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岭泫然欲泣的模样让这两个大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国字脸男人开口说:“不要紧,别放心上,我们也是下意识地防备你们。的确,这个村子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正说着,那个去查看情况的瘢痕男回来了,手里抓着一团看起来像是头发一样的东西。
“你也不确定有没有毒就敢用手抓?”清秀男人叹了口气。
“没事,我还看到路边的小孩子揪着就吃呢,说是头发菜?”瘢痕男笑着说。
“头发菜是长在海里的!”学识渊博的宇文告诉他。头发菜是部分沿海人对龙须菜的称呼。
瘢痕男脸色一僵,把那团东西丢了,然后一脸嫌弃地跑到池塘边洗手。
“我看这里很不正常,几位还是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吧。”宇文对他们说。
“走不了。”国字脸男面色凝重地说。
“为什么?”宇文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进村的那条路昨天傍晚发生山体滑坡,这几天恐怕都出不去。这次山体滑坡原因不明,而且范围很广,据说还埋了一辆公交车和几辆摩托,还有一台小车。”国字脸男说。
“运气真好……”封时岭叹了口气自嘲道。
“是啊,我运气真好……”宇文感慨地擦了擦汗。要不是阮怀因强拉着他上车,现在他可能会被埋在泥土下!仔细想想那天阮怀因拉着自己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那群等车的人一眼,宇文想起他那眼神,后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不会是……阮先生已经知道那群人的命运了吧……那一眼是同情吗?
“那条路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事故了,唉……之前都没人受伤,这一回却埋了至少三四十个人……”清秀男人叹气道。
“几位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互通信息好么?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们也好互相照应?”封时岭用手抹了抹眼角,“勉强自己”扯出一抹微笑,对几人说。
“我姓肖,名尚德,在市机关单位工作。曾进入军队服过义务兵役,也有过从军经历。”国字脸男人说。
“我叫周国彤,是尚德的同事。之前我们在一个部队待过,呵呵。”瘢痕男说。
“我叫臣是侦,和他俩是同事,不过不在一个部门,这次是顶替他们部门另一个同事过来凑数的。幸会二位。”臣是侦说完还伸出手来。看来这个人在三人中是负责交流的。
“我叫宇文言泰,是个记者,跟风来采访这里的风俗人情。也是朋友拜托,所以才自己一个人接下这私活儿了。”宇文言泰和臣是侦握了握手。他稍微用了点力,臣是侦很自然地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我叫凤莳灵,是名古筝老师。”封时岭说着,还亲昵地往宇文身上靠了靠:“这次是陪着爱人过来的……不过呀,是先搭了一段别人的顺风车。”封时岭笑着说。
几人简单交流了一下住所的位置,就挥手告别了。
封时岭等几人走后,拉着宇文回了别墅。
宇文坐下来,转了转眼睛,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记事本写了几句话:这几人拿枪的,有事不要和他们硬杠。保护自己的安全。
“亲爱的……在这里一直待着也不行啊,要不然我们去确认情况吧?”封时岭对宇文说。
那声温柔的亲爱的叫得宇文骨头都酥了,他刚想痴痴地笑,却被封时岭一脚踩在脚背上,一疼之下也拉回理智。
“我们画一下这个村子的地图吧?”封时岭说着,拿过笔记本,却是在本子上写字:那群人不像单位工作人员,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我们不知道,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昨晚是这群人在装神弄鬼,我们一定要注意周围,小心被人跟踪。
宇文想那群人有什么理由监视游客?正想说封时岭是不是太敏感了,就感觉身后有点毛毛的。
他猛地回头查看身后的情况,把身边的封时岭吓了一跳。
然而回过头去的宇文也被身后窗口的东西吓得不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个奇怪的人头从窗口探进来!那人头头发蓬乱,好像没有眼皮,双眼突出得厉害,鼻子的位置上一点突起都没有仅留下两个黑孔,还咧着嘴,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以及四颗獠牙,整张脸好似被剥了皮一般血红,露出肌r_ou_和神经,似笑非笑的样子直让人背上发寒。
那人头看了他们一会儿,就慢慢沉下去了。
“是那东西!昨晚我以为那个是稻Cao人……”封时岭说着,率先站起来,抄起扫帚走过去,低头看窗台下,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去哪儿了……?”封时岭疑惑地说,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回宇文身边才松了口气。
“咱们把房子周围巡视一圈,把缺漏都填上。主要是房子里多了这么个东西,都不知道那个是死是活,实在是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宇文听着封时岭的话,伸手轻轻拍怕他的背对他说:“交给我吧。咱们要分头行动还是在一起?”
