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芫无奈地笑笑:“刚才吃饭时,任靖远就说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因为迎新晚会,后来想到了YY,昨晚是青鸾的生日歌会,排场比较大,我在YY的师父是青鸾的好朋友。”
顾笑言了然地点头微笑,看到褚芫笑得云淡风轻,莫名想到了已经逝去的楚源,楚源如果还活着,也是YY高人气的知名主播,拥有无数的粉丝和YY里至高无上的荣耀。
“怎么了?”褚芫见顾笑言沉默不语,眼中还流露出淡淡的怀念和忧伤。
顾笑言轻摇头:“想到了一位故人,他曾经也是YY非常有名的主播。”
褚芫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半晌才问道:“是重楼吗?我师父是斜阳。”
顾笑言注视着褚芫,许久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褚芫身上给了他太多的熟悉感,竟忍不住向褚芫解释道:“重楼是景行的堂弟,小学毕业就去了澳大利亚留学,他古筝弹得特别好。”
褚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害怕一开口就收不住情绪,只能淡淡地应一声,他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开直播间的事根本不是秘密,不但余景煊知道,连余景行和顾笑言都已经知道了。
褚芫不忍心见顾笑言沉浸在悲伤中,岔开话题道:“我才刚刚起步,还没有起色。”
“你是斜阳的徒弟,那你也在弦外之音吗?什么时候排麦,我去听听。”顾笑言轻轻舒了口气,顺着褚芫的话道,“我在《苍绝纪》里认识的几位朋友都在声深动听,也是因为他们才知道了YY。”
“声深动听?很厉害的纯男声公会。”褚芫惊讶地道,“晚上有时间我会上麦。”
“你在弦外之音哪个子频道,我记得苏染和苏画是弦外之音天籁频道的场控,他们的马甲叫未时和画意,和斜阳关系非常好,你是斜阳的徒弟,应该见过他们吧?”顾笑言被勾起了兴趣。
褚芫忽然觉得顾笑言这个圈子好大,他就知道未时不只是场控那么简单,居然连顾笑言都跟未时认识,难怪斜阳一见到未时就抽风:“我就在天籁排麦,没想到你会认识未时和画意,未时人气很高。”
顾笑言轻咳一声:“咳咳,未时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网配圈的CV,配过一些广播剧,他的爱人是CV大神戌时,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戌时和斜阳从小一起长大,传闻中的竹马竹马。”
“难怪。”褚芫总算找到了原因,怪不得未时人气那么高,斜阳这么喜欢调戏未时,至于戌时和网配圈,他不是很熟悉,只是在斜阳的生日歌会上见过戌时,戌时作为嘉宾参加生日歌会。
褚芫忽然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道:“戌时是未时的爱人?”
顾笑言被褚芫的反应惊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说得太顺口,忘记了对于一般人而言,两个男人间的感情十分“惊世骇俗”,恐怕大部分都难以接受,但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只能点了点头。
褚芫在YY的圈子和他们不同,声深动听是纯男声公会,公会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生,而且这群女生有一个普遍的特点,多数为喜欢耽美的腐女,平日里萌CP和CV、看小说、听广播剧。
而褚芫所待的公会和直播间,粉丝以男性为主,常常一整排马甲拉下来,看不到一个女马甲,不管是男主播还是女主播,在场的观众基本都是男性,即使偶尔也会开“搞基、基友”的玩笑,但那仅仅只是玩笑,本质上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只喜欢围观美女直播。
褚芫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已经有余景行和顾笑言在先:“那也挺好。”
喝完咖啡,褚芫跟着顾笑言去了乐器室,将古筝拿到办公室里练,这会儿午休时间,练习室已经有人了,他也不想与人争抢,顾笑言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提琴,像迎新晚会那天一样陪他练习。
“要不我们互相学习怎么样?”顾笑言听顾笑言弹完一首《琴师》,心血来潮地道。
褚芫望了一眼桌子上的小提琴,含笑道:“好啊,说不定又能多一个职业技能了。”
顾笑言兴致高昂,拿起小提琴给他讲解,褚芫很感兴趣,听得非常认真,刚想拿起小提琴试一试,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对顾笑言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余景睿:好友请求。
褚芫眨眨眼,返回微信界面,在通讯录“新的朋友”里看到一条好友请求,微信号叫“Jing”,验证消息“我是余景煊”,失笑摇头,这家伙真是,竟然拿了余景睿的手机,小孩又该闹别扭了。
褚芫通过了余景煊的好友请求,修改了备注名,余景煊就发消息过来了。
余景煊:在学校?
