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奴 by 梨花烟雨【完结】(15)
2019-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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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他怎麽会答应阿巴金,做他的皇後呢?易水,他怎麽会呢?他明明说过要做本王的王妃,他明明让本王去接他的。"夏侯澜恍惚著任夏侯舒扶他回到蓝水城的行宫,一路上他没有别的话,就只翻来覆去念叨著这两句,差点把夏侯舒急疯了,真怕主子就这样一蹶不振,委靡下去,甚至得了失心疯,那可不是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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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是喜欢夜的。清冷的月,温润的风,神秘而美丽的星空,还有那分少了白日里喧哗的宁静悠远,夜是他最爱的景色,也是易水最爱的景色。
"王爷,回营歇了吧。"夏侯舒恭敬的道,只是语气里却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舒儿,拿些点心水果来,本王饿了。"夏侯澜回过头,眸子中恢复了从前睿智沈静的神采,让夏侯舒看的精神为之一振,惊喜道:"王爷你......你......恩,好......奴才这就去端点心。"他高兴的几乎要流出泪来,飞快的转身下去,挑了几种夏侯澜喜欢吃的水果点心端了回来,这奴才还是难抑激动之情:"王爷,奴才......奴才以为你又要陷在里面,现在看你这样......奴才......高兴......"说完了,夏侯舒的眼泪也下来了。这不能怪他,毕竟心中最大的担忧现在不在了。
"舒儿,你说易水是怎样的一个人?"夏侯澜拈起一块点心慢慢放进嘴里。他虽是问夏侯舒,目光却望著闪烁点点星光的万里苍穹。
"王爷,易水是个......怎麽说好呢,他是个傲骨铮铮的好男儿,不过有时候心眼儿也挺实,就拿这次来说,奴才是万万没有料到他会做出这等事情,唉,到现在,奴才还觉著这像一场梦呢。"
"这就对了。"夏侯澜猛然一拍大腿:"我左思右想,右思左想,怎麽想也不觉得易水会是这样的人啊。"他竟然亲热的拉著夏侯舒坐在自己对面:"你说说,就他的性子,能做出这种事儿吗?我觉得他大概是在试探我,恩,一定是这样,他临走的时候,让我去阿巴金的皇宫里接他。没错,就是这样子,因为我负过他,所以他不太敢再相信我,才用这个法子试探。"他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夏侯舒听:"没错,是这样子的,是这样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王爷,既然想通了,就去睡吧,你已经三天没有好吃好睡了。"夏侯舒抹抹脑门儿上的汗,但愿王爷的猜测没错,看他这样,如果再受一次打击,怕是不知得多少煎熬才能挺过这一关。
"恩,没错,去吃,去睡。"夏侯澜心满意足的把水果点心吃了个干净,然後又让厨子烧烤了一只叫化鸡,也吃了,这才带著笑容去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整天,夏侯舒看著精神奕奕,神采焕发的王爷,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心道王爷说得也有道理,易水就算要变,也断没有这麽快的。
谁料他还没等高兴上三天,就又出状况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士兵营里两个士兵打架,正逢夏侯澜经过那里,他也没听到别的,就听一个士兵骂了对方一句:"你丫个王八蛋,你敢骂我娘,老子和你拼了,你丫有种的不要跑,王八羔子,老子我活劈了你。"
对方回了什麽话,夏侯澜一点也没有听到,他的脑海里完全都被这句话给占满了。勉强沈著把那两个士兵给劝开,他脚步匆匆的回了营,一把拉住夏侯舒,失魂落魄道:"舒儿,本王猜错了,本王是猜错了。易水是个重情义的人,尤其是看重自己的父母妹妹,他一片真心待我,我却做出那般猪狗不如的事,他......他是不会原谅我的。难怪他要做华勒的皇後,没错,那是个没有奴隶贵族之分的国家,那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啊。舒儿,本王......我......我真的是永远的,永远的失去他了。"
夏侯舒见他两眼发直,嘴角发颤,只吓得魂飞魄散,忙摇著他道:"王爷......王爷,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莫要憋在心里......会憋坏的......王爷......何况现在不是还没弄清楚吗?"
