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谢过父皇!”没有任何做作,青衣的蔓尘犹如一只展翅的青鸟,姿态悠然的坐在连皇后都不曾做过的位子上。
他虽然在笑,但眼睛依然清澈见底,就连这样绝无仅有的荣耀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心境。果然不愧是那人的弟子,不管他想玩什么把戏他都奉陪到底。
赫连榕凛伸长手臂将少年纤细的身体揽进怀里,用略带宠溺的语气道,“皇儿太过瘦弱了,改日朕多带你去猎场活动一下锻炼一下身体才好!”
少年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不经刻意却是入媚三分,连依然尴尬的站在台阶下的景贵妃都为之一呆。这样的少年妖而不艳一颦一笑都仿佛能勾人心神一般,却又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不因那三份妩媚而减弱反而给人一种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的错觉,让人恨不得将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捧在少年的脚下来维持这份美好的笑容。
“父皇还未给母妃赐坐反倒让儿臣先坐下,倒是儿臣失仪了!”毫不留恋的推开男子的掌握一切手掌,少年站起身来退到一边,眉眼低垂显得谦恭有礼。
看着少年的举动赫连榕凛微微皱起眉来,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在那人离开后再一次出现,这个少年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勾起他对他的兴趣吗?
也许……他真的可以成功也说不定!
“赐坐!”冰冷的薄唇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虽是理所当然,但在坐的人仍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景贵妃入座后赫连榕凛看向少年微微勾起菱角分明的薄唇,扯出一丝邪佞的笑容道,“皇儿可以做到朕身边来了吗?”
“多谢父皇!”少年的笑容若三尺春花,可是诡异的气氛并没有消散。
太过诡异了,就连少年的母亲景贵妃都对眼前的景象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人可以掌握这个善变的男人,这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偏偏这个少年就做到了,他在所有人面前做到了。而陛下却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在里面,此时看着高坐上连在一起的两个人,反而让人觉得刚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都如理所当然一般。
这个神秘的六皇子,这个诡异的少年,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让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甘愿被他摆布。
不过还好,这个少年迟早都会离开皇宫,只要期间不出现什么变故的话,他们这些当权者的地位应该不会轻易改变。
“皇儿当真是煞费苦心呢?”滚烫的手掌依然放在腰间让少年的身体紧靠着自己,在喝酒的空当赫连榕凛漫不经心的对身边的少年低声道。
少年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举起酒壶为其将空杯添满微笑道,“儿臣可不懂父皇的意思!”
少年感到放在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下,少年不得不因这个细微的动作而停下来。
赫连榕凛将沾着酒气的薄唇凑到少年耳边轻道,“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师傅萧行风可是从来不在意朕的这些小动作的!”
他今日的穿着和举动无不是在模仿萧行风,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乱了他的心神。可是他确实成功了,冷酷无情的昌源帝唯独对那个永远得不到的男人无法抵御。既然有人愿意为他装成那个人,而且还装的有几分相像,配合他又如何!
一股从内而外的冷气遍布全身,蔓尘禁不住僵直了身子。他以为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掌握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弱点并使他任由自己摆布。可是他这才发现他自以为是的聪明都是在这个男人的默许下进行的,他没有掌握他,反而成为了他眼皮底下的小丑。而这个可怕地男人,却是他的父皇,他曾经最景仰的男人!
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少年僵硬的脊背,冰冷的薄唇扯出淡淡而残忍的笑容道,“看来新月将你调教的不错,懂得怎样讨好父皇。只是不知道你床上的功夫,是否同萧行风一般同样精彩!哈哈!”
高坐上的男人突然朗笑出声,仿佛遇上了极为有趣的事。宽阔的手臂半搂着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少年如花的薄唇没有方才惊尘绝艳的笑容反而脊背僵直低垂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掩让人看不到他此时的情绪。
第九章:余风尚逞威(三)
看着高坐上少年和父皇截然相反的反应赫连冰尘的眼眸中淡淡的陇上了一层冰雾,他的眼睛更多的停留在那少年身上神情专注,以至他没有注意到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四皇弟赫连镜尘所镜来的酒。
该死,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两年。等他确定了太子的地位或者是当上了皇帝他自然会为他洗刷冤屈,竭尽所能的补偿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为什么不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可恶!手里的白玉杯因为他的大力几乎被捏成碎片,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是失态过,可它控制不了。看着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如此妩媚的一面,他恨不得挖掉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他怎么可以如此不自爱,而且那人还是他们共同的父皇!
极少见到二皇兄如此反常的表现,赫连镜尘有些惊讶的望向被父皇搂在怀里的六皇弟他不过六岁对他并没有太多的记忆,而今他的出现却使得父皇和二皇兄皆为他失态,他不仅对这个六皇帝产生了极大地好奇。他倒要看看这个六皇弟身上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值得他们为他如此。
可能是因为母妃的原因,前五位皇子中就属大皇子赫连钟尘和三皇子赫连东尘以及二皇子赫连冰尘和四皇子赫连镜尘最为亲近,他们各分两派在朝中势均力敌。而五皇子赫连缘尘年纪相对较小性格顽劣与皇家威严相比更多的却是军人的豪放所以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潜在的争斗中。
因此在四位哥哥各结一党时,五皇子赫连缘尘则大咧咧的喝着上好的宫廷御酿一边感叹不如蓝将军向他描述的边关将士们大口嚼牛肉大口喝烈酒的生活来的爽快,大咧咧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宴会上气氛的不同。大家对他这种脾性都已经习以为常,就连陛下都默认了他的无礼,所以没有人会指责他什么。陛下早已答应他待他满了十八岁就让他跟着蓝将军参军,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所以明年他就可以如愿以偿了,这使得他一谈起军队生活来就变的更为兴奋。
除却个别人的特殊心情外宴会的气氛依然浓厚,景贵妃的歌舞曾经冠绝天下,更是抓住这次机会主动请缨自歌自舞一曲。母妃献艺作为人子的蔓尘自然亲自抚琴为其伴奏,曼妙的琴音空灵清澈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娴熟的琴技连宫廷御师都自愧不如。一舞一曲景贵妃无疑在这场家宴中技压群芳重得陛下的赏识,当场表示今晚会留宿淋池宫。虽经十余年坎坷,景贵妃的出现依然能给其他妃嫔带来莫大的压力可见当年元景时代她是何等的风光。
当年因为太过单纯她妄受不白之冤错失十四年青春,今时今日,她景贵妃再也不是当日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