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相思(GL) 作者:阿酒的酒【完结】(17)

2019-03-30  作者|标签:阿酒的酒 欢喜冤家

  “从前我不知一个人活着是为何,我从记事起便在不停的被贩卖从东家到西家,不知换了多少主家,后来便到了春风院,到春风院后我的生活便是每天不停的练习,除了练习还是练习。我活着只是因为活着,甚至从未去想要活的更好,当掌事说我们可以活的随心所欲时,我也并未觉得随心所欲又能如何,我只是顺应着周遭的环境尽力的生存着。

  我也不明白这纷扰的尘世有什么让人留恋不已的,在这青楼听多了媚上欺下恃强凌弱,看多了薄情寡性虚情假意,这世情冷淡的毫无可取之处。我总免不了要高歌艳舞欢声笑语的迎来送往,却对这世情是极厌倦的,心自然也是冰冷的。

  直到遇到阿婧我才发现这世界是多彩而温暖的,她只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我的心融化开来。”

  我说着对徐婉娴笑了笑,“徐姐姐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时不我待,我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弄得自己也心情郁郁,阿婧她喜欢黏我便让她黏着吧,左右不过几年的事了,况且这一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心情刹时明媚起来便如此时朗朗晴空万里无云。

  徐婉娴的神色却反而愈发复杂起来,她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我当她是从未见过像我这样消极倦怠又不思进取的人,故也不在意。

  “那天见你立于府外,风姿灼灼浅笑晏晏,我当你是个明媚的人,后也曾见你清冷于外只当是你技冠群芳后养成的孤傲之气,却从未想过你竟是厌世之人。相思,阿婧她黏你爱你,你可知我……我与景一也是从未将你当成外人,你从前不知人间温情,以后便将我们当成你的家人可好?”她牵着我的手,满眼怜惜和心疼。

  我看着她眼里的怜惜,不知为何却想起了来环采阁的客人们,其中就有几人的眼神与她一般。

  “我与姐姐也算一见如故,景一自不必说,我如今这般自在还是全靠仰仗了他,你们自然都是我放在心里的人。”我抽了手,捊了下鬓发将垂落的一络长发别在了耳后,其实不怎么喜欢别人与自己的身体过多接触。

  “相思,如果……”

  “姐姐钓了半天可钓到什么鱼了?”阿婧从船舱跑了出来打断了徐婉娴的话。

  我看到她过来便展了笑颜,朝着她伸了手过去,她牵了我的手又去看我边上放着的水盆。

  “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呀!”嘻笑着说完还用手去搅了搅清水。“我都让厨娘把锅洗干净了就等姐姐的鱼下锅了,姐姐这鱼鳞都没一片,那晚上我的鱼汤可怎么办呀。”

  “没有鱼汤煮泥鳅也是不错的。”徐婉娴笑盈盈的说。

  “泥鳅?哪里有泥鳅,姐姐还能钓到泥鳅上来的?”说着又去看徐婉娴边上是否有水盆子装着泥鳅什么的。

  徐婉娴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不是有一条这么大的泥鳅在么,滑不溜鳅的煮了吃正好。”

  “疼,疼呀,娘亲你怎的越来越坏了。”她大声喊着疼从徐婉娴手中挣脱开来,转身趴到我背上,“姐姐救我,娘亲她欺负我。”

  “婧儿真是叫娘亲伤心,有了姐姐就不要娘亲了,哎~”说完起身朝着船舱走去。

  “啊,娘亲,我是开玩笑呢,要不我再给你捏一下好了,你别生气了~”她从我背后起来追了过去。

  “傻孩子,娘亲也是开玩笑的。你去帮你姐姐收拾一下回船舱吧,都钓了一个多时辰了,人都要晒黑了。”

  阿婧回来问我,“姐姐还要钓吗?姐姐还钓的话,我陪着姐姐一起钓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捏了捏她的脸颊,“都钓了一条这么大的美人鱼了,还钓什么?”

