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汐涯几乎呕出胸中一口剧毒的狗血,再也忍不住,弹跳起来,恶声恶气道:“对不住。少自作多情了。你愿意娶也不问问我乐不乐意嫁!”
陆惊风:“???”
这语气,隐隐有股不一样的味道,但用的是同一种配方的熟悉感。
“神棍你说什么?”他怀疑起自己的听力,歪头拍拍耳朵,“犯病了?身上带药了吗?你拿出来我喂你。”
林汐涯冷笑一声,“犯病的是你陆惊风。自恋也是一种病。有钱就得治!”
陆惊风当场石化,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瞪得眼珠子酸疼,无言半晌,最后冷静地蹦出国骂:“我了个大C_ào,你他妈该不会是……”
“你想的没错。”林汐涯挺直了腰,居高临下觑着他,“我林谙。男人。嫁个屁。”
第29章 第 29 章
“不是……”晴天霹雳过后, 陆惊风一边凌乱着一边犹自挣扎,迅速整理整理头发飞出一抹假笑,“是你吗林小姐?嗯……x_ing别问题咱们就先搁一搁,活着的时候没少争,没意思。你有什么遗言,托梦给陆某就行,假借他人之口转告这种方式……有点瘆得慌, 哈、哈、哈,你还真是跟生前一样,皮这一下很开心?”
林汐涯没跟着一道自欺欺人哈哈哈, 他环着胸,神情无比认真,严肃的目光中施舍出一点怜悯。
陆惊风与他对视了一阵子,挂在脸上的皮笑r_ou_不笑濒临解体, 垮得比哭还难看。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yá-ngx_u_e,扒开记忆的闸门, 有关林谙的一切泄洪般冲破堤坝,奔腾而出。
真换个角度去看,如果林谙是男人这一假设成立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x_ing别认知障碍?不不不, 不是他有障碍,是别人对他认知障碍。
裸上身时毫无心理负担?那当然,这基本是男人专利。
地铁上耍流氓,还有那些痞里痞气的行为举止?这些就都再正常不过了, 上学的时候男生之间就有一种叫阿鲁巴的、跟*殖器过不去的游戏曾一度风靡一时,彼此互相耍流氓简直是常态。
陆惊风咽了口惊慌的唾沫,眼神有点发飘,“你,真是男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强调过。”林谙无奈摊手,“你们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你确实……”陆惊风两手放在胸前,托着比划了一下,尴尬到说不出话,“确实有……”
“出于某些不方便透露的原因,我只是暂时在那位女士身体里寄居了几天。”林谙指着自己那张冷漠的高级脸,试图用三言两语把这场乌龙解释清楚,“现在你看到的这张皮,才是货真价实的本尊。所以……”
下半句“你放心,我没死”没得到机会蹦出来,梗在了喉咙里。因为陆惊风没听他说完,就突然离开自己的座位,单腿跪着欺身过来,一手死死按住他肩膀,一手掐住了他尊贵的下巴。
林谙被这突然爆发的架势镇住,忘了动弹。
陆惊风扳着他的脸,对着车顶微弱的照明灯左瞧右看,探究且犀利的目光简直像把匕首,能把那层优质的油皮刺穿。端详良久,终于如愿以偿地在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找出一点熟悉的蛛丝马迹。
就那股独一份的轻狂与不屑,很难撞见差不多的同款。
二人之间忽然被拉近的距离突破了舒适临界值,让林谙油然而生一种领土被侵犯的不自在,更何况这人掐着他下颌的力道也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内的友好,他敏感地皱起眉,下意识就想出手把人掀翻。
好在陆惊风识趣得早,干脆利落地松开了他,就是方式有点粗鲁,林谙直接被他甩得偏过头。
“可喜可贺,你还活着。”陆惊风退回去,眉眼间有些冷淡,“谢谢林先生当时出手相救。”
“不……不用谢。”这突如其来的客气令林谙有些莫名其妙。
就好像刚刚还在烈火烹油,这会儿突然被丢进了冷柜。
“林先生不必客气,您看我平时虽然没个正形,但是非对错还是拎得清的,救命是大恩,没齿难忘。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说话,在下必定万死不辞。”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周到有礼,闻起来,透着股社会人士历经人情世故的千锤百炼后才能散发出的圆滑味道,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就是这份连称呼都换上“您”的圆滑,令林谙恼火起来。
因为在成人的社j_iao世界中,这就代表着疏远和生分,代表着单方面划清界限。
林大少顿时像生吞了一斤黄连,胃里直往外冒苦水儿。
不是,我不辞辛劳眼巴巴地主动跑过来跟你澄清误会,冒着身家秘密被暴露的危险,就是想让你不要伤心,结果呢?你就给我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态度?
得,这回算本少y-in沟里翻了船,我认栽。
他冷笑了一声,倨傲地撇过头,看向窗外。
暴雨没有想象中那么持久,半个小时后就渐渐消停了。
陆惊风发动起车子,也没疯狂飙车了,稳稳当当、一路无言地把车开到了出发点。
一下车,强森急忙迎了上来,脸上盛满的焦虑缓解了一点,“你可算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对了,你沿路看见马巍了没?那小子自从上了山,联系就断了,现在就剩他还没回。”
“联系断了?”陆惊风围着满身泥水的车转圈,时不时蹲下来检查轮胎和底盘的情况,“派人上去找了没?”
“找了啊,没找到。”强森右眼皮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连人带车失踪了!以前可从来发生过这种事儿。”
“检查完毕,别的地儿都挺好,就雨刮坏了。”陆惊风直起身捶捶僵硬的腰,“阿森你合计合计,我该赔多少钱?”