"不必弄清楚,事实上已经很清楚,是我......是我贪心,还想著能在伤害过他後和他重新在一起,没错,是我一直不肯接受事实。"夏侯兰直直盯著夏侯舒:"舒儿,我......我好难受......我......我哭不出来......哭不出来。"话音刚落,只听"哇"的一声,夏侯澜竟然一口鲜血喷出来,溅红了自己和夏侯舒雪白的衣襟。登时只把夏侯舒吓了个半死,连忙大吼道:"来人,传军医,快传军医......快去。"他扶住夏侯澜摇摇欲坠的身子:"王爷,你......你哭出来吧,莫要......莫要憋在心里啊,王爷......"一时间,整个营帐里乱作一团,幸亏是停战了,否则这可是让人家攻打的好机会。
夏侯澜在躺了五天後,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原因是他在极度萎靡後的第五天清晨,看到了床边易水让风苒带过来保命的那份黄帛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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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份圣旨是易水离开王府时他送给他的礼物。耳边想起自己要杀风苒时,那只兔子一样的青年连忙把这保命符掏出来,高举过头道:"王爷,这是易水托我带来给你的,他说了,如果你不杀我,这份情意就当作是对他的爱护,你可以到他那里去讨赏。"
夏侯澜毕竟是英名睿智的乐王爷,虽在无比心痛之中,但此时再忆起这番话,竟忽有茅塞顿开之感,连忙又叫来夏侯舒道:"舒儿,本王仔细想了,易水他还是在试探我。"
夏侯舒头痛欲裂,心道:又来了又来了,王爷啊,您什麽时候才会定下性子。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认真,只听夏侯澜道:"这是易水托那个使臣带来给我的,记得他说什麽吗?他说本王只要不杀风苒,这份情意可以当作对他的爱护,可以到他那里讨赏。那个时候离谈判才几天啊,他若做了决定,那时候也一定做下了。为何还说本王爱护他,可以去讨赏呢,这分明是暗示我,让我别灰心,只要遵守了约定,就可以赢回他嘛,对不对?"
夏侯舒点点头:"恩,有道理。所以王爷,你也不必太伤怀了......"他话没说完,就看夏侯澜竟然开始收拾东西,一边笑道:"一定是这样的没错,恩,上一次本王看透他试探的用心,只因军营里还有诸多杂事有待处理,且离两月之期尚远,如今可不同了,本王要赶紧准备,快马加鞭到华勒皇宫去接我的王妃。舒儿,你不必跟去了,军营里你要和米正坐镇,城防本王已经全部布置妥当,那些联军一旦出尔反尔,你和米正不用客气,打他个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夏侯舒目瞪口呆道:"王爷,这怎麽行,你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没个人照顾怎麽行?再说了......"他偷偷瞄瞄夏侯澜的脸色,小心道:"不是奴才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您猜错了易水的用意,他是真要和阿巴金成婚,到时您去了那里,情何以堪啊。"
夏侯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舒儿,其实我......我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你没经过情爱,所以你不懂,情到深处,是可以做伤人的刀啊。易水若真做了皇後,这把刀就会一辈子在我的心里割肉放血。只是,就算他是真心要做华勒皇後,这一趟,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我曾经给过他海誓山盟,最终却食言而肥。如今这一次,我是再不能违约了。哪怕去了,只看到他和阿巴金的婚典,我......纵然难受,也会给他......祝福,我会给他的。"
