了“事故”现场。
到了医院门口,叔叔出来接我。
说老爸手术已经结束了,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状态。
跟电视剧的情节一样,具体什么时候能醒,医生不敢断定,但一再保证说生命绝对不会有事。
当天晚上,在叔叔的协同下,我们把老爸转移到了成都市最好的医院。毕竟都江堰这个地方的医疗设施有限,比不上省中心。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如此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床上这个人是我的至亲。
我没有像剧情里的人物那样不停地说话,用真情呼唤,是的,我不懂。但望着那憔悴毫无生气的面容,我的眼里含着泪水。
给子菁发了信息,说要待在这边多陪老爸几天,学校那里帮我处理一下。
我是相信子菁的,相信子菁会成功帮我请假,不会被处以逃课。
可恶的是祸不单行,周六中午出去吃饭后,买好老爸的午餐跟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回到医院才发现手机和钱夹都不见了。
幸好我的身份证从不放在钱夹里,就是怕有这么一天□□跟身份证同时丢失,损失就大了。
也不知这是第二次遭遇小偷还是自己粗心大意弄丢了,心情极差却又无可奈何。
那两天我没有联系其他任何人,一门心思都在老爸的病情上,还有车祸事后的纠纷。叔叔帮了大忙,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在解决。
第二天傍晚,老爸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说不出的欣喜万分。
看见我,嘴角蠕动:“你怎么来了?”
“爸,是叔叔告诉我的,我过来陪你。”说完话,鼻子酸楚。
老爸公司的上层也亲自带了补品来慰问,匆匆一面之后就又飞回了公司总部。一旦转醒,身体状况恢复得就比较良好了。
几天后老爸催我回学校,说是时间和课程耽搁太久,学校方面不好交代。
那一晚的谈话,一句话一行泪。那一晚,也是我长大后唯一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跟老爸讲诉了自己对生死的人生感触,老爸听得很动情,这些天在医院他也亲眼所见了一幕幕生离死别的悲痛画面。
最后,我说我这辈子只想跟最爱的人在一起,要是等不到那个人,我会一个人生活。如果我等到了那个人,希望不管她是什么人,老爸都能谅解并接受她。
是的,我在为自己的未来做铺垫。
我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未知的。
生命如此脆弱,说不定哪天飞来横祸,死亡不过一刹那。
人生短暂,我已数次经历了死亡带来的前所未有过的恐惧,在此目睹了意外灾难带来的一场场生离死别。
那么,只要活着,还有什么是无法接受的!
之所以要对老爸说这些,是因为在我心中,他已然是我唯一的亲人。
如果将来我还是选择了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么得到家人的认可,便是我送给她除我的人我的心之外,最好的礼物。
我说完之后,老爸沉默了很久。
十几分钟后,他才抬起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我们不好,从小没能陪在你身边,也没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如今你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主见,往后的生活也是你自己在过,你从不依靠我们,我相信你有能力让自己过好。”
“至于你想要跟谁一起生活,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不会干涉。我这辈子也不图什么了,在这儿看过了生死的一线之差,人还是得趁活着的时候珍惜身边的人。挣再多的钱都没用,死了也没处花,还不如活着好好享受一番。你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吧,爸不拦你。”
那一晚,是我有记忆的人生中第一次拥抱了老爸。
老爸的身体状况还不宜移动,我瞒着他回了故城。因为□□被偷了,老爸给了我一笔现金,还有一段话。
“老爸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原谅老爸以前犯过的错吧,等以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记得常来看看我。”
踏上故土,连日来的沉重心情稍微好转。为何我要回来这里?
凌涵,我只是想看看你。
可是,我又该到哪里去看你?小阮想告诉我的会是关于你的什么事……
凌涵送我的手机屏幕被摔裂,插了电话卡也没反应,死机。只好随便进了一家网吧,想登陆扣扣找小阮。
刚上线,子菁的的对话框就弹了出来,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天都联系不上,有没有事。
之前电话丢了跟子菁也断了联系,得到我的消息,子菁确信我安好才放了心。
子菁:“什么时候回学校来?”
我:“就这两天。”
子菁:“筱,你真的没事吗?不要瞒我。”
我:“真的没事。”
子菁:“蓝叔叔也没事吧?”
我:“恩,也没事,还在医院养伤。”
子菁:“那你再好好陪陪蓝叔叔,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子菁:“很想早点看到你......”
我:“过两天就看到了,完璧归赵。”
子菁:“归给我吗?”附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我的手放在键盘上,子菁,你要我怎么回答?
