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嘟”的忙音,我不知道伯父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抱歉。
按照时差来算,国内是晚上十点左右,凌涵去哪儿了?凌涵的手机又为什么会在伯父手里?
我颓然地握着手机发愣。
张泽,不就是寒假期间我也见过的那个高富帅么!
我记得凌涵当着我的面拒绝了和他的后续发展,原来是我太傻了。是我太低估了男人的追求手段,也低估了张泽的恒心?
还有那天夜里,凌涵问我的问题,我当时没有给出答案的那个问题。
如果有人像你当初追我那样对你。
你会动心吗?
凌涵,那你呢?伯父的话是否在证明,你动心了呢?
我失神地走出卧室,韩国室友cy跳出来摇晃着我的双肩,约我晚上陪她去参加一个派对。
“Ciel你快出来,Ava她魂不守舍的,你来搞定她吧,然后我们晚上一起出去好不好呀?”cy在客厅大声召唤子菁。
“筱,发生什么事了吗?”子菁开了一听果汁递给我。
“能有什么事。酒还有吗?把酒给我吧。”我抱头坐到沙发上,脑子里似浆糊般一片混乱,眼睛胀痛。
“好,喝酒是吧,我陪你。”子菁搬了好几罐啤酒,一股脑儿丢在沙发上。
“你们要干嘛?别在家喝呀。Ciel你怎么跟着她一起傻了?醒醒,都醒醒,我们晚上还要去Party呢!”cy蹲在地上把啤酒都圈进手臂里。
“行啊,晚上叫我。”我面无表情的抢了一罐啤酒,回房。
“筱,你别这样,你开门好不好,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就算我帮不了你的忙,你也别一个人承受,扛不了还有我,我会陪在你身边!筱,我真的很担心你……”
“蓝筱,你如果再不回答我,我立马给凌涵打电话,你信不信?!我不管你这样是不是跟她有关……”
子菁不厌其烦地在门外喊我,最终抬出了凌涵的名号。
一口气灌了一听啤酒,我把酒罐狠狠地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踩了几脚,才去开了门。
我不耐烦地对子菁吼道:“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以为我会想不开?我没那么极端,也没那么愚蠢。你做你的事去吧,请不要来打扰我午休,傍晚的时候再来叫我吧。”
这时,cy小心谨慎地凑过来拉了拉子菁的胳膊:“好啦Ciel,Ava她心情不好,我们就别烦她了,让她睡个好觉。”
关上门后,我抵着门滑坐在地上。
心力交瘁的滋味,太特么不好受了。我倔强地高昂着头,不想被悲伤打败,更不想让泪海决堤。
My love晚安,就别再为难,别管我会受伤;
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又能怎样?
这个城市太会说谎,爱情只是昂贵的橱窗。沿路华丽灿烂,陈列甜美幻象,谁当真谁就上当。
竟然以为你会不一样,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因为寂寞太冷虚构出的温暖,没理由能撑到天亮——阿桑《受了点伤》
作者有话要说: 20151008,一百一十章了,撒花!争取一百二十章结文,那时候有50万字么?恩,不能再多了!
☆、只不过虚惊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我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周一至周五仍会照常上学,也会到点就按时吃饭。即便我忘了,子菁也会帮我搭配好饮食。但没吃多少就会恶心,如同得了厌食症。
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在原本就不胖的基础之上又瘦了将近十斤。
我与凌涵的联系由原来的每天频率,变成现在的两三天通一次电话,且每次都是凌涵主动打来,我负责接听。
我信守承诺,没有把伯父给我打电话的事告诉凌涵。
另一方面,我也没有质问过她跟哪个男人有过多的交往,相亲了几次,有无下文等。问这些既是对凌涵的怀疑,亦是自取其辱。
直到有一天,凌涵在手机上传了两张照片给我。
一张背景是化妆派对,我正姿态暧昧地搂着一个女孩儿深情对望。虽然是侧面,但熟悉的朋友肯定能认出是我和子菁两个人。
还有一张拍摄的是快冲贴纸留言墙,最中间醒目的那张,赫然是我低头专注翻看书页的侧脸。
照片中,背后的书架陈列着许多书籍,身前的桌面上还有一杯咖啡。
而那张拍立得贴纸下方的配文是:
蓝天吾爱…Ciel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两张照片,为什么凌涵会有?
是哪位“别有居心”的有心人发给她的,还是她自己有意或无意“发现”的?那么巧?
两张凭空出世的照片令我暂时性地丧失了表达能力,先前的忧伤瞬而被恐惧代替,凌涵发来讯息:“蓝,这就是你不跟我联系的原因?”
解释?
不解释?
“前者是我们在一次舞会上,那样的场景很常见,并非刻意为之。至于后者,我真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子菁对我有情,但我也早就跟她说清楚了,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电话接通,我直接把酝酿好的说辞讲出来。
“说完了?你觉得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能证明什么?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是这么好敷衍的吧……”凌涵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敷衍?呵呵,说到敷衍,难道你就没有敷衍过我吗?你跟张泽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张泽?余艾跟你说的?”
“是谁说的有那么重要吗?余姐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向着你!”就连余姐都知道凌涵跟张泽的关系,就我还傻不拉叽地在为别人做嫁妆。
“别的都不重要,蓝天,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不再信任彼此了,不是吗?”
