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丧心病狂了”牛局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只是站在平台下面,上面有两个人已经够拥挤了,他再上去估计大家都得贴着尸体。“上面什么情况”牛局忍住心中的不适,往平台边靠了靠刚刚只是远距离的看到这具尸体,现在近距离看了一下,如果不是有刚刚的准备估计这会子他就直接吐了。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在场所有人的生理及心理极限。颜渊对牛局摇摇头意思上面的情况并不乐观,这并不乐观的意思就是她暂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因为尸体已经全身僵硬,他们干脆就让尸体保持着盘腿坐着的姿势,文夏就半跪在那里开始初步尸检。颜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文夏一起工作,因为平台上最多能容纳三个人,颜渊就担当了文夏的助手。
“死亡时间六到十小时,尸僵还没有扩散至全身”文夏一面轻轻的晃了晃孩子无力垂在身侧的手一面对颜渊说道,颜渊把时间记了下来,“腹部。。。”文夏小心翼翼的把缠在死者脑袋上和脖子上的肠子剥离下来,因为血液已经凝固,剥离这段肠子费了些时间。等死者脑袋和脖子上的肠子被清理之后她们才惊骇的发现死者的颈部也被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腹部和颈部都有刀伤”文夏声音又开始抖了起来,“手腕处有一处黑色的印记”说着她拿出棉签小心的取了些样本放进证物袋里,“失血过多而亡”看着流到平台底下的血,颜渊皱了皱眉。
“他身上有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想到另一个死亡的孩子,颜渊隐约觉得这两起案件有联系。文夏把孩子身上的衣服小心的划开并没有发现死者被虐待的痕迹。“你觉得这起案子和上一起案子有联系?”文夏看她眉头动了动立刻猜到她这么问的原因了,只是这两起案件的性质怎么看都不一样,另一位死者被溺死,这一个死者的死法明显残忍得多。
“只是猜测摆了,两起案件都和金茂村有关,而且这孩子手腕处的黑色痕迹和那块布上的痕迹很相似,我想这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颜渊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尸体,“给我一根棉签”颜渊盯着那尸体的嘴看了好长时间,文夏把棉签递给她虽然她很好奇但是没有打断颜渊的沉思。颜渊用棉签在死者的上嘴唇里和下嘴唇里抹了一下,她甚至把棉签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回去把那个孩子嘴里也抹一下”颜渊把棉签装到袋子里递给文夏对于她的行为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文夏会明白。
“你是说这两个孩子可能在被杀死之前被下过药,是昏迷之后再被带到某处由凶手实施凶杀”文夏有点激动,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许多。颜渊点了点头,“孩子是活的,而且看这着装不像乡下的孩子,从城市里带一个被掳的孩子肯定容易被发现,死者的头部颈部都没有伤口,就排除了外力敲击导致昏迷的可能,如果两个孩子身上能检测到致昏迷物质,那么就很可能说明这是同一个凶杀案”。听她这么一说文夏的眼睛里立刻放出了希望的光。
“那就别在这里耽搁了,文夏你先回去,这里我和小颜再看看,有什么结果立刻通知我们”牛局在下面也听到了颜渊的分析,他也是眼前一亮。文夏想想这里也没有她什么事于是吩咐跟着来的下属把尸体运回去自己也跟着回了警局。
☆、画像
到了秋天,白天溜走的特别快,颜渊他们从金茂村回来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候。雨是已经停了,可心里的雨还是下着。
第二具尸体出现之后警局里的气氛愈发的低沉,连一向闹腾的年轻警察也都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的工作着想为这案子做点贡献。
会议室被低气压笼罩着,第二具尸体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又是位高官的孙子,副市长已经给局长不小的压力了,再加上这么一位,现在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们说这些官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弄出这么些案子,凶手目的还不是很明显嘛,就是想让这些人断子绝孙”许岩翻着手里的死者信息,摇了摇头。
“行嘛你小子连凶手的心里都能琢磨出来啊”牛局一听许岩又在那里满嘴放炮忍不住揶揄揶揄他,“哎,局,你可是老了,跟不上时代潮流了,现在不都流行一种叫心理画像的破案方法,我这不就是推测推测凶手的心里,说不定就把这凶手逮着了”许岩就喜欢和牛局贫,一贫简直没谱不过这种时候有他调节气氛会议室里的气氛不至于太僵硬。