  她捂了嘴吃吃笑起来。

  我提起鱼杆将甩在河中的鱼线拉了上来,鱼钩上空空如也,透明的鱼线上只一个光秃秃的鱼钩,上面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就没在鱼钩上挂鱼饵,当然不可能有会鱼饵,也不可能会钓到鱼。

作者有话要说:  

阿婧:亲都亲了,为什么姐姐还是不懂?

徐婉娴:我都说了她是个榆木疙瘩了,你还不信。

相思:是作者不让我知道的,怎么能怪我。

阿婧、徐婉娴看向作者:……

作者小小声嘀咕:……明明是你自己不懂,关我什么事。

相思:不过,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阿婧、徐婉娴、作者:……

  ☆、21、种子

  

  太阳还老高,阿婧又开始嚷嚷着一直坐船上无聊死了要上岸去走走。张景一看了下四周后说,前方有个小码头正好是个小县城上去走走也好,随后便让停了船泊了岸。

  这几日每天申时过不了多久阿婧就嚷嚷着要停船靠岸,昨天说想钓鱼,今天说这里风景好要多看看,明天又说晕船,其实就是找着各种借口拖延着回去的时间。也亏她连晕船都说得出口,找借口都不费一下心思的,苏州至扬州五日的路程,硬生生让她多拖了两日出来。今天早歇晚歇其实都是一样的,她怎么拖延也是无法改变明天下午到扬州城的事了,除非明天不开船。

  小城的街道与扬州的并无多大区别,只是街面小了些人少了些,所以并无什么好逛的。

  阿婧拉着我站在一个面具摊前,摊上挂了十几个面具,各式面具乍一看倒也不错,有颜色艳丽的,有造型诡异的,也有质朴的除了原木雕刻脸型外不加任何装饰的。

  “姐姐,我们挑个面具吧,你出门戴帷帽太不方便了,戴个面具是不是会好一些呢?”她转了脸询问我,其实她也看不到我表情,因为我没穿男装出来自然得戴帷帽。

  “看看也好,有合适的就买个戴戴。”我想起蓝山三人的面具,确实精巧轻便。

  阿婧拿了个诡异的类似于傩戏时所戴的面具在脸上比划着戴了上去,又冲着我摆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我假装被她所惊吓到,捂着胸后退了一步,她咯咯笑着摘了面具放了回去。

  我也随手拿起个白底黑花笑脸面具在手中,这摊上的面具都是木制的,虽然制作的也算不错,打磨的也算光滑,可若戴在脸上还是嫌粗糙了些,而且时间稍一长这重量也是有些受不住的。

  我放下手中的面具,看着她挑挑拣拣又试着戴了几次后,拿了个勾画着大朵牡丹的艳丽面具买了下来。

  买完面具却发现本来走在前面的张景一与徐婉娴两人不见了踪影,阿婧牵了我的手就急急往前去寻人。夏荷连忙在一旁提醒说老爷和夫人去了前面的酒楼等我们,让我们随意逛逛再过去就行。

  阿婧嗔了一眼夏荷说:“你怎的就不早些说,害得我以为把我爹娘给弄丢了。”

  夏荷听了嘻嘻笑着讨饶道:“好小姐,我看你挑面具挑的入神,这不是怕打扰了你的兴致嘛。”

  听她一说,阿婧便也不再理她,递了手中的面具给我,“姐姐你看看这面具怎么样?”

  “……给我戴?”不会是让我戴这个吧,这么艳俗的图案,实在入不了眼。

  “这面具这么粗陋,我哪会给姐姐戴,要是把姐姐的脸给刮花了,我岂不是得心疼死。”

  “那你还买了做什么?”

