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凌姐知道我跟你有联系,装作关心毕业生学习状况,向我问起你。
小阮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平安夜打你电话又在□□上找你?
因为有个酒疯子给凌姐打了电话却又不讲话,只听到周围一片争吵,而我刚好跟凌姐在办公室。
小阮说,你跟凌姐高三时合住的事情我知道,但凌姐从不让我去,怕打扰你学习。
小阮说,你走后,凌姐瞒着李森续租了那间公寓,中午不回家都是到那儿去午休。
小阮说,过完年凌姐就把父亲送到了外省的姐姐家,因为不想让他看到女儿的不幸福。
小阮说,你寄来的明信片让凌姐瞬间红了眼眶,一直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小阮说,在我联系不到你之后,忍不住告诉了她,然后看着她一遍一遍拨打你的电话号码,尽管听到的的一直是关机。
小阮说,凌姐搬出来半个月了,跟李森相处得不愉快,关系紧张,所以想要双方都平静。这也是那天小阮在电话里想要告诉我的重大事情。
小阮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段时日以来,我深刻地了解到了凌姐对你的感情,爱情没有错。
小阮说,一年多来,你的真心我看到了,凌姐的真心我也看到了。
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凌姐有心结,需要你帮她解开。
还有李森,也是个难题。
我问小阮,凌涵的心结有哪些?小阮说,年龄、性别都不是问题。
我问,那除了婚姻还有什么。
小阮斟酌了一下,踌躇着说,去年11月凌姐怀孕了。
孩子没有保住,医生说她身体虚弱,营养跟不上,又长期郁结于心,孩子不到两个月就停止生长了。
李森很想要孩子,那件事给两人种下了隐患,李森的脾气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好。
顺着小阮的话,我理出头绪,也大概知道今天下午在公寓所发生的事,事出有因。
联想到李森的一些说辞,他必定是以为凌涵有了别的男人。而凌涵在这个时候搬到外面去住,更加激怒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只是他不曾料想到,凌涵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某个不知名的男人,而是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并交过手的女生。
孩子?
凌涵,这个心结我要怎么帮你解。
我不喜欢孩子,但凡事都有例外,像昊文,像小琪,如果是你的孩子,我也一定会喜欢。
到现在你仍然不露声色地拒绝我,是因为愧对李森多年的夫妻情分,还是因为太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冥冥中以失去为代价,好不容易等到了你说爱我,我怎能轻易放手。
我要放纵我的自私,我信我能给你幸福。
“小阮,我要把凌涵从不快乐的婚姻中解救出来,你愿意帮我吗?”
“只要凌姐点头,我不介意帮你推波助澜,保证一百个愿意。但我们不是她,最终的决定权在她手上。”
“我不会让她犹豫下去,我爱她,她也爱我。什么我都经历过了,既然活着就不能再让彼此留有遗憾。”
“有魄力,我支持你!”小阮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引来不远处客人的注目。
“明天之内,我会让她下定决心。但我周一得回北京,之后的事,小阮,你一定要帮她,不能让李森有机可乘。”
“李森?怎么说?”小阮有点不解,“你是用凌姐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你们见过面,难道也见到李森了?”
“是见到了。”我把事情经过给小阮说了,她需要认清李森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混蛋,这家伙竟然变本加厉了!亏我以前还为他说话,以为他是谦谦君子,不能让凌姐跟他过了。”小阮义愤填膺,“凌姐这么好的女人,怎么能受这种侮辱。蓝筱,你不能再辜负凌姐,也不要让我有帮错人的悔恨。”至于此处“变本加厉”一词的来由,小阮将她所知晓的都透露给了我。
“小阮,我用我的生命起誓。誓言是虚无的,只要生命还在,我对凌涵的心就不会改变。”凌涵,你已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哼,你要是对凌姐不好,我第一个劈了你!”小阮右手做了一个砍刀的动作。
“不会有那样一天的。”若真有那样的一天,蓝筱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战线达成统一,合计完毕后,到车库取车。小阮把我送到学校路边,没有提出要去探望凌涵。她说,凌姐需要你,不要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
想了想,还是先在网上订了周一的机票,我知道凌涵肯定不会同意我多做逗留,所以自己乖乖的订票了。
到超市买好菜,在出口撞见一个小偷。
有时候,见义勇为是不必思考的一件事,我的本能或者再加上对小偷的厌恶,驱使我追了上去。
我没有大喊大叫让他停下,失主是个中年女人,正惊慌失措地跟在我们身后。
跑了一段路,小偷转弯进了两栋建筑间的巷子,我在边缘处放下手中提着的袋子,也迅速跟了进去。
没有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对峙中,偷东西的男人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把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上我的右手臂,一刀见血。
我忍痛用左手扣住他的肩。男人估计被鲜血吓到,扔下刚刚得手的钱夹,骂了句“不要命的疯子”,挣脱我逃了开去。
我捂住伤口弯腰捡起东西,走出巷子。
中年女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把东西递还给她。她接过,说了很多句谢谢。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她问。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我提起地上的袋子往回走。
“你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我有这个责任带你去看医生。”
“说了不用。”我不耐烦地回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放缓语气,“不好意思,我还有要紧事。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安。”
“那留个电话吧,改天再谢你。”
“我再说一遍,不用了。”要是跟她耗下去,血都快流干了。
我加快步伐往前走,她也没再跟上来,一路上多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白色的体恤衫上浸染了鲜红的血,受伤的右手还提着买好的菜。
进了就近的一家大药房,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刚走到就诊点叫了声“医生”,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有没有追过小偷的经历?当时勇气可嘉,事后心有余悸,怂~~~
☆、爱就在一起
醒来的第一眼,迎上了凌涵担忧的目光。惯性地想要伸出右手,还没抬起来就袭来一阵尖锐地疼痛感。
“别动!”凌涵制止我,“是不是很痛?”