夏侯舒默然不语,心道这是怎样的深情,方能到这一地步,实在没想到王爷平日里呼风唤雨,高高在上,一旦用情,竟再也脱离不开。思到这里,更觉唏嘘感叹不已。
於是再不多话,夏侯澜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了足够的银两,便只身来到华勒境内,他想那阿巴金虽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男子,但也与自己一样,独独为了喜欢的人或物可以不择手段。想来当日易水孤身入敌营,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才让自己到华勒皇宫而不是战地去接他,甚至做好了一死的准备。想到这里,更觉感动,又增加了点信心,暗道易水的话说得如此绝烈,断不致十几日的功夫便改变主意。
不提夏侯澜一路上的艰辛,再说易水,被阿巴金带回了华勒皇宫,他是日日夜夜都盼著夏侯澜早日前来,只是随著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也越发忐忑起来,心想是不是自己那日话说的太绝,他竟真的信了,若真是这样,可如何是好啊,自己总不能真的按照赌约内容嫁给阿巴金吧。越想越恼,忍不住随手拿起佩剑到处乱砍,一边骂道:"混蛋夏侯澜,大混蛋。我看你这次还敢食言,我看你还敢食言。"说归说,心里面却著实没底的很,正发著脾气呢,忽听一个喜不自禁的欢乐声音道:"啊,皇後,你又乱砸东西呢。砸吧砸吧,反正也没多少机会了啊。因为我们的大喜日子已经出来,就是十天以後,朕知道那天是你和夏侯澜约定的日子,你放心,他真的来履约,朕就放你和他走,相反,如果他不能来,你从此就是我华勒的皇後了,呵呵,朕就喜欢这种刺激挑战,怎麽样,皇後也应该没有什麽意见吧?"
易水的身形一僵,良久才面无表情道:"是的,我没有意见。"说完转身而去,心里恨恨道:夏侯澜,你那天敢不来,我就真的只有一死,然後化为厉鬼去找你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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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拳,一个沈重的黑衣人呈抛物线状被扔了出去。
夏侯澜握了握拳头,该死的,这是今天第九个还是第十个刺客?记不清了,反正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得吃饱了好应付下一拨暗杀。想到这里他就有气,朝著那个刚爬起来还不知东南西北的刺客大吼道:"回去告诉阿巴金,想刺杀我就找点高手来,他是知道本王武功的,不要老找些窝囊废前来送死。"
那刺客在转了几圈後终於找准了方向,头也不回的跑了。夏侯澜则赶紧趁著空隙吃东西,一边在心里把阿巴金的祖宗十八代统统照顾了一遍。
这不能怪夏侯澜,自从他入了华勒国境以後,各种刺杀就接踵而来,而且有逐日上升之势,像今天,半天左右他就迎接了十拨左右的攻击,累倒不怎麽累,都是些三流角色,就是差点被气的吐血。
又一个杀手在半个时辰後光临了,夏侯澜再没有了好脾气,一巴掌打的那人满地找牙後又拎起他的脖领子:"说,阿巴金那混蛋到底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来干什麽?送死吗?"
啊,这人怎麽一点都不像前面杀手们说的那般好脾气啊?倒霉的杀手一脑门冷汗:不是说被他打完就可以逃走了吗?怎麽我就这麽倒霉啊,恩,不行就全说了吧,反正皇帝陛下交待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再说後面还有几百个人等著呢,皇帝陛下还安排了几十个高手坐镇皇宫的必经之路,车轮战,围攻,无论哪一样,累也把他累死了,只要立後大典一过,我们的任务就彻底完成,白花花的银子啊。想到这里,杀手吞了一口口水,非常没有骨气的把他们皇帝的卑鄙意图一五一十告诉了夏侯澜,当然,他没有说出那个留在最後的杀手!,开玩笑,一旦说了,夏侯澜绕道走怎麽办?