褚芫:在笑言的办公室,跟他学小提琴。
余景煊:你想学小提琴?
褚芫:是笑言的主意,他教我小提琴,我教他古筝,我觉得挺不错,可以多学一种乐器。
余景煊:你不是暑假才刚学的古筝?
褚芫词穷,他差点忘了,在外人眼中,他还是古筝初学者,顾笑言讲得起劲,他也听得入迷,早就模糊了自己的身份,对着和余景煊微信聊天框,默默地叹息,他总是无法投入新身份。
褚芫:不会耽误,我可以两种一起学。
余景煊:好,笑言是幼儿园的老师,教授小提琴很有经验。
褚芫:他讲得非常仔细。
微信另一端的余景煊,舒适地斜躺在沙发上,将手机举在眼前,目光紧锁着手机屏幕,看到褚芫的沉默,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待褚芫回复后,不由得摇了摇头,眼神却变得愈发柔和。
☆、第16章 16:师徒连麦
褚芫吃过晚饭,帮褚母打扫完厨房,先回房间洗了个澡,端着褚母给他准备好的黄桃甜汤进了书房,下午上课时收到斜阳发来的私聊,斜阳今天晚上直播,让他晚上去直播间,准备好直播连麦。
褚芫将玻璃碗放到桌子上,将在弦外之音挂机的“芫须-师尊斜阳”号挂到斜阳的直播间,斜阳的号在直播间一麦挂机,人还没来,二麦的管理在播放斜阳的录音,公屏上是不是地有人刷礼物。
褚芫将YY挂到直播间的麦序上,这个时间点麦序上已经有几名徒弟在排麦了,都在等着和斜阳连麦,这些徒弟中有几个还挺眼熟,已经拥有一定的人气,虽然称不上万人风云主播,趋势却不错。
褚芫见时间还早,将直播间静音最小化在任务栏上,点开弦外之音,晚上8点钟到10点钟是YY的高峰期,排麦的歌手众多,天籁频道的麦序已经排到23位,基本轮一个麦序就可以下麦睡觉了。
弦外之音☆未时☆天籁场控:芫须,晚上好。
游客:芫须来了,芫须快上麦。
游客:我屮艸芔茻,终于等到芫须了,想听芫须唱歌还真不容易。
游客:芫须,你开直播间吧,我一定天天捧场。
游客:歌神的徒弟果真名不虚传,赞同开直播间。
弦外之音☆芫须☆天籁歌手:未时,晚上好。
弦外之音☆芫须☆天籁歌手:谢谢,今天会和师父连麦,大家可以关注师父的直播通知。
距离青鸾的生日歌会已经过去五天,又是一个周末来临,褚芫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弦外之音排一个麦序,平时要上课,他也不想熬夜引起褚父褚母的过多关注,尽管如此,他的人气却直线上升。
青鸾生日歌会那天,他的YY收到了几千人的关注,原身曾经开过直播间,“直播时通知”的预告还在,那天也有上万人在他的直播通知上打了勾,每次在弦外之音排麦,都有人鼓励他开直播间。
褚芫正有这个打算,今天下午斜阳找他聊天时,也和斜阳商量过,斜阳倒是非常赞成他开直播,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明天晚上8点正式开直播,斜阳表示明天会暂停一天直播,帮他宣传助威。
褚芫心下动容,想起从前两人争锋相对的情景,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人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闲聊,更想不到他借尸还魂后,竟会成为前世劲敌的徒弟,恐怕斜阳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劲敌变成了徒弟。
见时间差不多了,褚芫将弦外之音最小化,打开斜阳的直播间,斜阳已经来了。
“回收旧冰箱、洗衣机、空调、电热水器……”
芫须-师尊斜阳:……
团长:芫须来了,别理他,他今天没吃药。
褚芫无语地瞪视着斜阳,一开麦就听到斜阳在卖蠢,这家伙还是这么一副逗比德行,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斜阳,他和斜阳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路线,斜阳基本都处于逗比状态,他相对较为正常。