“小颜,你看许岩这推测靠不靠谱啊”见颜渊在一旁默不作声牛局想让她也放松放松。
“断子绝孙可能是凶手无意中做到的,凶手的目的可能还有其他,不过许岩提到了心理画像却让我有了点想法”说到这颜渊把第二位死者的照片调了出来,那画面至今看来还是让人胆寒。“凶手如果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么凶手做的每件事一定是和凶手心里有关,他们会因为内心的某些因素开始杀人,有的原因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也能成为他们杀人的原因。如果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的话,我想这是一起仇杀案,而且凶手的怒气正在一点点的累积。第一起凶杀案凶手只是虐待死者最后将其溺死,但是第二起的作案手段就明显残忍的多。我想这个时候凶手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极点,接下来。。。”说到这颜渊就说不下去了,她将目光从那张照片上转移到别处,如果她推测的没有错的话那么接下来还是会有人要死,这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如果余怒未消的话,那么还是会有个孩子丧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了,这样的连环杀人案他们不是没见过,只是被杀的对象是那么小的孩子,对他们来说这无形之中又是一种压力。就当会议室陷入可怕的安静的时候文夏把第二个孩子的尸检报告拿了过来一并带来的是死者手腕处那黑斑的化验结果。颜渊一见文夏过来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把那化验报告看了一遍。
“同样的物质,同样的物质”颜渊握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声音是少有的激动,有这么一份报告就能说明这两起看似不相关的凶杀案实际上是一人所为,这样他们破案的阻力就减少了许多。“对了,从死者口中提取的物质是什么?”颜渊一激动差点忘记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证物,刚刚她只顾着看那黑斑的化验结果了,“看你急的,那份化验结果在下面”文夏把那一叠文件拿过来把被颜渊忽略的那张化验单拿给了她。“果真是有麻醉药的成分”颜渊一看那单子正验证了她的推测,只不过有了这些线索还不能判定凶手是谁,看着眼前的这些单子她又陷入了沉思。
“牛局我们再去金茂村走一趟吧,我总感觉我们在那里遗漏了什么”所有的线索他们都看得明明白白,可就是缺了一个重要的因素把他们串联起来,颜渊觉得有必要再去金茂村一趟。
“行,这里的人都一起去吧”牛局点点头,他们几个很快就坐上了警车往金茂村赶。
下过雨的傍晚天空更加的昏暗,车子在通往郊区的水泥路上行驶着,一片一片的稻田滑过窗户,留下一阵阵成熟的稻香。车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好像说点什么会把他们要找的东西吓跑一般。颜渊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田野,心里紧张的很,这又是和凶手进行争分夺秒的比赛,稍有差池就是一桩命案的代价。文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她的手上,颜渊虽然没有转过头看她,可是挂在嘴边的淡淡笑意已经对文夏温暖的手做出了回应。很快车子停在了金茂村的村口,巧的是那位村长正好在村口背着手散步,一看警车停在村口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牛局这么晚了还来村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早上我没在家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在场真是失职失职”村长一边说这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烟想给队里的几位男士点上,可是都被拒绝了,村长只好讪讪的收回手。“你这出差就出半天也是快啊”看到这位村长牛局就有些反感,早上村里发生命案他不在,这会儿倒是出来散步了,慌撒的也太没有水平。
“只是到城里办点事,办点事”村长跟在他们后面点头哈腰的,其他人也不理会他都直直的往前走,村长见他们都不愿搭理自己也就识趣的跟在他们背后不出声了。傍晚的时候村民都吃完饭有的聚在一起打打牌有的就聚在一起唠唠嗑,看见上午来的警察又来了都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三三两两的跟在他们后面。“警察同志,上午的案子有进展没有”说话的这个老乡正是上午报案的老乡,他家的孩子玩耍的时候发现了死者,吓得不轻,村里人对这案子也是很关注的。
