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姐问我一个人在北京过得好不好,除夕夜有没有吃大餐,又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
打完电话,或许是被小琪的激情感染了吧,我走到阳台想像着江边的灯火通明,满天五颜六色的烟花,那画面确实很美很灿烂。
可我身在异乡,无缘得见。
打开邮箱,看到小阮大前天发来的邮件。小阮说约凌涵逛了街,害她感冒,喉咙都发炎了。
看完邮件,不知道要回什么。最后敲下四个字:新年快乐!
凌涵,你的感冒好了吗?现在定是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完年夜饭,围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幸福美满。
你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得意门生,却是一个不能跟恩师正常联系的门生。如果我发了新年贺词,也是淹没在你众多学生的贺词里吧,所以还是不要发了。
余下的整晚,收到了二十几条贺新年的短信,接到了两通电话,老爸和子菁打来的。其余时间,我都在电脑上操作电算化。
王叔建议的,不管什么单位都会有会计岗位,多学一样本事总有用处。
我想想,王叔的话一点没错,于是下定决心自学会计。现在刚好在部门里,还可以请教财务部的前辈。
相比之下,单学会计一门比会计专业所要学的东西简单多了。
颜恒易就是考的会计专业,听他说还要学高数和微积分,计算量很大。尤其高数,学过的都知道,挂死过不少学生。
北京市一年只有一次会计从业资格证考试,三月中旬。报名时间在上一年的的下半年,这个战线拉得有点长,所以今年报考无望。
唉,还是早点睡吧。
我倒希望夜长梦多,梦到想梦之人,夜长也是一种奢侈。
刚熄灯躺下,脑子里就回旋着子菁那通电话的最后一句:“筱,我很想你。”除夕之夜,除却老爸,惟一一个用声音来问好的人,唯一一个用声音来牵挂我的人。
子菁,你已经走出那段伤痛了吧,bless you!
短暂的节假日过后,接着完成白天、晚上的各种任务。没几天,也到了开学的时间。
子菁是回家的三人当中来的最早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在家多待几天天,在家比在学校吃得好睡得好,还有爸妈宠着爱着。
子菁说,早点来学校慰问你不好吗?
南北的气候和温差大,还是提前几天来适应一下比较好。
我有口福了,因为子菁给我带了好多故城风味的美食。我的胃我的人,对子菁是充满了感动和感激。
朋友,真的是人生财富。所以咯,交友需谨慎。
开学不久,是凌涵的生日。
高一高二两年不知道,所以没为她庆生。高三,唯一说出“生日快乐”的一次,有伤悲有甜蜜。
礼物已经准备好,并且寄出。很简单的东西,一套北京特色的明信片。
其中有一张是写给凌涵的母亲,11种外语的“谢谢你!”有一张是写给凌涵,同样11种外语的“生日快乐!”
感谢那位已故的母亲,生出凌涵这样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儿,您一定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凌涵才会在课堂上想起您落泪。谢谢您,让我有机会遇到如此美好的一个女人。
凌涵,11句生日快乐,包含了我的所有祝福,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个傻瓜对你的一心一意。
我自私的将自己的人生与你牵连,因为从遇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会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不管我们有没有一起走到最后,哪怕你会在不久的将来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都不会有任何变更。
只是到时候,我会小心翼翼地把你藏好,不打扰你的生活,亦不影响我的老去。
几天后,小阮第二次在扣扣上Q我。
小阮:“蓝筱,你给凌姐寄什么礼物了?”
我:“没什么,一套明信片罢了。你怎么知道我寄东西了?”
小阮:“嘿嘿,运气好,刚好我跟凌姐一起出校门,收发室的大叔叫凌姐签收信件,一看就是北京寄来的。除了你,还会有谁?再说,刚好又在凌姐生日前一天到……”
我:“知道就知道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日贺卡而已。”
小阮:“我不信,肯定大有玄机,你就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呗。”
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小阮:“乖妹妹,你就招了吧,看在姐姐我为你劳心劳力的份上,连这个小要求都不满足一下?”
我:“隐私。”
小阮:“哼!”
我:“姐,我给你邮寄北京特产了。”隐私是一回事,线人是不能得罪的,用美食收买人心最实在有效。
小阮:“真的?”看,上钩奏效了吧。
我:“恩,前两天刚寄的,我写的学校地址,你这几天留意一下吧,应该要到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慰劳这位劳苦功高的大姐。
小阮:“姐姐我爱死你了,哈哈!”
我:“继续爱。”
小阮:“蓝筱。”
我:“恩,我猜猜,是不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阮:“是啊是啊,你这么乖!一定要好好爱自己,知道吗?”
我:“我很好。”
小阮:“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我:“她也很好,不是吗?她过得好,我怎么会过得不好。”
小阮:“你就从我给你的邮件来判断她过得好不好吗?不怕自己太武断了,太断章取义?”
我:“不然呢?”
小阮:“唉,不说这个了。谢谢你哈,等我收到美食了,再跟你联系。”
我:“我也要谢谢你的。”
小阮:“别谢过去谢过来的了,我要是长胖了,得找你算账的!”
我:“行啊,一言为定。改天你来北京,我带你去减肥。”
小阮:“你这家伙!好了,我要下线了,晚安咯!”
