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怀因似乎之前来过这里,一进村就轻车熟路带着他们走夜路,领着他们敲开了村长家的门。
“唉,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啊……”村长对几个访客不仅没有表现出排斥,还一脸“钱来了”的市侩笑容,一张老脸皱得活像著名的京城大包子。
村长知道记者不能得罪,这些年要不是记者们争相报道这里,他还发不了财呢。那对男女一看就是文化人,女的身着鹅黄色长裙,披着白色丝绒披肩,长得特别漂亮尤其是那对桃花眼勾人魅惑,笑起来慵懒优雅,特别是手上那只镯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加上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青年,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子哥儿,这样的金主哪能放过?至于那个带几人过来找他的白衬衫男子,估计是熟客了吧,但是他对这男的却没甚印象。
村长打完小算盘,赶紧趁天还没开始下第二轮雨,开着自己的车把几个人送到山上别墅群,给他们安排了一座听说是给贵宾居住的小三层。
让他没想到的是,倒是那个白衬衫男子出手大方,一甩就是几张百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当时的消费水平来说,一张百元都是稀罕物。
众人等这市侩村长点头哈腰地走了之后才各自分配房间收拾东西。
封时岭洗了澡之后出来,宇文一看他换了一条牛仔裤,上半身干脆是光着的,一下子就愣住了。
“唉唉唉,岭你把上衣套上啊!别着凉了!”封时崖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就追着弟弟跑出来,拎着一件衬衫让封时岭穿上。
“这男的对我有意思,不把他那点想法掐死在襁褓里,怎么跟他共处一室?”封时岭翻了个白眼,接过衬衫穿好,拢了拢一头还s-hi漉漉的秀发,一伸手就拽下了封时崖的浴巾。“怕啥,都是大男人的,光着吧。”
封时崖早料到封时岭要出这一招,早就穿了一条底裤在里边。封时岭见他有所准备,不满地啧了一声。
阮怀因也洗完了,偷了兄弟俩一个橘子吃,一声不吭地看戏。
等封时崖穿好衣服,四人围在一起说起来养生庄的目的。
四人再次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阮怀因先说,他是事件记录者,这是什么职业具体这三人也不知道。阮怀因说走遍天下,探寻各种秘密就是自己的本行,这让封时崖感觉很新奇。他这次来养生庄其实就是为了找一种偏离了长寿和永生的东西,以及真正意义上的再生之物。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就是要来这个村子。封时崖问他怎么知道封氏兄弟俩要来这儿的,他自己说是歪打正着的,但是三人都表示不信。
然后是宇文言泰,他的确是娱乐报的记者,改行之前是一个编辑,文笔不错。他是继承了家里人的职业当了媒体人,但是他的天赋点被加在经商上了,不过志愿却是当一名记者,想要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对娱乐八卦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他写东西一板一眼的,而娱乐有时候就是要煽风点火无中生有甚至胡编乱造,这人干不来这种事,因此他的文章总不被看好。要不是家里有人脉,他早就丢工作了。写养生庄的新闻是为了转别的版块去,这是他新的敲门砖。而他为什么被家人安排在娱乐版块?就因为娱乐版块现在越来越好挣钱,人们的物质基本满足的情况下,精神上开始觉得空虚,这时候就需要娱乐娱乐了,所以现在三流小演员的绯闻非常吃香,绯闻这种东西满足着大众肮脏的窥私欲,让人从道德上和价值观上还有观赏x_ing上都有话可说。
封时崖是大学毕业生,在这个年代还是非常稀罕的,国内什么学科都处于起步阶段,他现在参与研究生物学,研究的是里边最神秘黑暗的“延生学”,在这个省,参与研究这个领域的也不过十人,而且这个研究是必须瞒着外人的,是民间自发组织研究的,所有研究费用都是自费,所以进展缓慢。为了补贴家用,封时崖偶尔会参加学校举办的知识讲座,而他本职则是大学助教。
封时岭是专科院校出身,学的是舞蹈和器乐,擅长古筝,是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人。当初有人劝他混娱乐圈,但是他知道那些潜规则,根本不屑与污秽为伍,索x_ing一边自己办学做私人教师,一边帮衬哥哥的研究,在他去学校演讲的时候也跟着去。主要还是为了男扮女装帮哥哥挡掉烂桃花。
兄弟俩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赶出来,在城市里乞讨为生,后来被一个好心的外国人收养,加入教会,有了学习的机会。上大学之后两人本打算和养父漂洋过海,他们的养父却坚持让两个孩子留下来,后来封时崖终于奋斗出一点成绩,两人的生活才慢慢好起来。
不过这两人心中根本没有神的位置,他们不信教,只信自己,信他们的养父。
为什么这几个人会同时盯上养生庄?这还得说一下关于这个地方的报道。