听完口供,夏侯澜眼睛都红了,再也没心思和杀手磨蹭,哼哼,立後大典就要举行了,阿巴金这个混蛋为了防止他去阻拦,竟然用了这麽无耻的招数。当下向店主人买了几十张油饼,两斤牛肉干後,就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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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立後大典的日子终於来临了。
一大早,华勒皇宫便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宫女太监们穿梭往来,到处都是灯笼,红幔,鲜花,美酒,风苒和浑泰作为"迎回"易水的使臣,更是功不可没,竟然当上了这场盛大庆典的总理事。监管一切买办组织协调等事,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作为阿巴金对他们的奖赏。
飞燕宫里,易水一动不动的坐著,身上的大红吉服映著他惨白的脸色,竟有说不出的几许凄凉。
无神的看著窗外,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不会来了吗?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易水自己打断,事到如今,他不敢想这种可能性,他只要一想,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公子,吉时已到,皇上在合兰殿相候,请公子速去完礼,从此你便是咱们华勒的皇後娘娘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让易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蓦然感到一种透骨的恐惧,开始发疯般撕脱那大红吉服:"不,我不去,我要等夏侯澜,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我不去,我不去和阿巴金行礼。"
"啊,没想到在最後,你终於也露出脆弱的一面了啊。"阿巴泰忽然鬼魅般出现在易水身後,嘴角边噙著一抹嘲弄的笑,然後趁易水心神不稳的时候,迅速将一根花刺扎进他的皮肤,一边低声笑道:"对不起了皇嫂,今日的事可由不得你了。"然後他仿佛什麽事也没发生一般的吩咐左右:"还愣著干什麽,扶皇後娘娘去完礼。"
又是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我......我应该早做防备的。易水恨恨的想完,两个太监便走上前来,低声道:"娘娘,奴才无礼了。"说完,架起瘫软的他,吩咐宫女们好好整理了红色吉服,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出去。
几十重的台阶连接著高高的天台,台上,阿巴金神采飞扬的等在那里,他旁边的神坛中,一大堆篝火燃的正旺。唱礼官高擎著圣旨婚谍,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君主,偶尔向下看看正在众人搀扶下缓步上来的皇後,一边在心里估摸著唱礼的时间。
易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像小鸡般架著,那台阶根本不是他自己迈的,偏偏那两人的手段极高,两旁的士兵以及满朝文武,後宫嫔妃竟无一人看出他是被迫的。
一步步踏上这台阶,一步步接近那像是邪恶微笑著的神坛,易水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已经天近晌午了,为什麽......为什麽夏侯澜还没有来,是他忘记了约定吗?还是他因为自己的那番"绝情"之语受了伤,从而觉得前来赴约是一件有失他乐王身份的事,所以他干脆就不再理会那个承诺,以免依约前来受人耻笑。
是这样的吗夏侯澜?是我又一次信错了你吗?易水被精心装扮过的面容上,逐渐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呵呵,他又上当了,而且是上了同一个人的当,是这天地也不容他吗?所以注定要让他心死身亡。
"皇後,你还在等吗?从这一刻起,你该死心了吧?已近午时,蓝水城离我华都不过三十几日的路程,如今已是两个月期满,他若要来,也早该来了。"阿巴金面带微笑,他心里也在笑,因为实在太得意兴奋,竟然起身迎下神台,迫不及待的就要拉住易水的手。
"拿开......你那只......脏爪子......"身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虽然是上气不接下气,却掩盖不了语气的森寒与气愤。
阿巴金的手僵在半空,易水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是夏侯澜,是他的夏侯澜来了,他来接自己了。"他拼命想要转过身子,无奈那两个太监箍的极紧,让他半分也动弹不得。
"易水......我......来了,你......说过要我来接你,你......会跟我走吗?"身後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惶恐凄凉,甚至带了一点低下的哀求。易水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那是他那一贯高高在上的爱人啊。不,不行,他要转过身,他要奔下台阶,投进他的怀抱,如果他不战胜这该死的药物,他必定会让他更加伤心,而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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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麻痹了的嘴巴里的肌肉艰难的想吐气开音,因为挣扎,易水的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他拼命的用力再用力,哪怕能发出点声音,哪怕能让他挣脱这两个该死的太监,哪怕能让他转一下身......可是,该死的......