  “我们在那面具摊前挑了这么久耽误人家好多时间,不买的话多不好意思呀,所以就买了个。”

  “阿婧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她听我夸她显得有些赧然,“上次打马球时我看你边上站的两人戴的面具很好看,不知是用什么做的。”

  “那几个面具确实做的很好,材质也很轻巧,而且半脸的也不会显得闷热。”我有些惋惜没有问她们是哪里买的。“早知道该问一下她们是何处买的。”

  “回去我研究起来给姐姐做上几个好的。”她扬了扬手中的面具,“这个拿回去正好做参考用。”

  别个千金小姐都是在家绣绣花弹弹琴,她倒喜欢做一些与别人不同的事。

  在小城的酒楼用过晚饭后便准备回船上去了,本来是打算住客栈的,毕竟住陆地上总比住船上来得舒服,可阿婧说想回船上看月亮,张景一只得依了她。

  夕阳早已沉入山中,天色也开始渐渐暗下来,牵着阿婧的手缓缓踱步在回船的路上。路边稻田里的农人还在趁着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收割着水稻,也有三三两两收拾着回家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生活虽辛苦却简单。

  回到船上时,早有人在甲板上摆了桌椅,桌上酒食茶点瓜果都已准备妥当。后日便是八月十五了,今夜的月亮虽还未圆满却也是已近完美了,四人在皎洁的月光下饮着酒说着笑。

  “明日就到扬州了。”徐婉娴举着酒杯,眼微醺。

  明日就到扬州了,也是分别的时候了,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

  一句话说出口,多了几分离愁出来。回想这大半个月一路同行,这一家子人全都对我体贴有加,都是真心结交与我,甚至把我当成自家人一般来对待,如今到了离别时,我竟然发现我是舍不得她们的。

  我原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上心的人或事的,更不用说这种难舍的情绪。阿婧的出现本已是个意外,这个轻易就触碰到我心底最柔软部份的人,是我将会为之珍藏在心的人,对与她的离别自然是万分难舍的。我没料想到的是,我竟也不舍张景一与徐婉娴。

  我给张景一和徐婉娴倒满了酒,敬了他们三杯,并没说一句话,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表达我这连自己都不是很明了的感情,而他们也许会懂得我此刻说不出口的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徐婉娴酒力浅,本来就已有些微醺再喝下这三杯酒后便真的醉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她第一次遇见一个想让她用心去痛惜的人,说要赎了我去她家里好好待我,说会去春风院看我……说了几句后便让张景一搀了她回去休息了。

  明月皎皎照的河面银波荡漾,偶有夜鸟从水上掠过,惊起一片似星辰闪烁的银光挥洒在水面上,待水面渐渐静止,流泻的银光重又聚起凝成了一汪圆月。

  阿婧拉着我并肩坐在船头看着映在水中的明月,夜风吹过带了些寒气,我环了她的腰让她靠在我肩上。她不像平时总会拿一些话与我闲聊,只偎在我怀里攥着我的手不说话,微拢的双眉更添了几分离别的愁绪。就这样两人静静的坐着,一坐坐到了月上中天,直到手脚冰冷才回房去。

  当敲门声响起,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阿婧过来了,打开门看到她只着了寝衣就站在门外,忙拉了她进房。虽这层船楼里就只住了我们四人分住了三间,也不会有人在这里走动,可也难免人多眼杂有个万一什么的。

  “怎的穿成这样就过来了,夏荷怎么也不晓得给你披个外衫的?”将她带到床上坐下,蹲了身子给她脱鞋袜。

  “我让她下去了,这里也没别人所以就这么过来了。”她看着我蹲在她面前给她脱鞋,“姐姐不是说不能随便给人脱鞋的吗?”

  我手顿了顿,将她两只脚捧起放上了床,“你是我妹妹,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愿意为阿婧做任何事。”

  她挪了身子让我躺了进去,“姐姐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呀,为什么我就不能为姐姐做这些事?”

  “因为,阿婧还小,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会遇上什么人,也不知道以后对姐姐这份心会不会改变。况且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我眸光略暗,以后的事早可以预料。

  “姐姐你总道我小不知事,可有些东西不是年龄大就明白年龄小便不明白的,姐姐你知道么?”她翻身趴在我身上说。

  “阿婧是聪慧过人的人,姐姐不如阿婧也是正常的。阿婧将我不明白的说给我听,我不就明白了吗?”我捏着她略有些肥的小下巴,不耻下问。

  “姐姐,我喜欢你,很喜欢。”她抬了下下巴又低了下头将唇印在我指上。

  “我也喜欢阿婧,很喜欢。”摊开被她亲吻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明天就到扬州了,舍不得离开阿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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