“进展是有的。我们来这里看看找找更多的线索,如果诸位老乡有什么发现都可以告诉我们”。
“那个工厂害了我们村里那么多人,现在又出了人命真是造孽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众人中挤过来,“你是说这厂子害死了许多人?”颜渊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这就是要命的厂子啊,村里因为这厂子死了多少人”,“是啊是啊”其他人仿佛突破了什么都开了口,颜渊听到这话兴奋起来,她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虎摸n(*≧▽≦*)n
☆、黑手
村长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那个厂子情况的时候悄悄穿过人群往他家的方向走,他的样子看上去像只在黑暗中躲着光的老鼠,他一边走还一边畏畏缩缩的擦着额头上冒着的汗。颜渊把村长的异常都看在眼里,她悄悄的扯了扯牛局的衣袖,然后往村长慌张逃走的方向指了指,牛局会意,留下个把人记录老乡们提供的线索剩下的人则一起到了村长的家里。
“咚咚咚”敲了几遍大门,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门外的人就急了,正商量着从墙头爬进去的时候村长自己却出现在墙上被门外的人逮个正着。村长一见门外的人脸憋成了猪肝色,在墙上磨磨蹭蹭了几分钟才下来。
“你跑什么”村长一下来就被许岩和李涛架住了,村长灰头土脸的由他们押着半天没吭声。“我记得你不是哑巴吧”牛局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个村长,语气是少有的严肃。这村长本就是个没有骨头的人,一听牛局这么皮笑肉不笑的话立刻举起手表示投降,“不是哑巴不是哑巴”他想装出一点笑容,可是这笑容在他那张鬼一般的脸上显得他更猥琐。“不是哑巴那就说说为什么大门不走要走墙”牛局踢了张板凳过去给村长坐着,村长这个时候已经身抖如糠哪有胆子敢坐着,只是勉强靠着许岩和李涛才站住,他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该把这厂子带进我们村啊”村长一个大男人此时却像个农村怨妇一样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要死要活的,门外凑过来看笑话的村民都忍不住指指点点嘲笑起他来。颜渊静静的站着,看到村长这个时候还在哭爹喊娘不禁有点烦闷,村长的媳妇儿二花也跑了出来跪在自己丈夫身边大哭起来,场面一时令人啼笑皆非。听村长这口气人也不是他杀的,他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脑子也不好使,等他哭了老一会儿院子里的人都有点不耐烦,可是他们夫妻俩不要颜面的大哭别人也不能硬把他们眼睛给捂上,所以只好耐心等着。本以为他们就撒泼耍赖什么都不说了,结果颜渊只问了一句话这夫妻俩就停住了大哭。
“你们有孙子吧”。唠家常似的语气,波澜不惊的,却像是给明白这个案件的人心里投下了一块巨石,还是那种能掀起惊天巨浪的石头。村长夫妇一听顿时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哀嚎着慌乱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儿子打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爸啊,小宝失踪了”,听到这话村手一抖手机砸在了地上。
“都别在这愣着了,赶紧去他儿子家,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走指个路”说着许岩和李涛就把村长夫妇架进车里。车子上除了村长夫妇嗡嗡的哭泣声,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的想着这个案子。又多了一个失踪的孩子,这下案件不仅棘手而且变得紧迫了。
“张姐,你查查这个厂子的信息,无论是网上的还是报刊杂志的消息都找找,找到了之后整理一下,我们回去就看”颜渊拨通张姐的号,这个时候需要两边的配合才能更多的获取信息来增加案件侦破的几率。村长的孙子是在放学的时候失踪的,颜渊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孩子失踪过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你们先联系一下亲戚朋友看看孩子是不是去哪里玩了,我们就先回局里合计合计”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他们时间可不多了。坐回车上,文夏的手机正好响了,她一看手机号码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这细微的表情颜渊看到了。文夏接了电话,只说了一会儿她的表情就不对了,原本红润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