偶尔为了调节气氛,他也会和公屏开开玩笑,但大部分喜欢他的粉丝已经习惯了他的直播模式,安安静静地听他讲讲话唱唱歌,唱得累了,他才会和公屏的粉丝聊天,说说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像斜阳这种“大尺度”的逗比模式,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当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风格,不然走到哪都是一个模式的直播风格,大家早就腻了,喜欢看他直播的人,更喜欢听他唱歌和聊天。
“吆,我家宝贝乖徒儿来了,小香菜,快上来给师父么么哒。”斜阳自个儿乐呵够了,将褚芫的马甲抱到二麦,“看到了没?二麦是我的宝贝徒弟,来,小香菜,给大家卖个萌打声招呼。”
芫须-师尊斜阳:……
“表害羞嘛,来来来!”斜阳邪恶地勾勾手指,差点被团长从麦上拍下去,这才正色道,“我这个徒弟啊,相信参加青鸾那屎逗比歌会的宝贝们都已经见识过了,我家徒儿不但长得美若天仙……”
芫须-师尊斜阳:好好说话!
团长:这货今天一定喝了一箱二锅头,把脑子都烧没了。
“嘤嘤嘤,我家黄金搭档莺时男神跟人跑了,害我惨遭抛弃,好不容收个乖巧懂事的徒弟,又让我惨遭嫌弃,人生啊,怎么那么不如意呢?”斜阳抬起下巴,45度角望天花板,眼神忧郁而明媚。
芫须-师尊斜阳:……
芫须-师尊斜阳:团长,我去弦外之音排麦了,今天还是算了吧。
褚芫扶额,无法直视斜阳卖蠢,他很想问问团长,这货以前都是这么直播的吗?看公屏一整片“哈哈哈哈逗比”的刷屏,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斜阳的不着调,但是他的三观已经碎成了二维码。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徒弟什么的果然是邪物,一点都不可爱,跟大家说件正经事,我家芫须徒儿明晚8点正式开启直播间,请各位宝贝们多多捧场,我家芫须人长得帅,唱歌更赞,这样吧,我先跟宝贝连个麦,香菜小宝贝,准备好了没?”
芫须-师尊斜阳:1
褚芫轻轻松了口气,斜阳这家伙总算是恢复正常了,调整好心态后,开启了视频直播连麦,当他出现在斜阳的直播间时,公屏还是发出了激烈的刷屏,一个个都调侃斜阳“你徒弟比你好看多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斜阳得意洋洋地昂起头,“宝贝儿先给大家唱首歌。”
褚芫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这家伙的称呼能不能正常一点?
褚芫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免得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家伙又要抽风了,清清嗓子道:“谢谢大家,嗓子还没开,先唱一首温和一点的歌。”
“一首《想说给你听》,谢谢大家。”褚芫打开伴奏,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和麦克风架子,开始唱,“收起你的眼泪,别再为他心碎,爱情世界总会有些不完美,是他不懂珍惜,何不提醒自己……”
直播间连麦时,视频是一人一半,一半是斜阳,另一半是他,在他唱歌的时候,斜阳将自己的直播镜头切换到公屏,公屏上就会出现在斜阳那一半的视频里,大家称之为“上电视”。
斜阳又将视频中的公屏往上移动,调整到麦序一栏,用鼠标点中“芫须-师尊斜阳”的马甲,马甲后面有一行小字“直播时通知”,斜阳将鼠标移到“直播时通知”前的小方框上,意思是告诉公屏在这个小方框里打勾,接着右键褚芫的马甲,在“关注”这一行小字上反复移动,提醒大家关注褚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