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入冬了,你穿的怎么这么少。”
说着,还瞄了眼王九身上的单薄的外套,作势欲将自己身上的大外套脱下给他披上。
王九拿手挡了挡示意不用,转眸收回了视线,默默道:“我现在不冷。”
萧愉挑眉嗤笑了一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弯下身替他披上,完全无视了他不赞同的目光,显得强硬至极。
“唔……”
他站起身拧眉瞅了瞅,弯下腰给外套的扣子一个个系上后。再举起不安分的爪子把外套旁边那两管老长的袖子给饶了半圈,弯着眼眸在王九的跟前又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王九看着这奇丑无比的蝴蝶结,无话可说。
萧愉看着,觉得这还不算完,最后又把后面毛茸茸的大帽子给盖上。面对着王九冷淡的视线,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这边不急不缓地挺直了腰板,眯着眼睛含笑道:“真可爱。”
王九抬眸注视了他片刻,才道:“你可以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摸口袋取东西的方法么?”
萧愉歪头阿呀了一声,故作体贴道:“没关系的,奥斯顿你告诉我东西放那个口袋了,我帮你拿嘛。”
这话音还没落下,一双贱兮兮的爪子就朝着王九的身上摸了去。
这动作一做,他就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犹如腊月寒风的冰冷气息。
萧愉眨了眨眼,压着声调,瞧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说:“我都把衣服让给了你了,作为交换,你让我取取暖也不行嘛——”
他拖着长调,十分卖力地酝酿着自己的语气。
王九:“……”
萧愉眼眸中饱含着惋惜,却还是乖乖地把手从王九的衣服里伸了出来。
不玩啦,这玩下去这小子指不定要生气了。
王九看了他一眼:“快解开,然后把外套穿上。”
萧愉清澈的如同碧潭一样的眼瞳闪烁着灵动而调皮的色彩,嘴角扬起明亮的笑容:“噢噢噢,脱衣服是么!我最内行了。”
王九抬头,认真的问了一句:“萧愉,你这个样子,家里人知道吗?”
萧愉愣了一下,喉咙里冒出了无法抑制的笑声。
“我可是个乖孩子喔~”他清冽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复而敛了敛神色,用着正经无比的语气道“好了,接下来,我要开始拆礼物了。”
王九低头看了看自己前面绑着的大蝴蝶结,不得不承认这还真的是有点拆礼物的感觉。
奥斯顿大礼包?萧愉看着,不免笑得更欢了。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胸膛,缓慢而仔细,仿佛带着无限的缱绻和眷恋。
萧愉屈膝蹲在他的身前,微微侧过脸。
橘黄色的灯光在他那张清俊文雅的面孔上游移浮动,连顺着细长浓密如鸦翅的羽睫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他的尾指轻轻地的勾起,半晌才移动到了王九面前的系着的大蝴蝶结前,用着那种如艺术家在雕刻自己作品一样的专注神情缓缓地解开了它。
王九沉默。
虽然他是隔着厚厚地衣服动作的,但怎么感觉怎么怪。
这种弥漫不散的东西是什么?
——是暧昧啊九哥!
王九凝眉不语。
这种奇怪的氛围简直让他浑身不自在,背脊不知怎么的,蹿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王九看着他低垂的,显得格外柔顺的眉眼。
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淡淡的,燃烧着的基情感是要闹咋样!
王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萧愉挑着眼睛横了他一眼,眸中醉人的烟波转了转,却是不管不顾地继续动作。
王九的心中忽然有种被调戏还反抗无能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王九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还不至于到了任人宰割的那一步。
好在,脱衣服的大业在片刻后终于完成了。
萧愉望着他的神色,唇边的笑顿时多了几分深意和调笑。
“奥斯顿,你……”他顿了顿“害羞了喔~”
王九调整了一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快把衣服穿上,感冒了受苦的是你自己。”
萧愉眼眸弯弯:“如果感冒了可算是工伤,可以正大光明的要求你照顾我了,求之不得哈。”
看着王九慢慢地拧起了眉,他又立马补上了一句:“不过既然是奥斯顿你的好意的话。”他穿上外套“那我当然接受。”
反正也不呆在外面了,萧愉站起身,把双手轻轻搭在了椅背上:“外面冷,进屋子吧,顺便,有些事情需要说。”
……
暖色调的房间温和而舒适,茶杯的热气缓缓升腾,映衬着浅黄色的光线朦胧而柔和。
“给你。”
一个装着omega抑制药丸的瓶子朝萧愉飞了去。
倒完茶水方才转身的准确无比的接住了药瓶,扬着灿烂笑容舀起它朝王九晃了晃。
王九被他孩子气的笑容逗笑了,看他端着茶水坐定后才收了收唇边的笑意。
茶叶的清香在空气中打转,王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带苦涩的味道缭绕唇齿,等下咽后却又带着一丝丝的甘甜。
半杯茶水下肚,不仅胃部暖了起来,连带着身上的寒意都祛除了许多。
萧愉看着他面上逐渐升起的暖色弯眸笑了笑,却是一点也不为自己好不容易才带到学院的珍贵茶叶而心疼。
嗯……好东西要分享,分给奥斯顿一点都不心疼。
王九把杯子放在了一旁,把使用这抑制药丸可能会导致的后果一一地告诉给了萧愉。
一如当天白时越,萧愉听到这不能生育的后果面上的神色变都没变。
唇边勾起,带着清润如同轻风吹拂杨柳岸的微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描淡写道:“哦,原来只是这样啊。”
只是这样?这可是omega承受不了的后果?毕竟没有了生育功能的omega在如今绝大部分的塞西利亚人看来是毫无价值的,犹如渣滓一样的存在。
王九的视线在他身上徐徐扫过,停了片刻。
从一开始,他所接触过的绝大多数omega都似有似无地表现出了自己对于联邦生育工具这个身份的不满。
也是,任何一个拥有独立思想意识的人都不可能愿意接受于这种毫无人权的、只为了繁殖人类目的身份。
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决定,如同被圈养起来的动物一样,任由摆布,反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