"放手吧。朕输了。"阿巴金忽然收回了僵在半空的双手,他淡淡的看著易水,眼睛里有一抹难舍的情愫。低声苦笑道:"果然是乐极便会生悲,上天注定朕不能拥有你,竟然连那种卑鄙的手段都用上,还是没有阻挡住他。"他注目看著正努力稳住身形的易水,忽然柔声道:"去吧易水,那个人,他能够给你幸福的。"
易水根本没心情体会阿巴金现在的苦涩,他只知道那两个太监放开了他,可是他几乎站立不住,好容易稳住身形,他尽量......尽量平缓的转身,只为了不在夏侯澜面前摔倒,让他少一份担忧。可是事与愿违,就在夏侯澜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时,完全没有力气的身子就那麽向下一栽,坐倒於冰冷的台阶上。
"易水。"两个男人同时惊叫,阿巴金连忙伸手要扶起他,但是一看到那努力抬头紧盯著奔来的夏侯澜的目光,那模糊了一层水气的眸子,他终於讪讪的收回手,眼睁睁看著衣服碎成片片,头发披散下来,狼狈不堪的夏侯澜用疯狂的速度奔到近前,执起了易水的手,然後将他抱了起来紧紧贴在怀里,热泪盈眶道:"易水,我来了,我来接你了。"
"夏侯澜,你这个混蛋......"药力终於过去了一点,易水用弱不可闻的声音欣喜道:"你......这一次,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总算没有,你这个混蛋。"短短的时间内,他经历了平生最波澜壮阔的一次悲喜交加,此时身心俱疲,只觉这个抱著自己的胸膛是如此温暖,就像盼了生生世世一般,当下再也忍不住,伏在夏侯澜的肩头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是夏侯澜第一次见易水哭成这样,王府里,他那样的伤害也没让他落一滴泪,不由又是欢喜又是心疼,轻轻拍著他道:"易水,我说过,错了一次,我就不会再错第二次的。原来你真的只是试探我,太好了,易水,这真是太好了。"
两人也不顾华勒众多观众都在对他们行著惊愕的注目礼,著实卿卿我我,耳!厮磨了好一会儿。才算把胸中两个月来的烦闷怨气都荡尽了,夏侯澜这才记起还有一笔帐没有和阿巴金算。
看见夏侯澜仿佛要喷火的眼睛,阿巴金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嘿嘿陪笑道:"乐王爷,很久不见了,你看今日是你和王妃大喜的日子,我们是不是整治几桌上等酒席庆贺一番,不是朕说你,就这样来见易水,你也太......不修边幅了点儿。"
"你个混蛋还敢说?"夏侯澜的怒气终於全面爆发,搂著易水暴跳如雷道:"是谁害我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阿巴金,我从上个月二十号入你境内,到如今共接待了将近一千拨的刺客,尤其是临近皇城的时候,你们华勒所有的武林高手倾巢出动拦截於我,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们这是为什麽?啊?你若解释不出来,本王就替你解释,你无非就是要本王耽误了约定的时间,好让你和易水举办册後大典,到时生米煮成熟饭是不是?你个卑鄙的混蛋,我以前怎麽就错看了你,还道你虽张狂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大丈夫真君子,我呸。"
阿巴金本来因为自己确实使用了无耻的手段而心虚的不准备回言,可是听夏侯澜说他不是大丈夫真君子,他不由得也动了气。快步来到台阶上与夏侯澜平视著:"怎麽了?我就是用了一千杀手阻止你怎麽了?你也不想想,你这一生中有什麽遗憾的?天资聪颖,国家富饶,还得到皇帝无比的信赖,更得到易水这样真诚的感情。我就是不服,凭什麽好事都被你夏侯澜占去了?也不怕折寿,哼哼,告诉你,我之所以为你们两个的情路设置重重险阻,就是因为怕你们太顺利而不懂得珍惜,是怕你夏侯澜事事完美而遭天遣......"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说到後来,连阿巴金自己都相信了这些谎言,而为自己这麽伟大的牺牲精神感动不已。
