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第一天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颜渊虽然心里有把握破案,可她的心情却是相当沉重。作为一名警察往往都存在一种矛盾心里,他们希望这个社会永远安宁,不过没有案件的时候又憋的难受。这就像是做惯了手术的医生,如果一天没有摸手术刀心里就空落落的。颜渊一直在看现场拍下来的照片,负责查明受害者身份的同事还没有给她送资料过来,她现在看完了从现场拍来的照片,还是丝毫没有头绪,反正闲着也没事她就跑去解剖室看看文夏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文夏已经开始了解剖工作,见颜渊走进来她只点了点头就继续手里的工作。解剖对她来说就像是喝水那么正常,她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与活着的人相比尸体就好相处的多,他们就像茶杯一样安静的呆在那里不会给活人制造麻烦,反而会给活人带来线索。
“文医生有什么发现没有”颜渊在那里看了老半天文夏解剖尸体的过程,直想反胃。对于血腥的画面她的承受力比文夏可弱的多。她将头调转到一边不让自己去看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可是不时钻进她鼻子里的气息却让她的胃翻腾的更甚。
“不知道你仔细观察了那插在死者体内的钢钎没有”文夏和她说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牛局只给颜渊三天时间,这点时间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她还真不希望颜渊被牛局赶走,对这个新来的同事她还是比较欣赏的,她身上的那股灵气,让人很喜欢。
“看过了啊,很普通的一根钢钎啊”颜渊狐疑的看了一眼文夏,不知道她从那两根钢钎中看出些什么,之前她左思右想也没看出来那钢钎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你是生活经验不多啊,没谈过男朋友吧”文夏看她糊里糊涂的样子,抿着嘴笑了起来,颜渊虽然破案的时候思维敏捷,可是现在看看却呆傻的很。
“我,我没男朋友”颜渊被她这么一问闹了个大红脸,心想这个文医生看上去端庄贤惠的没想到这么八卦,自己有没有男朋友是自己的事情,她可不想自己的私事和别人分享。
“一看就知道”文夏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更乐了,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又忍不住摇了摇头,颜渊看她一会儿看自己一会儿又摇头的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想把问题转到正题上。
“咳咳,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来谈谈工作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下班后再说”。
“说起来你还欠我一杯茶呢”文夏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那天在她家门口她说的那句话,故意逗她。
“那今天下班请你去我家喝茶,我亲自给您沏茶”颜渊知道做法医很辛苦,她们面对的只是一具具沉默的尸体,所以有的法医喜欢在解剖的时候找个人说说话,文夏估计也是这样,她也乐于和她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心头的压抑。
其实文夏工作的时候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的,只是这个颜渊挺合她眼缘的,她就说的多了些。
“那一言为定哦”文夏笑着说,“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两根钢钎,市场上卖的钢钎都是一头圆一头尖的,而且尖的那一端没有死者身上插的那根那么锋利,很显然那是经过人的加工的,而且凶手将钢钎的两头都加工成了尖的,从那尖端的触感来看,凶手是人工打磨的,如果是机器打磨的,会很光滑,可是人工打磨的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圆滑,做成四个尖端看样子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从打磨的手法上看凶手至少会做一些铁器活,如果一般人想要打磨这么根钢钎必然要用到切割刀,而切割刀切下去的力度如果把握不好是会伤着自己的,至于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只能等到将凶手捉拿归案才能知道了”。文夏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了新发现,她手摸到死者伤口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些粘稠的微小颗粒。她闻了闻那些颗粒,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一种类似于草木灰的味道。
“凶手是在等待时机,磨这两根钢钎只不过是在磨凶手的耐心罢了”颜渊听她这么一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了这么句话,她仿佛能看到凶手两眼放着凶光像条狼一样朝她扑过来。
“你来闻闻,能闻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吗”文夏想起来颜渊曾在案发现场从那个脚印里闻到了养花的泥土气味,那么她说不定能判断出这钢钎上的草木灰味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
颜渊凑过去闻了一下她指尖的微粒,除了血腥味她闻到了一种她很熟悉的草木灰味,那种草木灰是种墨兰的好肥料,她家里有一盆墨兰,她就用草木灰混着泥土养着的。
“是草木灰,而且是东山那一带的草木灰,东山那一带是我们市里著名的花草供应地,我养花的时候经常去那里买些肥料什么的”辨别出了那些颗粒的来历,颜渊有点激动,“文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又想到了一些东西,插在死者身体里的钢钎是可以当大棚柱子的,看样子凶手一定是东山那边的人,而且他一定是位基督徒,死者被摆成那种耶稣受难的样子一定是有它的道理,至少他是懂一些基督教义的”说到这颜渊忍不住拍了一下文夏的肩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亲昵。
“你就别在这杵着啦,赶紧去破案去”文夏看她喜不自禁的样子也跟着开心,看她光长了年纪行为却还像个孩子一般,一开心就手舞足蹈的,文夏对她的好感又增了几分。这个年头像她这样单纯的孩子可不多见了。
“好,我这就去办案,谢谢你啊文医生”说着颜渊就对文夏挥挥手跑出了解剖室。
她刚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负责查询死者身份的许岩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他喝了两大杯的绿豆汤才缓过来。
“这么热的天还要到处走访真是不容易,小许你查到什么了”张姐将椅子移到他们跟前,想听听案情的进展。张雅不是专案组的,不过她对破案还是充满了热爱。
