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再嚣张的人面对这个男人时也不得不低头,这就是权利和威严所带来的利益。
“免礼!”金紫色的衣袂从跪在地上的少年面前一闪即过,就坐在景贵妃刚刚坐过的位子上。
“陛下!”景贵妃膝行到他面前哭诉道,“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陛下!”
鹰眸中光晕流转,赫连榕凛伸手扶起她道,“爱妃这是做什么,是谁惹得爱妃不快?蔓儿刚刚回来,莫非就是他顶撞了爱妃不成?”
皇后借机道,“回陛下,六皇子而今接着陛下的宠爱目无尊长不守礼数。臣妾掌管后宫略施薄惩以儆效尤,不想景妹妹爱子心切,才闹了而今这么一出!”
景贵妃一听更是急切,眼泪盈盈更显得楚楚可怜,“不是这样的陛下,今日皇后娘娘他们来看望臣妾,聊了几句又要臣妾招皇儿回来叙话。不想……不想皇儿来没说几句就遭了重罚,还请陛下为妾身做主!”
“可有此事?”赫连榕凛转向皇后,神态威仪道。
“回陛下,今日之事其他几位妹妹都看在眼里。实在是六殿下借着陛下的宠爱太过无礼,若后宫人人如此日后臣妾如何管理后宫,所以臣妾才会施以薄惩。若陛下觉得是臣妾的错……那就是臣妾的错吧。”皇后咬咬下唇尽显小女人姿态,比起楚楚可怜的景贵妃丝毫不落下风。
赫连榕凛轻笑道,“皇后都如此说了,朕还如何怪你。”
转首抬起景贵妃哭的分外委屈的小脸又道,“可是今日爱妃确实受了委屈,既然皇后掌管凤印一人不好管理后宫,那以后就由爱妃辅助皇后吧。朕记得爱妃曾经也做过,应该更得心应手吧!”
闻言景贵妃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忙行礼谢恩道,“谢陛下,臣妾一定好好辅助皇后娘娘!”
无视皇后气得微微有些扭曲的脸,赫连榕凛仿佛这才看到蔓尘一般惊讶道,“皇儿怎么还跪着。朕醒了不见你,一问才知道你回了淋池宫便寻了过来,没想到却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
蔓尘岂会忽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戏谑,何止是戏,在他眼中恐怕只是个笑话吧。
见他难得的乖顺,赫连榕凛眸中闪过一丝兴趣盎然的笑意,语态宠溺道,“还不过来,让朕看看伤了哪里!”
蔓尘地垂下眼睛,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小隐的帮助下才勉强站了起来行到将他的丑态都看在眼里的男人面前。
“当真是伤的不轻,难怪爱妃会哭的这么伤心!”似怜惜的捧起蔓尘肿胀的手掌惋惜道,“这几日就不能听到蔓儿的琴声了,当真是可惜。待会回了源擎宫,朕帮你上些皖青可好!”
闻言在座的人不由一愣,华淑妃失口道,“陛下,用皖青是不是太浪费了!”话一出口方觉失言,忙捂住嘴巴显得不知所措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的意思是……”
不能怪她太无礼,皖青是极佳的疗伤圣药。虽产于昌源但即便是如此因为用料太过特殊每年也只能产出一盒,仅在昌源帝身边才有储存。除了皇帝己用之外,一般都只赏赐给为国家作出重大贡献的武将以保命之用。而今,六皇子仅是受了些皮肉伤陛下便要为其取用皖青,任谁听了也会有这种反应。
赫连榕凛挑眉看向自觉失言的华淑妃,淡然道,“爱妃好像忘记了,蔓儿身为和亲使,他的身子可是重要的很。以蔓儿之功,并不比在以往受封的武将之下。今日之事朕全当没有发生过,可你们记住。以蔓儿对昌源之功,莫说对尔等不敬,就算对朕也不必行宫礼!”
这话面上是对华淑妃说的,可是很明显话外之音却是冲着皇后去的。
皇后更是不服气道,“陛下,就算六皇子有功于昌源,可是陛下如此纵容。后宫宫规威严何在,对百官来说又如何服气!”
对于皇后近似质问的言论,鹰眸中划过一丝不耐的锐意。
“这是朕给予的特权,若是觉得不服,那让钟儿代替蔓儿的话朕可以给予一样的特权。或者……”鹰眸带着讽意扫向在座的其余嫔妃嗜血的一笑,“其他人也可以!”
比起继承皇储的资格,这样的特权又算得了什么。在座的众人能坐上后宫举足轻重的地位自然分得清其中的得失,皆不再言语。
皇后略带不甘道,“是臣妾失言,六殿下舍己为国乃大义,受些殊荣也是应当的!”
舍己为国?大义?
闻言蔓尘仅是地垂下眼眸,借以掩盖其中的寒意和讽刺。
因为蔓尘是垂首而立的,在场的人也只有跪在地上的新月和小隐清楚的看到那清澈之中越发清冷的恨意。
“陛下,奴家进宫已久,而今念家的很,不知是否可以出宫了?”巧笑莹然,这个女子天生就是抓男人的心的。此时跪在地上,却不失妆态,反而更见妩媚。
“你想出宫!”赫连榕凛这才看向她,眼中多了份兴趣。
新月巧笑道,“这宫中似一口深潭,如何不念着出宫。还望陛下成全!”
“你倒是直白,可是朕若是不想放你出去又如何!”
新月面上到是一派随意,“不能如何,您是皇上想要奴家如何奴家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赫连榕凛不在看她,转首交代道,“封为月婕妤,赐住月浮宫!”
“奴家谢过陛下!”对于这样的结果,新月也仅是盈盈一笑,不见喜悦,也不见忧愁。仿若对何种结果都无所谓一般。
蔓尘看向她时眼中却多了份歉意,他知道,若非他她也不会被禁于宫中。本来皇家又怎会允许特意请人调教他的丑闻传出宫外,新月的结果一开始就注定。不是赐死,便是老死宫中。而今看来,封为婕妤赐住宫中已然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迎上他的目光,新月却在旁人不可查时对他眨眼一笑,尽显娇娆妩媚之态全然不将自己先下的处境放在心上一般。
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昌源帝是个霸道的男子,她越是表现的想要出宫他就越不会顺了她的意。只要留下命,还怕出不了这禁院宫吗。反正已经人做了先例,她未尝不是那第二个。
抬眸迎上那小皇子歉意的目光,新月却是顽皮的向他一笑。这个小皇子当真是有趣的紧,不知日后可否还有缘再见。
同跪一旁的小隐自然将蔓尘的神态尽收眼底,本来知道这个新月姑姑对殿下的目的后她是很怨恨她。可是而今看来她也是殿下在意的人,只要是殿下在意的人亦会是她所在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