“是!”我斩钉截铁地顺着凌涵的话回答。
“那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吧,你觉得呢?”凌涵平静得令我窒息。
“It’s up to you!”我回。
我在漫无边际的大风大浪里玩儿命穿梭,体验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巨大“惊喜”。
这样看不到曙光的挣扎,何时才是个头?
凌涵啊凌涵,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跳梁小丑,也不是你在繁忙工作之余的无聊消遣和感情玩弄。
可是凌涵,我真的好爱你!
同一周的某天雨夜里,子菁兼职加了班,我怕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于是去接她。
这一带偶尔也会治安不到位,只是没料想被我和子菁给遇上了。
路边醉酒的三个没打伞的年轻小伙子,神志不清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动手动脚地让我们给点酒钱,或是陪他们一起再去酒吧玩儿上一阵。
来这边快一年了,这种无礼搭讪的也不是第一次见。
我没把他们当回事儿,拉着子菁就要绕道而行。可能其中一个“老大”被我的傲慢态度给惹恼了,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滚!”我转身朝他们吼道。
“哟呵,这么狂野的妞儿,我喜欢。”那人脸皮厚得没话说。
“如果你们再纠缠下去,我敢保证,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没了耐心,说了狠话赶他们走。
“好啊,我很想尝试后悔,给你个机会。”
事件没有按照预期的轨迹发展,多少人猜中了开头,却猜错了结尾,我也是。
几辆雨中骑行的摩托车一前一后地飞驰而来,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他们还耀武扬威般几乎贴着我们的身体一闪而过。
两名离我们较近的醉酒男子站立不稳,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踉跄几步就要撞上我和子菁。
我把子菁护在里侧,伸手挡了下他们,没留意到脚下。
身后有一道不显眼的坎,结果又被他们的冲力撞得一滑,后脚跟被绊了一跤,头破血流。
是我自己疏忽了,怨不得他人。
在我痛晕前,我只对子菁说了一句话,“别让凌涵知道,就当我求你了!”
那次摔倒,右半边脑袋被硬物刮了条五厘米长的口子。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幸好只是外伤。
有一个人不远千里地来看我,不是凌涵,是余姐。
子菁,终究还是没有听从我的请求。
“小琪呢?你丢下她一个人跑来国外,会不会太不尽责了。”公园里,我对余姐说道。
“她在凌涵家里,有疼她的干妈和姥爷,她不会有很多时间来想我的。”余姐保持着习惯性的微笑,“看到你没事,我总算是放心了。”
“死不了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又劳您费心了,余姐。”
“小天,别说这么晦气的话。你知道凌涵她没有护照,就算立马去办理多方面的相关手续,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到手。”
“我不是怪谁没来看我,真的。”我无力地摇摇头,不想在此时此刻谈论我和凌涵怎样怎样了。
“来之前,凌涵跟我聊过,她以为是我向你透露了张泽的事情。且不论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这次确确实实误会凌涵了。我也见过张泽,他人还是很友善的,凌涵表明自己有喜欢的人,只是碍于时机不成熟,所以迟迟未能跟父亲挑明。”
“然后呢,这么拙劣的理由,张泽会相信?”
“他真相信还是假相信,这个不得而知。他也的确没放弃追求凌涵,不过我们跟他把话说得很直白,凌涵偶尔可以赴约,却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给伯父一点慰藉。”
“……”我心如刀割,恨不能立刻飞到凌涵面前。
“小天,凌涵让我带了话给你,是她对你说过一次的话。她也强调说事不过三,不可能再有第三次。”
“什么话?”
“她说,她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余姐小待了几天,所谓旁观者清吧,直觉敏锐的她看出了子菁对我不同寻常的情意。
我承诺她,会处理好跟子菁的朋友关系,不会有第三人介入我和凌涵。
事后,凌涵还是不怎么乐意搭理我。
想不出什么哄人的妙招,我就到搞音乐的同学那儿借吉他弹唱各种认错的甜蜜歌曲,例如李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王力宏《一首简单的歌》等等。
用好一点的收音设备录了音,每隔两天就发一首给凌涵。
渐渐的,凌涵可算是消了气。
“涵,我以后可能都不再留长发了,你会嫌弃会介意吗?”因为伤疤的缘故,短发更能遮挡严密。
“说什么傻话。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头发。”凌涵好笑地回答我的问题。
回国前我接到了老爸的电话,中心内容是她出车祸住院了。据说是右脚脚背处粉碎性骨折,小腿也有轻微骨折症状,全都打了石膏。
老爸希望我为人子女,放下过往的偏见,回国后能第一时间去探望她,关心一下自己的母亲。
蓦然回首才惊觉,整整四年了。
我和她的联系屈指可数,总计见过三面?说过的话更是寥寥无几。
提前在网上预定了酒店,不想再给余姐添麻烦。况且,经历过小吵小闹,我和凌涵太需要二人世界了。
子菁此番与我同行回国,我不怕凌涵见了她生气,因为我就是要做到坦坦荡荡。
我和凌涵亲密相拥,子菁和凌涵也点头问好。
子菁的父亲开车来接她,送她上车后,我与凌涵才打车直奔酒店。车上,我们只能一直紧握着双手以解相思之苦。
“感觉你瘦了很多。”凌涵摩挲着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