“在一起,前后都能照顾到,我可不想一个人毫无防备被抓住。”封时岭说完,就最近的房间开始巡视。
两人在一楼的空置客房发现了被打开的窗户,宇文先跳下去,然后把封时岭接下去,两人通过被蹭干净的窗台得出一个结论:有人从窗台跳了下去。但是刚才他们一时疏忽,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封时岭顺着被压倒的Cao看去,发现这个后院角落里有一个被Cao从掩盖的豁口。
两人回阁楼拖了几把椅子过来挡住那个豁口之后,才敢放心遥望远方,直到看到被栅栏围住的后山树林,心里对封时崖和阮怀因的去向大致也有了些眉目。
“他们要是去追什么东西的话,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回来。追不追得到无所谓,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封时岭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口仰头祈祷道:“唉,不管什么牛鬼蛇神,保佑我哥哥那个傻蛋平安回来,就算你是邪的,我也信了!”
宇文痴痴地看着闭眼祈祷的封时岭,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并不是想占便宜,只是想用肢体语言安慰一下他。
所幸封时岭没有拒接宇文的搂抱。
其实宇文今年已经三十七了,很快就要过他三十八岁的生日。他有一个贤惠妻子,两人是定的娃娃亲,对方出身不凡,只是国家废除帝王制之后,他们一家不再是贵族罢了。两人还按照父母的意思,生养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可谓什么都不缺了。宇文接受了西方自由恋爱的思想熏陶,心中非常渴望那种自由感觉,他想和妻子先婚后爱,却发现妻子与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面对面也无话可说,这让他失落又苦恼。
并不是想出轨……宇文告诉自己,只是作为一个绅士,应该体贴女孩子罢了。虽然封时岭不是女的。
第7章 第七篇、
再说这三人:肖尚德、臣是侦和周国彤,他们其实是阮怀因之前提过的编外旗临组成员。三个人都身手不凡,年纪轻轻却成绩不小。
几人回了他们居住的别墅,拿出收集来的资料进行交流。
“是侦,你打听到的消息是什么?”肖尚德是这群人的领队,他为人严肃沉稳,智商高,情商却不怎么样,臣是侦正是弥补他这一缺点的助手。
臣是侦笑道:“不老人的传说确实存在。每个孩子都这么说。”
“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周国彤苦笑。
“孩子的话最真,这不是上头一直告诉我们的吗?打听消息,从孩子下手,往往会得到比大人嘴里得到的更有价值的材料。”臣是侦说。
“具体怎么说的?”肖尚德问。
“他们说这里的山上住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神仙,面貌和他们村里的人都不一样。神仙身边跟着一个皮肤有点黑而且很高的男人。那个神仙有时候会出来帮助迷路的孩子,让那个高大的男人把孩子送回村道上去。”臣是侦说。
“你信吗?”周国彤问他。
“眼见为实,我找了村子里会画画的小孩子花了一天时间帮我画出那个人的模样,拿着那幅画问那些见过神仙的孩子们,他们都说了,的确神仙就是长这个样子的。但是大人们却看不见神仙。”臣是侦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来给几个人看。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从面孔上看有点像东方人,眼睛部分却像是西方人,这种混血儿是比较漂亮的,同时具有西方人的美和东方人的优雅。值得注意的是画中少年的眸子被涂成了宝石蓝色,发色则是纯金的。
“那孩子还想多画一画呢,可惜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那孩子说什么都不肯把没画完的画给我,最后还是我牺牲了一包蜡笔才把画拿到手的。幸亏彩色蜡笔在这里并不多见。”臣是侦耸耸肩说。
几人正说着,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一位白发老者,看面孔,似乎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艾迪斯博士,您的伤怎么样了?”周国彤主动和老者交谈,他一张嘴就是一口流利外语,肖尚德和臣是侦两人都听不懂,但是臣是侦出于礼貌,还是朝这位外国友人笑了笑。
“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对了,你们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被叫做艾迪斯的老者通过周国彤的翻译问几人。
“奇怪的东西?”周国彤挠挠头。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要您说,什么才算是奇怪,我们才能给您找来。”肖尚德说完这句话,让周国彤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