我点点头,鼻子酸酸的很想哭。不是因为痛,而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把脸转向另外一边,任眼泪滑落。
人生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在这个人面前可以不必有出息,可以不必有形象,可以全身是弱点。
我人生里的这个人,就是凌涵。
“蓝,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凌涵探过手来摸我的额头,结果触碰到我一脸的泪水,手顿住。
凌涵从椅子换坐到床沿,左手握住我的左手,右手揽住我的头靠向她。
小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凌姐,她还没醒吗?”小阮把一袋东西放到柜台上,问凌涵。
“刚醒。”凌涵摸摸我的头,轻声说,“乖,先起来吃点东西。”
“蓝天,你这待遇可比当年的我好多了。哎,羡慕死了。”凌涵喂我吃饭的时候,小阮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发牢骚。
“……”我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看凌涵的反应,好像也有一点脸红,还避开跟我对视。
“小阮,你们吃过饭了吗?”我问。
“吃饱了才晓得问我们啊?等你想起来,我怕我都饿得撒手人寰了我。”小阮不满地说。
“放心,我们吃过了。”凌涵不忍小阮逗弄我,对我说。
“凌姐,干嘛这么护着她?”小阮从躺椅上站起来,指着我,“你说你,才分别多久就弄一道口子出来,这么大一人,怎么不让人省省心啊!我才刚到家准备吃饭,接到电话立马奔车出来,拖你到医院了吧,凌姐电话还在你身上。没有办法,好人做到底吧,我又上门去找凌姐。你倒好,晕了就晕了,什么都不用操心。”
“小阮,别说了。”凌涵开口阻止。
“我知道,凌姐。我不是真生气,看她把身体搞这么差,怒其不争。”小阮冲着我,“医生说你疲劳过度,空腹,又受伤疼痛加失血,所以昏厥。还有,医生说你轻微贫血,体内寒湿太重,缺这样缺那样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在四川那几天,没吃好睡好吧?”凌涵也问。
“恩,我爸出车祸了,一直在医院陪着他,所以手机摔坏也没时间去修。”小阮说得对,我要把身体养好,才能照顾凌涵,而不是一味让凌涵为我忧虑。
“现在呢?你爸怎么样了?”凌涵很担忧。
“在恢复期,没有大碍了。”我看着凌涵,“我们回去吧。”
“好。”凌涵看向小阮,“我去问问医生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先陪她收拾一下,小心手臂上的伤。”
凌涵出去了,我掀开搭在腹间的被单才发现衣服换过了:“我的衣服?”
小阮一边收拾柜台上的东西,应了我一句:“什么衣服?”
“我身上的衣服。”身上穿着的是淡咖啡色的棉质衬衣,倒像我以前的穿衣风格。
“哦~嘿嘿,我换的,顺便把你那小身板儿仔细瞧了个遍。啧啧,该发育的地方分量还不足啊,哈哈!”小阮色咪咪地弯着媚眼。
“你个变态。”我郁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占了便宜。
“蓝天,你怎么变笨了?”小阮笑开了怀,“呵呵,你现在的表情真有趣,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小媳妇儿?说的是你吧!”这个腹黑女,越来越有心计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衣服上沾了血迹又汗湿,是凌姐买来衣服给你换的,给她看了你总不介意吧?”
“小阮,我真那么不让人省心吗?”我很幽怨地问。
“别唉声叹气,我刚刚是担心你才这么说的。你没看到凌姐心疼的样子,要不是我硬拉她去吃饭,她铁定不会去的。我是为她抱不平,你一个小孩子,又经常出乱子,我怎么放心把凌姐交给你?”
“你反悔支持我了?”
“那要看你给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咯!”
“绝无可能。”
凌涵开了药回来,走出医院天已经大黑,华灯初上夜色迷离。我跟凌涵一起坐在后座,三人都没有说话。
看着后视镜里的凌涵,偏头面对着车窗。
风扬起她的发,飘扬着的,还有无尽的愁思。
小阮送我们到公寓附近,我下车,她探出头来叫我,悄声说:“蓝天,我跟你站在一边,我相信你。”然后驱车离开。
上楼,开门,进屋,凌涵始终不发一语。
我好想抱抱她,可手臂缝了针缠着绷带,麻药的药效早过了,时不时地痛一下。真爱一个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只要能看到她,抱着她,仿佛就拥有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