"夏侯澜,不要理这个家夥了,反正我们......现在......总算在一起。"易水觉著力气恢复了些,从两人的对话里,他总算明白了夏侯澜为何来得这麽晚,而且会如此的狼狈。
"没错,我们没必要和一只自高自大的猴子讲道理。"夏侯澜抱起易水,忽然皱眉道:"水儿,你瘦了。"
"你也瘦了,夏侯澜。"易水深情的回望著心爱的人,颤抖著手抚上虽然狼狈但仍不失英俊的脸。於是,一系列深情款款的对话正式展开。
"我没事,都怪我来得晚,让你受苦了。"
"也怪我,为什麽不肯相信你,让你吃这麽多的苦头。"
"你是应该的,毕竟我曾经伤害你那麽深,如果这一次能换回你真心的原谅,我也不虚此行了。"
"是啊,说起来,其实我也很想揍阿巴金那个混蛋,不过看在他为我们的感情也贡献了一些靶子和解药之类的道具,我们就原谅他吧。"
"好的易水,我全听你的。"
"恩,那我现在命令你,带我回家。"
"好,我们回家。"
肉麻兮兮的爱语随著两人逐渐远去而慢慢消逝在风里,阿巴金注目看著那对互相依偎你侬我侬的身影,心里充满了苦涩,易水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看上眼的人,否则他不会一下子就封他为皇後,可谁知天意难违,到最後,他机关算尽,连自己的名声都搭了进去,却还是白忙活了一场,只为夏侯澜做嫁衣裳,他越想越不服气,忽然仰天长嚎道:"夏侯澜,我不服,我不会祝福你们两个的,我绝对不会的。"
夏侯澜和易水连头都没有回,在众人惊诧到极点的目光中施然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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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古道上,一对有**相依坐在罕见的宝马上迎风而驰,说不出的畅快惬意。正是回到雪延国境的夏侯澜和易水。
"夏侯澜,你听到阿巴金最後的那句话了吗?"易水的药力早已经自行消退,如今是他在信马由缰的疾驰,夏侯澜的那匹爱驹极通人性,知道这是比自己主人还惹不起的主儿,就乖乖的任他驾驭。
"恩,听到了,没想到那个家夥真对你上了心,可惜啊,他选错了对象,否则本王到愿意祝福他的,呵呵,本王一向是很大度的人啊。"夏侯澜挽著爱人的黑发,爱不释手的把玩。
"恩,你不记仇,可是我记。"易水冷哼一声:"那个家夥,竟然敢说不祝福我们,不行,我要让他吃不了兜著走。"
"算了,本王经历过,所以深知在这茫茫世间,想寻觅一个知心的人有多困难,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身为帝王,没有真心相爱的人,真正的孤家寡人啊,所以我们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关键时刻,夏侯澜充分显示出王爷肚里能撑船的气量。
"是啊,就因为他孤家寡人蛮可怜的,所以我决定要给他送一个人去,让他没有自怨自艾的功夫,顺便也报报我们的一箭之仇啊。"易水调皮的眨著眼睛。
夏侯澜立刻就明白他是在打鬼主意了,宠溺的抱住他:"行,都随你,只要你喜欢。"
不过是普通的一句爱语,易水却为之怦然心动,正不知如何把脸上的红晕掩饰过去,忽抬头一眼看到了雪延国都的城墙,不由激动的大叫道:"夏侯澜,我们到家了,到家了啊。"
夏侯澜也早已遥望到,想起这一趟的艰辛,终於赢回了易水,心里也难抑豪情,仰天长啸道:"没错,易水,我们到家了,我们回来了。"
叫声惊起了两边林中的飞鸟,只听扑簌簌一阵乱响,天空中登时聚集了无数的乌鸦喜鹊啄木鸟之类,都瞪著不解的眼睛气愤瞅著下面两个状若疯狂,激动的大呼小叫的美男子。
豔丽的晚霞映红了天空大地,在夏侯澜和易水身後数十里处,凯旋班师的雪延大军正苦命的追赶著早已把他们忘的一干二净的主帅,不过总算是胜利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欢呼的人群,丰厚的奖赏以及无上的荣耀。
啊,世界是多麽的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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