子菁:“我只想看到你平安归来。”
子菁:“每次一想到医院,我就莫名的害怕,所以快点回来好吗?”
我:“子菁,我亲爱的学习委员,把笔记和作业准备好,我回去要看的。”
子菁:“恩,好。”
手机买了双卡的,把那张电话卡插了上去,可没有小阮的电话号码,□□也不在线,今天周六学校不上课。
凌涵住哪儿,小阮住哪儿,我毫无头绪。
电话号码,我只记得一个人的,可我只想远远地看看她而已,近乡情怯。
离开一年多了,不见面不是不想念,不打电话是怕掩饰不了牵挂。既然看不了,听听声音一了心愿也好。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著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我多麼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陈奕迅《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要重逢了,柳暗花明~~~
2014年11月的第一个周末,《雅涵冰蓝(师生GL)》《凰凰而安(GL)》都每天一更,算是精彩戏吧,嘿嘿!!!
☆、终于等到你
出了网吧在马路边上的花坛边缘坐下,调整好呼吸后拨了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你好。”凌涵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声音,情绪不稳的声音。
“是我。小王子想知道,他的玫瑰在风雨中是不是依旧,开得灿烂?”我带着哭腔,一停一顿地说着。
“蓝,蓝,是你吗?是你,对不对,你没事......”凌涵哭了,哭得语不成调。
“凌涵,谁打的电话?这才是你非要搬出来的原因吧,说啊,哪个男人让你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紧接着就是凌涵激动而愠怒的声音:“你放开我!”
“凌涵,凌涵,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喂——”我六神无主,但电话那头除了不清不楚的争吵和拉扯声,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我看看手机屏幕,确认还在通话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听到凌涵喊了一句“我在公寓——”,通话被中断。
我握着手机,撒腿就往公路上跑。
屋漏偏逢连夜雨,出租车都跟背了火箭筒似的,亮着“空车”的牌子高速往前冲。
有一辆出租车靠边过来问我去哪儿,我报完地名,手刚碰上车把手,司机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旁边的人看我快急疯了,好心提醒我说现在是换班时间,不好打车。我紧了紧拳头,狠一跺脚冲到公路上拦下一辆车,在司机的叫骂声中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大吼着报了地址。
司机看我情绪失控,一时愣住。
“师傅求你了,载我去吧,很快的,求你。”我低声下气、诚恳悲惋,跟前一秒的态度截然不同。
司机动容了,说:“你坐好。”车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停了。没有看打表上的显示数额,塞了一张一百元给司机,急忙下了车。
心急火燎跑到楼上,双手朝着那扇无比熟悉的公寓大门使劲儿拍:“凌涵,凌涵,你在里面吗!”
足足拍了近一分钟,大门紧闭,心急如焚。
人在紧急时刻往往大脑短路,我后退一步狠狠踢了一下门。这一踢,我看到了锁孔。
钥匙,我不是有钥匙吗?
找出钥匙插.进锁孔,还没拧动门就开了。
看着眼前一手拿着衣服,光着上身的男人,那个我认为可以让凌涵幸福的男人,我呆滞。
电话里的男人原来是李森,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所公寓里?
凌涵呢?夫妻吵架么?
“你有这儿的钥匙?”看见我手里的钥匙,李森紧锁眉宇警惕地问。
我回过神来,拨开面前的庞然大物直奔里间。主卧的床上,蜷缩着一个人。
“请你出去!”李森抓着我的肩膀,让我动弹不得。他体格健壮,我在他面前就是一弱质女流,体型、体力都无法与之匹敌。
我扔下包,回转身,趁他不备提起膝盖顶了他的腹部。
“对不起,我来晚了。”推开李森,跑到床边抱住那个哭得一片狼藉的女人。
小女人衣衫凌乱,满脸的泪水,裸.露的肌肤上全是汗渍,黏黏的。绑着的头发松散,贴在脸旁的几缕也被汗湿。
我进来,她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只是揪着衬衣领口,俨然一只受尽委屈和伤害的小猫,独自承受着伤悲。抱住她的时候,小女人身体颤抖,瑟缩着排斥。
听到我说话,凌涵一下子放开护在胸前的手回抱住我,很紧很紧像要嵌进身体里。
“凌涵,是我,我回来了!”我一手环着她,一手帮她把被扯开的衬衣拉好,一遍一遍地说着。
“你是谁?你们什么关系?”这时李森到了我面前,怒目而视。
李森一开口,我就感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背后抓着我衣服的手更加使力。如果我不够理智,一定会什么都不顾再跟他干上一架,即使明知道我不是他对手。
可是怀里的人比什么都重要,此刻她一定更希望我能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