大概是十多年前,一个迷路的男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藏在小山里的村子,当时这个村子闭塞贫困,好在人们质朴纯真,男人受到了村民的礼待,所以决定帮助这个小村子脱贫。男人出去后联系了城里的大报社,想要推广这个小村子里的自然资源,专家和商人自发组织团队进村考察,发现这里的条件的确不错,很适合人类居住,而且这里还有很多长寿老人,加上各种各样的山珍,甚至还有人发现了山中温泉,这个地方很快被专家们定x_ing为适合养生之地,商人们也争相挖掘其中商机,全力开发这个地方,将它打造成一个度假胜地。
或许只是个被炒作出来的地方,开发完成后的前几年还有记者不断进来,夸了这个地方一把然后又走了,村长也配合着打广告,到后来,附近被开发出更加优秀的地盘,人们又开始转移阵地了,这个养生庄的热度也有所下降。令人苦恼的是这个村子和外界连通的路不太好修,其中有什么阻碍,也没人说得清楚,又不是大型车进出的通道,可就是每逢下雨必损坏,人们也渐渐不再愿意修路了,就这么放着不管了。路不好当然影响生意,所以村长才会这么热络地迎接难得进来玩的人们吧,能捞一把是一把嘛。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只有这个村子老下雨,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频繁下雨,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一下雨就没人愿意泡露天温泉了,尽管雨中漫步挺浪漫的,但那也仅限毛毛雨,这里轻易就是瓢泼级别的,谁受得了啊?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个村子从来不淹水。
众人正说着这个村子的事呢,外边突然一阵闪光,紧接着一声巨大的轰隆在众人耳边炸开,炸得封时崖直往弟弟怀里钻……
封时岭拍着哥哥的背安慰,一边站起来,打算把哥哥送到房间里躲着。谁知道第二道雷轰下来,大厅里直接断电,整个别墅陷入一片黑暗……
“啊……”封时崖发出一声细微的哀嚎。
“打雷又停电,你运气真好。”封时岭把哥哥抱紧,叹了口气说。
“我去看看电闸吧。”宇文无奈,站起来说。
这时候还没发出声音的就只有阮怀因了。从打雷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地在那坐着。
封时岭以为他是害怕得僵住了,于是笑着呼唤了一声:“阮先生?”
“嘘……来了。”阮怀因轻声对封时岭说。
封时岭愣了一下,心想这男人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就听到外面伴随着雨声还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门合页发出来的声音。他以为是宇文在查看电闸,就没管。但是这吱呀声持续时间也太长了吧!这开开合合听着都不下十次了!
封时岭没办法,只能拖着害怕得颤抖的哥哥去外边电闸箱看情况。
谁知道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人,直挺挺站在院子门口,咧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封时岭深吸一口气,拖着哥哥后退两步,再看那个人,发现那家伙不过是个“稻Cao人”,虽然恐怖,却一动不动的,头发乱蓬蓬,身上也只套了一件麻袋一样的衣服……
“谁他x这么无聊……”封时岭面上的r_ou_颤了颤,磨了磨牙嘟哝了一句,偏过头扯开嗓子吼:“宇文先生!电闸怎么样了!”
所幸对方回应了:“保险丝烧了!等会儿我去阁楼看看有没有备用的!”
封时岭松了口气,转头想要看看哥哥的情况,却发现门口的人形物体居然不见了……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倒在地上了,但那双突出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他……
“什么鬼地方!”封时岭嘟哝了一句,赶紧转移视线,刚抬头就看到宇文拿着烧坏的保险丝回来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示意封氏兄弟俩回屋。
三人走进屋子,却没看到阮怀因的人影。
“阮先生呢?”宇文刚问完,外边又突然炸了一声雷。
“哥,要不然你先躺下行不?这么抱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啊……”封时岭叹了口气,拍拍直往自己怀里钻的哥哥的肩膀说。
“你……你要抛弃我?”封时崖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真是可怜又好笑。
“咱们得先把电闸修好不是?你看宇文先生一个人,找东西效率就太低了,我去搭把手嘞。乖,不怕,啊?”封时岭哄孩子似的,半拖半抱把封时崖送回房间里。
“有小丑怎么办……”封时崖缩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问。
“那就给他吃木奉木奉糖。”封时岭翻了个白眼说。
“没有糖……”封时崖委屈地说。
“你这不是?”封时岭拍拍哥哥的腹部下的倒三角区。
“呜呜……被咬掉怎么办?”
“那就变x_ing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