“死者的身份是个□□女,平时把客人就接到她家里,至于她的亲人就剩一个,她爸爸在东山,听她的邻居们说这个受害者平时也没有仇家什么的,反而性格很好,经常帮助她的邻居,她住的那个小区你们也看到了,年代久远,里面就剩下些老人,平时死者也没少帮助他们,至于她流动的那些客户,既没有资料也没有监控查找力度就加大了,现在还剩些警力在查找她的那些客户,我们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许岩一口气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希望能够帮助颜渊。
“她的爸爸在东山?”颜渊听他这么一说心“咯噔”一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哎,这根草绳,我看怎么像东山那边捆草木的绳子”张雅拿过颜渊桌子上案发现场的照片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他们说道。
“绳子哪里都有,为什么张姐你说这绳子是东山那边的呢”颜渊听张姐这么一说心又动了一下,她仿佛离凶手越来越近。
“你看这草绳,两端都是没有编成麻花状,还是松散的,一看就是人工编成的,而且上次局里有花农来送花和树就是用这种草绳捆住的,现在谁还用这种草绳啊,除了东山那一带也没其他地方能用到这种草绳了”张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说错了话会把案情导向一个错误的方向,所以现在每句话都要慎重再慎重。
“现在我们去东山,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说着颜渊就往外面走,张姐和许岩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n(*≧▽≦*)n不要吝啬你们的评论嘛,大家一起来猜猜凶手是谁呀
☆、真相大白
车子已经开了一半的距离,颜渊坐在副驾驶上,脸上像是烧着一片红霞,不知道是因为快要破案激动的还是内火攻心。
“小颜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你脸怎么这么红”张姐在后面都能看到她烧的通红的脸,不禁有些担心。
“啊?发烧?我没发烧,只是激动的,我一激动就会脸红,没事的”如果张姐不说颜渊还没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滚烫,张姐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也是火烧火燎的,刚才自己一心想着案子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状况,看来那场雨带来了不少后遗症。不过为了不让张姐担心,她随口扯了个谎。
“嘿,看你这样子还以为你发烧了呢,原来是激动的,你这毛病还真怪,激动还能激动的脸红成这样”张姐不知道看没看透颜渊的小心思,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小颜你真的不是发烧吗”许岩坐在张姐边上也探过脑袋看了一眼颜渊,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担心。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要是生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吧没事”颜渊冲他们笑了下,嘴角夸张的扬起就是为了表明自己没事。许岩那个单纯的脑袋瓜子也没多想,还真以为颜渊激动的能把脸红成火烧的样子。
东山离他们局也不是很远,半个钟头就到了东山脚下的镇子上。
“你知道死者家在哪里吗”颜渊看了一眼这个镇子,她注意到在街道的尽头有一个基督教堂,那个教堂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像个沉默的长者。
看样子这个镇上有不少的基督徒。
“你们跟着我,我知道在那里,就是这条街最尽头那家”说着许岩指了指街头那个最矮的房子,然后就往那边走。东山脚下的这个镇子很小,就一条街,街边林立的人家就是这个镇子的全部人家,他们大多是花农,靠着东山脚下的花田过日子。看房子的外观就可以判断那户人家生活的好坏,有的房屋建造的相当气派有的却低矮破败,比如死者的家,他们走到死者家门口时才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个多么破败的家。已经破败不堪的木门摇摇欲坠,墙体还是那种黄泥混着稻草的土坯墙,墙头上还长着狗尾巴草。许岩上前敲了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就当他要破门而入的时
候,那扇残破不堪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探出半个身子来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开身子让他们走了进来。进了院子,颜渊扫了一眼院子里放置的东西,心一下沉到了底。墙根静静摆着一堆草绳,草绳的前面是一个小花园,那里面的土是新翻的,空气中隐隐浮着一股子草木灰的味道。看到这一切颜渊有点吃不住,她撑着墙喘了好一会儿,才让砰砰乱跳的心安静下来。
“为什么”颜渊盯着那个一脸平静的老头,语气里夹杂着隐忍着的怒气。她的脸因为愤怒更加的红了,像是天边的那团火烧云。
许岩和张姐听到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不过当他们注意到颜渊激动的情绪,他们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几秒之内他们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的事情是显而易见的;就如□□,污秽,邪荡,拜偶像,邪术,仇恨,竞争,忌恨,恼怒,结党,纷争,异端,嫉妒,醉酒,谎言等类,我从前告诉你们,现在又告诉你们,行这样事的人,必不能承受神的果”那个老头子嘟嘟囔囔的念了一大段基督文,他语调平静丝毫没有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感到愧疚。
“许岩把他带走”颜渊见他丝毫没有悔过之心,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执迷不悟,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正法了。她是真的不明白一位父亲是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暴行的。许岩把人拷了,快速押到了另一辆警车里。
人是抓到了可是证据也不是很充足,还是文夏在草绳上发现了那个老头的指纹,才有了致命的证据。颜渊从审讯老头的同事那里得知,死者的邻居曾经和他发生过关系,而且在他们镇上大肆宣扬,让老头子被戳脊梁骨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那个老头得了癌症就把希望寄托在神明上,他虔诚的信奉基督教已经到了迷信的地步,他认为自己生了这么个不孝女耽误了他的修行于是起了杀心。而颜渊从许岩那里得知,死者之所以走上□□这条道路完全是为了治好她父亲的肺癌。
“黑与白到底哪面才是正义呢?”回到警局后颜渊支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关于这起案件的新闻陷入了沉思。
“在这想什么呢”文夏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颜渊在那里发呆,于是就走到她身边敲了敲桌子,唤她回神。
“她这是在思考人生呢”在一旁整理资料的张姐探过半个身子伸出手在颜渊的面前晃了晃,颜渊这才回神,看到她们傻傻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