我:“安。”
跟小阮聊完,那个久未有响动的手机震动。里面只剩凌涵和小阮两个人的电话号码,我充话费养着它,时常握在手里发呆,时常在枕边伴我入眠。
24小时开机,子菁说那样辐射大,放在枕边有害健康。我不听劝。
两个手机的辐射量,我在慢性自杀吗?
我有预感,会是凌涵发来的信息。屏幕亮了又黑了,我的心乱了节拍,空荡荡的胸腔里满是心跳的回声。
拿起手机随意按了开机键,屏幕亮了,正中间的信息图像上方写着“拾风”。
打开:“蓝,谢谢你!”
仍旧不知道要回什么,可我还是要回过去,让她知道这个号一直都为她通着。回:“愿一切安好!”这句话,说多少遍都不够。
凌涵:“恩,你也是!”
☆、幸福把关人
这学期,我不再对学生会事事操心,而是将更多的时间用于社会实践,其实就是兼职。
家教那里,我不想误人子弟,提议他们想要让孩子继续学精的话,最好找正规的培训班,或者有证书的大学生。
兼职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挣钱是次要,积累经验、学会社会不同职场上的为人处事和左右逢源才是主要。可能会有人觉得我的想法过于现实和势力,我只能说,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但我不能赞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人有千千万,想法各异。
少年时代的我多数时间是在消极避世,厌恶世间的浑浊不堪。那个时候,我可以躲在小壳子里,因为小不用为生存发愁。
现在的我步入了成年人的行列,也意识到只要你活着就不得不踏进社会,没有人可以为你的生活负责一辈子,只有靠自己才是生存法则里的王道。
大学,真的能让一个人的思想改变很多,成熟很多。
网络上流行一句话: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
上课不需要多么聚精会神、一字不落地听老师讲课,只要在他提问的时候,偶尔能动动脑,起来回答那么几次问题,混个脸熟。
学科的最后一堂课一定要去,复习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足矣。
以上所诉,对于我们这个外语专业是行不通的。语言类专业,课程设置主要以听、说、读、写、译等语言技能为主。
基础专业课每周16节,设有实践、阅读、会话、听力、语法和写作等课程。高年级阶段增加笔译课、文学、外报、影视评论、写作等课程。
除课堂教学外,还组织开展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如;外语演讲、辩论、西语沙龙、戏剧汇演、口语、作文竞赛。
每堂课都是外语,你要是逃几节课,课外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赶上来,得不偿失。
所以,我只好充分利用周末的两天时间来进行兼职大业。有些轻松的,我会叫上子菁一起社会体验,不会有坏处。
兼职的几次都是日结方式,兼职人员流动性大。
我做过礼仪,做过协助员,做过促销,某些兼职还得益于我的身高,便捷不少。
四月的第一个周末,不慎地被学生会一个学姐拉去给一场大型展会当礼仪,及时补位,站了近五个小时,迎接了数不尽的西装革履。
到最后,连笑容都是僵硬的。
以前那个我,是怎么也料想不到今日这种画面的,时过境迁,我已被岁月洗尽了浮华,只余对生存的苛责。
换下礼仪服装和八厘米的高跟鞋,告别了学姐,独自一人穿着舒服的休闲鞋慢悠悠走到地铁站。
随着人流涌入车厢,肯定是没有空位可以坐下休息的,暗自发誓再也不要接这种穿什么礼仪服装和高跟鞋的兼职了。
好不容易挨到出了站,打电话叫子菁一起吃饭,接电话的人是June。
“大忙人,还在外头数钱呐,今儿个卖.身挣了多少快啊?”要说我以前说话欠揍,June这家伙比我还欠揍。
“你准备100万,我回去卖.身给你成不?”
“我要有钱,回家花天酒地去了我,还买你的身干嘛?在我这儿可不值钱。”
“好好好,我不值钱。你没钱也可以回家花天酒地,你爸妈不是能养你吗?别废话了,子菁呢,怎么没接电话?”我又累又饿的,没闲功夫跟她斗嘴。
“哦,Ciel啊,嘿嘿,你不知道了吧?约会去了。”June神神秘秘的,我还没想清楚“约会”两个字,她接着八卦。
“我跟Shelly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B君,手里还拿着一枝红玫瑰。上楼的时候刚巧碰到Ciel下楼,也不知是匆忙之中忘了带手机,还是故意不带免得被打扰。总之呢,就是赴约去了,估计好事将近咯!”B君?什么时候打上子菁的主意了,又是什么时候对子菁发起猛烈攻势的,我竟然没发现。
“嗯,回去再说,先挂了。”我自己填肚子去吧。子菁要是真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就不会再有时间陪我瞎混了。
突然地,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致吃饭,回学校附近吃了个拉面,消除饥饿感。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回宿舍楼的路上看到了子菁,一个人坐在草地上。
“筱,你回来了啊。今天的兼职工作是不是很累,吃饭了吗?”我走到她边上,她抬起头来看我,边说边起身。
“我刚吃过了,正打算回宿舍,你呢,吃过了没?”照June所言,不出意外的话,子菁应该是跟B君一起吃的晚饭。我真是多此一问,笨。
“嗯,我也吃过了。”子菁回答道。
“那就再坐会儿吧,我站了一天走不动了。”傍晚能闲情逸致地坐在绿色草地上,不失为一件乐事。我坐下后子菁还站着,拉了拉她的衣摆:“不陪我?还是被我破坏了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